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2/2）
真相。
素素迫切想要得到的，是真相。
“是一张地图。”
“嗯？”
“游戏设计者，为了增加绝世武器的获取难度，而设下了这个陷阱。每个服务器在绝境副本里总共只会掉落十九块寒铁，现在已经有十块在毒酒手上，还有两块在我手上。但即使将来我们俩共同攒够了十九块寒铁，还有最后一块也永远无法在绝境副本中获得。”
“只有彩虹屁的地图才可以？”
“最后一块寒铁，藏在蝙蝠岛的一个隐藏地点。而前往这个隐藏地点的地图，只有全服第一个单独挑战绝境副本的人才会得到。那个人，就是彩虹屁。”
“所以毒酒骗彩虹屁搞情缘，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地图。”
“你现在知道我们的目的了，那么，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李白的语气又开始变得像曾经的李白了，只是，这一次他令素素感到颤抖。
“不……”
“嗯？”
“我想问你，如果说我买到毒酒这个号是个意外，那么我和彩虹屁走到一起，是不是你们的安排呢？”
“不是，我们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想和你走到一起，一直都是他在主动接近你。因为，他也想要得到，你所拥有的那些。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识破毒酒的计划呢？在这场较量里，他从来都不是被动的一方。”
“……”
“还有什么疑问呢？”
“你们其实是不是就是游戏公司自己的人？不然你们怎么会知道设计者设计的这个秘密？”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秘密存在，就一定会有人知道。我和毒酒都不是游戏公司的人，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彩虹屁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们充了钱，投入了时间，想要的只是在这个游戏里获取最大的乐趣，无论通过什么方式。”
“……”
乐趣吗？是啊，最早的开始，她来玩这个游戏也只是为了获取乐趣而已，不是吗？
素素笑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我最近玩游戏总是容易走神，因为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玩游戏。”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李白耐心地顺着素素的话头走去。
“我朋友说，是人在玩游戏，不是游戏在玩人。可是我很困惑，我在游戏里认识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明白，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给我的感觉，都很模糊，很……很捉摸不透。我看不清你们的性格，我感受不到你们的真实，我这段时间所遇到的种种，包括你今晚和我说的这一切，都具有一种不真实感，为什么……”
“你永远也不可能在游戏里看清一个人真正的本性。你能看到的只是对方想呈现给你的那一面，真正的他的本性，你是无法得知的。”
人性是复杂的，有了伪装之后，它可以变得更加复杂。
“不单单是这样……我甚至还能感受到的是……是困惑，是迷茫……”
困惑，迷茫，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究竟我们打游戏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有些人总喜欢要给自己的行为寻找意义。
但人生是那么地无聊，游戏也是那么地无聊。
“无聊。”
这是夏姬八达在决赛前一天晚上发到帮派里的话。
在这之前，帮派刚刚进行完一次金陵夺宝战，但令人失望的是，对面帮派一个人都没有派出。
身为副帮主的夏姬八达又不好离开，只能守着屏幕发呆。也难怪他会觉得无聊。
帮里的几个帮众便建议道：“要不我们去突袭其他帮派？”
“不去，帮派突袭这种按规则走的玩法没意思，双方又没什么损失，一点都不刺激。”
“夏大，你想玩什么刺激的？”一个和夏姬八达关系不错的大奶妈琴语问道。
“琴语，你再找一个万五修为以上的奶妈进队，我要去茶馆复活点开红。”
此话一出，原本一直旁观不语的素素也有些慌了。
一来，因为今晚彩虹屁不在，素素和帮派其他人不熟，是不会去帮派露面的。
二来，去茶馆复活点开红这种行为，以前是毒酒的日常。
三来，素素刚因为在茶馆听书活动中获得白虎图而上电视。
他分明是在针对自己。
