第20章 一舞倾城燕飞鹊（1/2）
想来一大早各官宦世家的女子就开始精心梳妆打扮了。皇城大门外，装饰奢华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驶来。
王泠月跟着父母哥哥一同入了皇宫。快到正殿，就该分席了。王鹄廷对王泠月嘱咐了两句，就与王凌笙继续直行了，而王泠月与刘氏则随一众女眷去了另一个方向。
女眷席上，有一些是之前见过的，也有一些是生面孔。不过世家小姐都是一样，似乎把自己最昂贵的头饰和最华丽的衣衫都穿戴了来，脸上的脂粉也涂的厚厚的。
没有看到杨箬云的身影，想来是时辰还早，还没有到。
“哎呀！”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所有人都循着声音看过去。
“喂！你怎么走路的！踩着我衣服还不快点抬脚啊！”
“初婧？”见到跳脚的那人是宇文初婧，王泠月起身走了过去。
“呵~真是野蛮女子，一点柔婉的样子都没有。”旁边一蓝衣女子一脸不屑的样子，慢慢抬了抬脚。
王泠月仔细看了看认出来，那语气高傲的女子是上官妤绾。
宇文初婧伸手用力一抽，将自己的衣摆从人脚下抽出来。“我又不去勾搭谁，要柔婉的样子干嘛？”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哼哼，你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
看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双方母亲都上前劝阻。
“婧儿！皇宫禁地，不要如此喧闹！”
“绾儿，莫要多言，快随母亲进去吧！”
自然没有人敢在这里把事情闹大，王泠月也快步走过去，对着宇文夫人行了一礼，拉着宇文初婧走进来。
“怎么回事？这里可是皇宫呀，可不要太任性！”
“是她故意找事情的！我就蹲下捡了个东西，起来就被她踩住了衣摆！”
“不必太计较，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以后尽量少打照面就好。”
宇文初婧这才打量起王泠月来：“你今天穿的还挺特别嘛！”
“是吗？但这种场合总该打扮的正式一些，毕竟这可不光是自己的脸面呢！”王泠月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装饰。这些是杨箬云特地为她挑选的。
宇文初婧四下瞟了瞟，趁人不注意，伸手捏了一把王泠月的腰。
“呀！”王泠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低声道：“你做什么呀！”
宇文初婧邪邪一笑：“你的腰还是那么又细又软的，这下我倒有些期待，看你待会儿的舞姿呢！”
“真是的，赶快坐过去吧！”王泠月推了推她，自己回到母亲身边去了。
宴席开始，各位小姐们对着宫人们搬上来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似乎都不怎么感兴趣。王泠月知道，她们是生怕把自己嫣红的唇脂给抹掉了。王泠月举着筷子在面前的盘子之间游走，内心叹了口气：“唉……又不一定看得到脸，干嘛那么小心翼翼……”余光一瞟，只有宇文初婧在那里不拘形象的大快朵颐。
“奇怪，箬云怎么还没有到？”王泠月时不时的向着门口张望。终于在听到一阵微急的脚步声之后，杨箬云出现在了门口。她朝门内张望了一眼，便转身去迎自己的母亲。
好在殿里此刻没有什么大人物在，而且各个夫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女儿身上，她们尽量放轻脚步进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王泠月向她投去了一个眼神，杨箬云回看向她，两人微微点头示意。
她们没有注意到，此时一旁的宇文初婧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飘着。
宴席过半，妇人们开始三三两两
的唠起话来。小姐们则是弄弄自己的衣裙，整理整理自己的头发。
这时几名宫人前来，为首的一人说道：“尊请诸位小姐移步正宴。”
这时人群中不免就发出了难以掩饰的窃笑声。夫人们赶紧交代自己的女儿要好好表现。刘氏只是温柔的看着泠月笑了笑：“去吧！”
“嗯！”王泠月点头起身。
杨箬云走到王泠月旁边，小声对他说：“我先去换身衣服。”
“好。”王泠月刚想问要不要她陪同，宇文初婧冲上来一下子推着她的后背往前：“走走走我们快些走吧！”
“哎！你别推我……能不能注意点……”
杨箬云看着王泠月被强行推走，没有说什么，就赶着去换衣裳了。
一行妙龄少女，各个带着面纱，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正席，站做两排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头顶一人发话：“免礼平身。”
“谢皇上。”
王泠月跟着众人站起身，随后小步走到自己父亲二哥桌前规矩坐好。
“贤妃娘娘到！刘婕妤到！”宫人传言，随即所有人都站起来。泠月一家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向着一个方向看去。多时不见的王菱钰，如今贵为妃子，虽然衣着华贵，众人相捧，面上却看不出有太多欢喜的模样。再她向着家人这边看过来时，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参见贤妃娘娘，参见刘婕妤。”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免礼，众卿家也都平身入座吧！”
