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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回 肖元帅弃暗投明 花庆祥押车出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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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子关的元帅肖升传下命令,将郁文全家和曹金山、郑印推出斩首。一声令下如山倒,刀斧手如狼似虎地过来,两人架一个,将这六个人推出帅堂。离帅府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长满青草,在这里早已立上六根桩橛,把六个人分别绑好,刀斧手怀抱鬼头刀在身后站立,等候命令。

这时,元帅肖升和副帅花庆祥带着亲兵赶到,周围军卒护守法场,单等肖元帅再次传令,就可动刑。

这时已日出三竿,城中百姓听说杀斩副帅郁文全家,纷纷跑来,站在法场周围,翘首相望。看见郁文老夫妻被绑桩橛,都掉下同情的眼泪。郁元帅在扬子关多年,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从不欺负百姓,不贪赃枉法。想不到好人不得善终,那少爷和小姐也跟着受死,郁家要挖苗断后。想到这儿,百姓们恨怨肖升和花庆祥,指手画脚,咬牙切齿,嘴里嘟嚷:“这两个缺八辈德的,你杀了人家一家,明天有人宰你们满门,这叫一还一报。”

肖升也看出百姓们愤愤不平,但是对待国家反叛不杀不成,快点动刑吧!想到这,刚要张嘴传令,忽然,远处传来一片哭声:“老爷呀!夫人!慢点走,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肖元帅闻听一愣:“中军!何人喧哗?”

中军回答:“禀大帅!是郁府老家人郁德来祭奠法场,我们不让进,他领着男仆女妇、丫鬟婆子坐在地上大哭。”“叫他们进来,和郁文见上一面。”“是!”中军答应一声转身送信。老家人郁德带全府的家丁都来了,走到法场当中,跪在郁文全家面前,哭伏在地。

郁文将头发甩在脑后,定睛看了看郁德等人,一阵心酸,说道:“郁德!你来干什么?看着难过,看不见心就静了。”

“老爷!只说咱主仆暂时分手,日后再能见面,想不到老爷落在他们手,小人没别的力量,准备几怀水酒,给您祭奠祭奠。”

这边主仆说话不提。再说花庆祥见天色不早,怕出变化,忙催肖升:“元帅!快传令吧!”

“好!”肖升正要传令,跑来一匹战马,马上坐的是报事蓝旗官,来在肖升近前,翻身下马,单腿点地:“报!北城外来了一位出家道姑,自称是天池白莲庵白莲圣母,要求见大帅!”

肖升说:“再探再报!”

“是!”蓝旗官走后,肖升想:白莲圣母是我女儿的授业恩师呀!今天她怎么来了呢?我必须找来引凤,以辨真伪,想罢传令:“中军,速速回府将肖引凤调来!”

“是!”中军送信,肖引风随后赶到法场:“父帅!调儿何路差遣?”

肖升说:“方才蓝旗官报信,说白莲圣母来到城下,不知为何而来?”

肖引凤说:“爹爹!女儿回家二年有余,朝思暮想,盼着见师父,想不到她老人家来了,赶快开城迎接。”

“不行!现在正是两国交战之际,宋营什么诡计都能使出,为了防止意外,你我登城观看,以辨真假。”

“是!”

肖升告诉花庆祥:“贤弟,先将这六个犯人押起来,严加看守,等我回来再杀斩不迟!”

“老哥哥速去速归,见到圣母替我问好。”

花庆祥嘴里说着,心里犯嘀咕:这圣母早不来晚不来,单单这边杀人,那边她到了,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因?我可不能不防。想到这,他唤过两员将,低声说道:“你们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办。”

“是!”二将依计而行。

再说元帅肖升领女儿回府,脱掉官服,换上便衣,父女到府门外上马,奔北城门,到城下有军卒迎接,顺马道登上城头,在城楼下甩镫下马。父女二人手扶垛口往护城河对岸观看,只见河对岸站着一位道姑,年近半百,头戴莲花道冠,身穿银灰色道袍,青护领,宽衣大袖,腰系水火丝绦,灰中衣,白袜云履,手执拂尘,面目清秀,脸上连一个皱纹都没有,仙风道骨,仪表非凡。

肖引凤一看,正是老恩师,急忙喊道:“师父少等片刻,徒儿出城迎接!”

