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扔了。”

一目连嘲讽的勾了勾唇，“你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丢掉以前的东西，人性呢，人性是不是也丢掉了？”

荒无动无衷的开着车。

驾驶座的窗户开着，风灌了进来，但一目连仍然能闻到空气里的烟味，再看向车载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蒂。

他是否也挣扎过，在这黑色的苦海里。一根一根的抽着烟，回想起往事了吗。他掩饰的太好，差点就让一目连看不出他眼底深深地厌倦。

“呵。”

*

荒带着一目连去了三年前他们最爱去的一家店。都是些农家小炒，口味还算不错，服务员倒了两杯大麦茶上来后，荒开始点菜。

等他点到蛤蜊蒸蛋的时候，一目连抬头看了他一眼。

荒对着菜单，神色没有变化，“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

点完菜，两人面对面坐着，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以前是怎样相处的呢，一目连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都说习惯是慢慢养成的，那他的时而温柔是不是也成了他的习惯。……又是一个令人难过的答案。

菜全都端上来的时候，荒替他舀了一勺鸡蛋。

一目连却想把这假象般的和平打破，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堪，手里迟迟没有动作。荒命令的把勺子塞到他的手里，“吃。”

他攥紧拳头死命抵抗，长睫掩住眼睛，唇紧紧地抿着。

两人的异样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一开始荒横抱着一目连进来时，店里的客人全都看向了他们。

荒丢下勺子，掉进瓷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你想说的。”他冷冷道。

“何必再这么折磨自己，你这是在虐待我，还是虐待你自己？”

“我并没有任何不适。”

“是。”一目连虚弱无力笑了，“你放过我吧。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先提出分开，那我来当这个人。”

荒注视着他，眼底的墨色深了又深，他滚动着喉结，慢慢的开口说着，“荒，以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荒，我也很厉害，我也可以帮你打败坏人，拜托你以后多依赖我一点好不好？”

“荒啊，你干嘛总是用坚硬的外壳伪装自己呢？”

“你看着我，看着我，我在你身边。”

荒靠在椅背上，呼吸仍旧平静，只是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一字一句犹如诛心，“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一目连，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的尾音，是在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