“谢皇上……”
“皇后身体抱恙，故不能来参加这次宴会了，就由两位妃子代替皇后参宴。”皇帝从容解释到。其实大家也都知道，陛下对皇后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怕是她来会扫了皇上的兴致吧。
这下三人倒也放心了些许，毕竟作为皇妃，至少能被皇帝带到这宴席上来，说明王菱钰在皇帝心中还是有所分量的。
王泠月趁着空档悄悄打量着刘婕妤。她应与王菱钰年纪相仿，但是眉眼妆容显得更精致些。即便只是坐在那里的姿势都能显出几分妩媚之态，也难怪皇帝会很宠爱他了。
如今九五之尊的皇帝，不再是当年那自己见到的那个孩童，虽然尚未及弱冠，但已经显得比较成熟了。
帝王之家的人气势就是不一样。就是他成长的环境，让他不得不成为站在顶端的人。责任大，权力也大，谁也不能轻易知道，他以后又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帝王呢？
“诸位都是朕的大臣，是朕治理这大宋江山的得力助手，相信教养出来的女儿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今日一为庆我宋军大败西夏，二为与众卿共同度过这中秋佳节，便请上各位千金展示自己的才能，以显我朝廷肱骨之臣家教有方！”
王泠月抬头看了一眼长姐，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一旁的刘婕妤也只是一边轻摇罗扇，一边优雅地吃着侍女递过来的葡萄。看来在皇帝身边呆久了，有些事情总该麻木一些，才不会太过失望。
王泠月转头对王鹄廷说道：“姐姐在这宫中想来早已适应了，如今她不像以前那般清瘦的样子，倒能教人放心些许。”
王鹄廷低声道：“适应便好，不适应又能怎样呢？家里人只能尽量帮衬着她，宫墙之内只有靠她自己好好生存下去……”
王泠月目光挨个扫过宴上的大臣，目光停在看着自己的曹原的脸上。见人向自己看过来，曹原转了转眼珠，歪着嘴，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噗……”王泠月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憋住了笑。
“臣女上官妤绾，为皇上
献上一舞！”一道软糯的声音划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中心那蓝衣女子的身上。
“嘁……真能装，刚才骂人的时候声音可不是这样子的！”宇文初婧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一个葡萄准备往嘴里塞，却发现自己戴着面纱，只能气呼呼的把葡萄扔了回去。
上官妤绾看来是自小就练舞的。她身形灵活，随着箫声轻盈的转动着。
待舞曲高潮，箫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加快旋转。忽然自地上翩然一跃，玉手挥舞，数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典中仿佛泛起蓝色波涛，少女衣袂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在座的人都表示赞叹，只有宇文初婧满眼的嫌弃，干脆托着腮看向别处。
“上官大人的长女，果然出众！来人，赏！”皇帝赞叹了一句，上官妤绾立刻暗自窃喜起来，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款款一礼：“承蒙皇上夸赞，臣女献丑了！”
“知道丑还不赶快下去！”宇文初婧小声嘟囔一句，刚好能被走回来的上官妤绾听到。她狠狠的剜了一眼宇文初婧走开了，宇文湖鞅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许乱说！”宇文初婧吐了吐舌头。
“臣女梁见叶，为皇上献上一曲……”又一少女莲步轻移，一身月白织锦勾勒出优美的身型，她微提裙摆，落座在古筝之前，十只葱葱玉指便开始流畅的拨动琴弦，这曲调不禁让王泠月感受到了所谓“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的迂回婉转。琴弦微动，似是也在拨动人的心弦。
“好！”皇帝一拍手，紧接着所有的人也跟着拍手叫好。
这梁府千金王泠月也是见过的，曾经上门来跟自己“联络感情”的，也有她一份。只是她也不算是个多话的女子，冷场两回之后，便再没踏过司谏府的大门。
在梁见叶退下时，向自己这边看了一眼，王泠月抬头与她对视上了，两人同时微微点头示意。
“臣女宇文初婧，为陛下献字！”宇文初婧不似寻常女儿家温婉，她嘹亮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宴席上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宇文将军的……千金……”
“战场之上长大的姑娘，真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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