道姑面带微笑,点点头。肖元帅传令开城,父女出迎。

书中交待,这位道姑正是在茶棚喝水、尾随郑印来到扬子关、躲在林中看打仗的那位道姑。因为天色将晚,道姑没有进城,也为的是打听扬子关元帅为人,故此今早才来叫城。

肖升父女来到城外,肖引凤撩衣跪倒:“恩师在上,受徒儿一拜。”

“无量天尊。徒儿免礼!”

“师父,这是我的父亲。爹爹!这位仙姑就是女儿的授业恩师!”

肖升抱拳拱手:“老夫不知圣母仙驾光临,迎接来迟,望乞恕罪!”

“不敢当!贫道来得鲁莽,多有冒昧!”

“哪里!哪里!圣母光临关城,是我全家喜事,您为教授我的女儿,操心费力,早想面谢,只恨无缘。今日见面,三生有幸!请圣母进城一叙!”

说完,父女左右相陪,将白莲圣母让进扬子关,来到帅府后宅,让至待客厅。寒暄已毕,圣母落座,肖升相陪,肖引凤垂手站立。又请出肖引凤的母亲见礼,老夫人客气一番回堂楼去了。

这时从人献茶,肖元帅叫厨下预备素席。老道姑拦住:“出家人不动烟火之物,不要麻烦。”

肖引风说:“摆些干鲜果品吧!”

时辰不大,摆上:

人参果,瓜子仁,栗子白果扒光皮儿。

高佛手,马蹄云,五蜜蜂糕是酥心儿。

香椿芽,香菜根,虎皮酱瓜咸杏仁儿。

黄香蕉,蜜柑桔,菠萝大枣李子梨儿。

肖引凤紧着给师父拿鲜货,一个劲往嘴里送。哄得白莲圣母忘了念佛号了:“徒儿,不要客套,为师到扬子关有一件大事,和你父女商量,先把从人退下,将门关好,不能让外人听见。”

“哎!”肖引凤叫仆人离厅。

肖升问:“圣母从何而来?有什么事?”

白莲圣母打个唉声:“我云游天下,行无定所。不久前至金陵国都,到紫金山看望道友,方知南唐皇帝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奸臣当道,残害忠良,天怒人怨,民不聊生。李煜是风前烛,瓦上霜,不久必亡。你父女常年在外,在寿州城守了几年,又到扬子关,不知朝内近况,贫道和引凤有师徒牵连,不能袖手不管,故此来扬子关劝你父女急流勇退,不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免遭其害。”老道姑的一番话,如同给肖升一棒子,打得他晕头转向。肖引凤也是一阵茫然。

肖升为官十多来年,保濠王李璟、少主李煜,两朝元老,忠心不贰。今天白莲道姑叫他弃官不做,如摘心割肉,这个弯拐不过来。这也就是他女儿的师父说这话,换个人,他能亮剑杀死。

肖升愣了半天,稳稳心神问道:“仙长,说南唐圣主近奸远忠,沉溺酒色,有何为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不是你听了宋朝奸细的谣言?”

“非也,贫道在金陵居住半载,亲自查实。你可知道两朝元老潘佑、李平吗?”

“认识,我们同殿称臣,年兄年弟。这二人忠君爱国,又是忠正廉明的清官,在朝德高望重,深得万岁的笼爱。”

“嘿嘿!”老道姑冷笑两声说:“好一个万岁的宠臣,这两个人都被李煜杀死!”

肖升闻听,大吃一惊:“啊!为何被杀?”

“还有,督察使艾德宽,你认识吗?”

“认识,他和齐王家有拐弯的亲戚。”

“对!也被削职为民,赶出京都!还有宫中乐师黄琴娘也被处死,这些事你都知道?”

“老夫不知,不知这些人为何被处死?”