夏姬八达真的带了两个大奶妈去茶馆开红之后，帮里变得十分安静，没有人再说话。
十来分钟后，世界频道上开始有人发牢骚，大约是嘲讽夏姬八达是不是吃多了撑的乱杀人。
又过了十分钟，世界频道上开始有人喷难听的话，连带帮派也被喷了几句。
又过了十分钟，世界频道上全是骂声了。
“有完没完啊，大佬你很闲吗？”
“妈的还劫了我的镖车，老子跑了半个多小时的货啊。”
“继明狗、毒酒之后，又有新的茶馆杀手了。”
“而且他们都是同一个帮派的。”
“他们三个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换号玩啊，怎么就那么巧。”
“我今晚还在茶馆看见毒酒也在那边，是他开红的吗？”
“到底是谁开红啊，毒酒还是那个夏姬？”
“应该是毒酒吧，夏姬是谁啊？女的吗？”
素素其实一直躲在茶馆附近的小草屋上，虽然她很不爽夏姬八达开红的行为，但总觉得这种场合不该她出现。直到看到世界频道上谣言传成是她在茶馆开红，她这才从屋檐上跳下来，冲到血流成河的现场，试图阻止夏姬八达。
“哇，毒酒来砍夏姬了，同帮相残，吃瓜吃瓜。”被夏姬八达无辜杀害的群众们纷纷感到有了救星。
但，正直的素素还是太幼稚，夏姬八达可是带了两个大奶妈的。无论素素下手有多快多狠，都完全灭不掉皮厚奶足的对手。
孤军奋战的素素怎可能敌得过。
同时，世界频道上也完全没有因为素素的义举而有什么风评改善，反而都以为是因为毒酒和夏姬八达产生矛盾才会有今晚的惨案。
“你们帮自己内讧，不要波及无辜群众好吗？”
“就是就是，大佬们有什么不爽的自己关门打啊，杀我们干嘛？”
唉，看来不管素素怎么做，毒酒在群众中十恶不赦的形象都是不会改变的了。
忽然，夏姬八达去世界频道发了一句极其欠揍的话：“无聊的游戏，除了杀人还有什么乐趣。”
这一句本来已经足够激起众怒了。
“想杀人你去帮派突袭啊，去烽火战场啊，杀我们这些生活玩家干什么。”众人纷纷抗议道。
夏姬八达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更欠揍的：“我充五十万，不是为了给你们找痛快。”
……
不得不说，夏姬八达这人讲话还挺有水平的，还会押韵。
充五十万，不是为了给你们找痛快，是为了给我找痛快，给你们找不痛快。什么和平玩法，什么战场生活，我根本不在意，我享受的就是这种欺负和碾压你们的快感。
好，自，私。
好，变，态。
这种变态和毒酒的变态，还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这只有素素才明白。
不过夏姬八达也没能痛快太久，就在他说完这两句泯灭人性的话之后，血腥的屠杀夜就结束了，因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队的到来。
夏姬八达长达四十五分钟的疯狂杀戮，最后结束在了名为“富强”的武当道长手中。
“精彩吗？”破天荒地，夏姬八达第一次主动给素素发来了消息。
“你说什么呢？”素素极为不爽地回复道。
“我今晚为你扮演了一次毒酒。精不精彩？”
“不好意思，我不是他本人，我不清楚。”打完这句话后，素素又马上把他字改成了她字才发送出去：“不好意思，我不是她本人，我不清楚。”
“正因为你不是，我才问你。”
神经兮兮的，这个夏姬八达是不是有病啊，素素决定不再搭理他。
“你知道这个游戏为什么那么无聊吗？”
“……”
“因为这游戏主要是做给女人玩的，而你们女人是不会懂这种乐趣的。”
“……”这个人真的有病，厌女病。
“你们女人就只知道找情缘，找男人，抱大腿。这游戏就是为了迎合你们女人的喜好才搞得那么无聊。然后呢，你们女人能充几个钱。”夏姬八达还在絮絮叨叨。
“不好意思，榜上前十有五个都是你看不起的女人。”素素觉得这个人真的太有病了，不怼一怼都不舒服。
“那五个我都认识，全是男朋友或者老公给充钱，带着一起玩儿的。你说你们女人，怎么就没一个自己挣钱来充的呢？”
素素这下真的怒了，透着屏幕，她都能看到他那充满歧视和厌恶的丑陋嘴脸：“你有病吧，人家拿谁的钱来充关你什么事啊，你的钱就是自己挣的吗？煞笔。”
但夏姬八达并没有正面回答素素的质问，而是直奔自己的话题而去：“我以前并不讨厌毒酒，还挺欣赏他，他很懂得怎么找乐子，也很有手段。正因如此，我很肯定，他不是女人。但是我现在讨厌你，因为你这个女人，不，要，脸。”
“你他妈想怎么样？”既然要撕破脸，谁又还怕谁。素素回敬道：“你他妈是男人的话现在就别下线，找个地方咱俩好好干一架！”
怒火中烧的素素挽起袖子，咬牙切齿，一心要教训教训这个歧视女性的王八蛋时，却不想，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看到的一幕。
夏姬八达的回复是：“拿毒酒的号到处傍大腿，还想勾引我兄弟，你以为你会得到什么？我告诉你，王盛岳现实中有女朋友的，你，一点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