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五(2/2)
人面桃花,白里透红,左右对称。
这啪啪的两声下来,柳白朗心里的憋闷气跑了大半,能从煞气里挤出个恶毒又得意的笑来了,虽然看着便知道带刺儿,那眉眼间的风情却真是人比花娇了。
古扎巴布挑眉,猝不及防地将人环腰抱起,逮着柳白朗不知所措的空儿将人一把扛进了内室,往床上一扔。
雕花的木门吱吱地叫。
前一刻钟,整一层里都是柳白朗骂人的声音,有几次似乎被逼急了,连江南乡下的土话都爆了出来,让隔壁花厅里横着的花鹤翎好好涨了一番见识。
一刻钟后,也不知叫的累了,还是别的缘故,柳白朗叫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房间里偶尔传出些喘粗气的声音。
等到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便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叫了起来,这回的声音便不一般了——花鹤翎虽然是个清正的,但巫暝显然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花鹤翎这等见识还是有的。
柳白朗自诩是个敢作敢当的铮铮铁汉,虽然最后四个字江湖上无人敢应,但他确实敢作敢当——无恶不作,无作不认。敢作敢当的柳白朗上了床也一样的光明磊落,古扎巴布将他的身子给伺候舒爽了,他便放开了的叫唤,全然不管隔壁还躺着一个花鹤翎,楼下更杵着一帮仰仗着他混饭吃的。
他的嗓子本就如黄莺,婉转清丽,那春日里猫儿似的叫唤直勾的人心潮澎湃。
花鹤翎被古扎巴布使了特殊手段捆着,那身上的绳结全压在男人敏感的地方,捆的久了,粗麻绳渐渐勒进他细嫩的皮肉里,一道道血红紫青交织,便如他身上的痛感与快感一般,密密麻麻的分不开了。
柳白朗的第三个巴掌硬硬生生被古扎巴布拖到了两个时辰以后,从春天回到夏天的时候,柳白朗身子骨已经舒爽的近乎没了气力,可他这人从小记性就好,尤其是记仇,愣是把两个时辰前的旧账翻了出来,软绵绵的又刮了一次古扎巴布的脸。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一定要那贱人死……”
古扎巴布勤勤恳恳的春耕了两个时辰,虽然打从一开始大家就都知道,柳白朗这块荒地铁定是连野草也生不出来半根的,但得了便宜还要回头来找他不痛快这就有点过分了——提起花鹤翎,古扎巴布不可抑制的想起自己方才那本能一般的回护,心底像是铺砌了一摊乱麻,芒勾倒刺,烦躁的很。他背过身去,有些不耐地打断道:“那是花鹤翎。”
这五个字,柳白朗咀嚼了一阵,吃透彻了,胸中那口恶气才算散干净了。但随即又笑了,明眸流转,华光溢彩。
“那又怎么样,我一样要他死。”
古扎巴布背对着他,淡淡道:“死有什么意思。”
柳白朗消了气,便往古扎巴布身上靠,贴在他的肩头,直白地道:“我不喜欢他。”
巫暝与花鹤翎那点破事,一直就是只有当局者迷,旁观者个个都清楚明白。柳白朗这样的人精,随便听手下报告个三两件,就将两人的心思看破了。他知道古扎巴布对花鹤翎不可谓不恨,但放花鹤翎在身边到底是个尴尬,他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也不愿叫自己为无关痛痒的旁人生出一丝不痛快来。
听柳白朗这样直喇喇地挑明不悦,古扎巴布心里也跟着有些动摇了——他立志做个和巫暝截然不同的祸害,无论哪一方面都要跟巫暝反着来。巫暝是个最多情的,他偏偏要做个最专情的。故心底里将柳白朗看的比自己更重一些,依照柳白朗的性子,这样与他说话,无异于撒娇了。
但他方起了杀心,脑中便感一阵剧痛,正合了那句极俗气的,疼的仿佛灵魂撕裂了一般,他忍不住低吟了一声。脑海中又再度闪现过一幕幕往事,皆是花鹤翎的音容笑貌,古扎巴布将指甲掐进自己的肉里,咬牙硬撑了一阵,才恍恍惚惚的重新掌控住了身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