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即便如此，他依然最喜欢他们。

白厉上前去行了礼，跟李老先生说明了情况，老将军微一颔首，只看了季泊良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提了枪笑道：“小白啊，多久没交过手了？练练？”

白厉应了，抽了背上长枪，退开些距离——余光见季泊良还呆立在原地，便喝道：“傻站着作甚！挡道了！”

季泊良一惊，没想到他们比划要那么大地方，连退了十几步，离得远远的。李老先生叹了口气，朝白厉一个苦笑，就差没把孺子不可教说出来了。几个孩子也都停了练习围过来观摩他们切磋，自然也看到了季泊良的窘态。

白厉抖了个枪花，叫了声“看枪！”，就不客气进攻起来。他们一个骁勇敏捷，一个纯熟老练，对战起来，自然是极好看的，两柄长枪时如蛟龙时如白练，缠斗得难解难分。

看起来是不相上下，实则白厉略收了些力，他年富力强，李名青又是前辈，总不能凭气力欺他，两人这般比划下来平分秋色，他还有闲心看看四围。

小鬼们一脸羡艳，他早就习惯了，另一旁的季泊良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撺紧了枪的姿态难掩激动——但过了十几招之后，他却看到季泊良把头低下去了，少年人盯着自己脚尖，一直没仰起头来。

白厉难免觉得是因为自己凶了他，草草败下阵来，收了枪走过去——都走到季泊良的面前了，这个小家伙还是没有把脸抬起来。

他有些恼，咳了声：“看旁人交手，也可以学到东西。你看着这靴子，能看出个什么来？”季泊良嗫嚅道：“我……看不懂。”

声音里透着委屈，白厉这下反而不想他抬头了，怕看到他那张跟自己肖似的脸皱巴巴的样子，那可真的太膈应了，便对他说：“那有什么，咱们大当家跟队正比试的时候，我也看不懂呢，不还是照看。”

这时李名青也走了过来，说：“到底要老夫给他弄多少的新兵蛋子啊，你们队现在，多少个天策？不会除了小贤，全他妈是耍枪的吧？”

白厉便说：“怎么会，也就……二十一个天策。”

李名青哼一声吹了胡子：“我还没老糊涂，龙枭还是五十人编一队吧？二十一个，还‘也就’？大当家也不管他的？”

白厉道：“队正有他的考虑，我们本就是以机动见长——”

正说着，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五个十几岁的少年枪兵策马而来，卷起滚滚的沙土，再往后面，一匹赤兔跑得悠闲，速度却不慢，缀在烟尘外面。

白厉这句给叶贤说的好话楞是没说得下去。

跑马回来的徒弟们跟老将军报了到，去系马去了。叶贤骑着赤兔慢慢踱了过来，跳下马朗笑道：“各位好啊。李将军，您起得可真早。”

李名青道：“这么多徒弟要老夫带，想睡都睡不着啊！”他指了指季泊良，说：“这小子我就不带了啊，你也看到了，像他这么大的，都差不多成型了，他什么也没学过，带不了。”

叶贤看了白厉一眼，仿佛问他是怎么办事的，又道：“将军此言差矣。天策府里的新兵，多的是他这么大的，有的比他还大才去从军，可也没听说过就不用训练了呀。”

李名青：“从军跟练枪，本就是两码事。从军要的那两把刷子，你给全了秘籍叫他琢磨去一样学得，在我这吃苦，有什么意思。”

叶贤道：“好将军，您无非是怕他练不出个枪王，折了您的名头，但若我说，他其实是块上好的璞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