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第二天的门铃准时响了。一目连看了眼时间，正是上午十点。

如同昨天一样，除了不停的按着门铃，还有表达善意的话语。

他站在门内疲惫的想，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门铃足足响了二十分钟之久，门外的人看起来还真是非常有耐心，一边一边的劝说他打开门，告诉他，他们是来救他的人。

能信吗，可以信吗？

他扭头看着角落里的监控。

昨晚勉强吃了些热粥，他的胃里好受了些许，虽然是荒强迫的，但他现在总算有了些力气。

不知外面是冬季还是秋季。

一年四季不变的阳光从窗户缝隙里透了进来，家里也是一年四季的打着空调。常年不见光的他导致畏光的同时，身上的皮肤已经变成病态的白色。

柔软银亮的发丝早上被荒束起，现在的他只穿着一件绒绒的白色毛衣，看起来倒是颇为整洁。

一目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他的心里隐隐出现一个想法。

门铃停止了，想必外面的人已经离开。

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鞋。细致的摆放在门厅。然后坐在地上抱着膝安静地看着那双鞋。

这双鞋有什么来历呢。

似乎历史悠久，白色的皮面已经泛黄，鞋带整洁如新。

他记起了。

那是荒在第一次拿下一个小型项目时给他买的鞋。价格是多少？他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两人虽然拿了钱但也拮据了一阵子。

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浪费钱。

荒只是笑，笑容里难得带了些许青涩，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因为你喜欢啊。”

我喜欢的，你就会给我是吗？是这样吗，荒。

那我现在穿着这双你给我买的鞋，永远逃离你的身边，你也会欢喜吗。

一目连从地上站起来，他手扶着墙壁，像是完成一种仪式一般，将瘦长白皙的脚穿入鞋子里。

两只都穿完以后，他舒一口气。

取出鞋柜上那只罐子，里面藏了几张面值较大的纸币，他全都拿了出来，紧紧地攥着，然后决绝的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那是昨晚他的乖巧换来的奖励。

阳光变得肆无忌惮，刺痛他的眼睛，与此同时充斥着浑身上下的阴寒也慢慢消散。

他好快活。

半仰着脸，贪婪的吸取着阳光的味道，毛衣变的更加柔软，热乎乎的温暖着身体，鞋底柔软走起路来身如轻燕。

他真的快活极了。

*

荒端坐在办公桌前，阴沉着脸看着监视器里那个瘦弱的背影是如何拧开门的把手，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是如何再一次背叛他的。

全身上下愤怒的因子都在叫嚣，他面无表情。

手指间的香烟缓慢的燃烧，哪怕是烫到指尖，他都没有一丝反应。最后仅剩的一点理智在竭力的控制着整个身体。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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