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一目连，你张张嘴。”

狭小的草丛内，两个年幼的孩子面对面的蹲着，其中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的男孩子脸上充满了淤青。

蓝发的小男孩将一块黑黑的东西递到银发男孩的唇边期待的看着他，“这是老师今天给我的哦。”

“一目连你吃了以后，疼痛飞走，就不痛啦。”

被称作一目连的银发男孩虽然受着伤但仍然温暖的笑着，“我不痛啊，荒。”

“你吃吃看嘛。”荒皱着秀气的眉毛坚持的说，“我要看着你吃。”

一目连无奈的张开了嘴，将那块黑色的东西含进嘴里。顿时香甜四溢，醇厚的巧克力在嘴里化开，好像真的如同荒说的那样，疼痛有所减轻。

“我听说鸡蛋揉肿起来的包会好的快哦。”荒四下看看，发现没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剥了皮的鸡蛋，“低头。”

一目连弯唇笑着，乖巧的低下脑袋，他含着巧克力模糊的说着，“谢谢你，荒。”

“哼哼，我厉害吧。”荒仔细的揉着他脑袋上的包得意洋洋地说着，“以后要有人欺负你，我也可以打败他们。”

“嗯嗯，你真的很厉害。”

一目连顺从的夸着他，让荒差点没甩甩不存在的尾巴，只是下一秒荒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哎呀不好，这个鸡蛋是我早上省着没吃的，现在有点饿了。”

见他笑意更深，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荒沮丧道，“我帮你，你还笑我。”

“别揉啦，我吃了你的巧克力已经不疼了。”

“真的吗，那我把鸡蛋吃掉了哦。”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请吃掉吧。”

荒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笑得跟天使一样纯白的一目连，学着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一目连，你就是太温柔了。”

一目连眨了眨眼睛，“温柔不好吗？”

温柔好不好呢，那时候的荒没有说出肯定的答案，他只是觉得人太善良会被欺负，像一目连这样比普通人还要善良的小傻子终归是不好的。

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荒才知道，他的温柔是一种无限包容，是对当时生存环境的无奈与讨好。

只可惜，从没人领情。

*

一目连醒过来的时候，汽车行驶在开往城市深处的公路上。他被人换了套衣服，但依旧是纯白的毛衣和淡色的裤子。

“去哪里？”开口，声音喑哑。坐直身体后，从下半身传来的痛楚让他皱紧了眉毛。

“吃饭。”荒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来，冷淡得令人心寒。

一目连麻木的看向窗外，城市喧哗的夜景飞逝而过，橙红的路灯掠过他苍白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脸上。

这张脸上再也没有了令人舒心的笑容。

他低头，看到自己裸露的脚，“鞋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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