“说起来一言难尽。南唐皇帝李煜不知治国安邦,整日和嫔妃美女寻欢作乐,与文人骚客谈诗填词。宫中粉黛成群结队还不够他玩乐,又从秦楼楚馆选了一名歌妓叫窅娘,将她接进深官内院。这窅娘生得国色天姿,不但金喉甜脆婉转动听,而且精通音律,为人乖巧。李煜爱如珍宝,为她在金陵城西清凉山上,修了一座避暑行宫,整日在行宫内寻欢作乐。

“那窅娘为了讨李煜欢心,使自己的舞姿更美,身材袅娜,用白布裹足,将双足缠得骨折肉烂,变得又瘦又小,成菱角形。李煜大喜,命工匠用百片金叶缀成莲花座,又用碧玉做成荷叶,叫窅娘在上边起舞。为看窅娘婆娑起舞,不惜重金,不管百姓们疾苦,大兴土木,修官盖院,黎民百姓处于水火之中,怨声载道,服不尽的徭役,拿不起的赋税。

“非但如此,那李煜还听信于洪之言,妄兴兵马。大宋兵将压境,他还数十日不上朝。潘佑和李平进谏言,劝皇上振兴朝纲,不要眼看南唐亡于一旦。李煜大怒,将二人处死;乐师黄琴娘忧国忧民,劝圣上不要沉湎酒色,李煜不听,要把她也处死。黄琴娘大骂昏君,从行宫的凉亭上跳进长江,死于万顷碧波之中。

“艾德宽大人进谏言,劝李煜与大宋罢兵,纳降书,结果被贬出京城,隐居在涂山小村。贫道去涂山拜禹王庙时,巧遇艾夫人,他知道我与引凤是师徒关系,故将京城之事详告贫道,并写书信,叫我到扬子关来劝你急流勇退,免遭杀身之祸。”说完,白莲圣母递上书信。

肖升拿过信来拆开观看,看罢信如梦方醒:“哎呀!我还蒙在鼓里,多亏圣母点化,老夫顿开茅塞。只是我身为主帅,该如何退身?”

白莲圣母说:“自古国无二君。宋国、南唐不能并存。无德让有德。我观宋主武德天子是至圣至明之君,建国以来,减赋税、免徭役,深得民心,早晚统一天下。你父女武艺高强,有勇有谋,是有志之士,不应该埋没,应该扶保明主赵匡胤。”

“哎呀,仙姑!我是南唐老臣,怎能保宋?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老将军你忘了还有两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呀!”

“我愿意投宋也不行,没有引荐人,怕人家不信。”

“贫道早为你们父女打算好了,昨日贫道在城外看见宋将郑印同令爱交手,我观郑印是一员福将,风华正茂,为人忠厚,枪法出奇,是不可多得的人材,贫道愿意从中为媒,将令爱许给郑印。你一家明保南唐,暗助大宋,时机成熟可跟郑印同去宋营,岂不两全其美。”

肖引凤听到这里,羞得俊脸通红,低头不语。肖升听罢沉思半响,心中想:这个主意挺好,我女儿许给少王爷,成了王妃,我也了去心病。那郑印心直性耿,临危不惧,英雄气概。亲事如能做成,也是我女儿有福。想到这,问肖引凤:“孩子,你师父为咱父女把心操碎,这门亲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肖引凤为难了,这门亲事她满心欢喜;不过,刚才和郁生香交战,我骂她贱人长、贱人短,说她水性扬花,看上宋将曹金山。现在我也许给宋将,郁生香准得挖苦我。另外是我抓住郑印、曹金山等人的,是有罪的,人家能要我吗?姑娘肖引凤左右为难,不好启齿,半天没说话。

白莲道姑说:“徒儿!你还有为难之事?”

“师父!儿女亲事父母做主,师父为媒,我爹同意,徒儿本当从命。但是,昨晚上郁文全家投宋,被我抓住,现在要投降攀亲,怕人家多疑,不敢收我父女。再说,郁生香她要记前仇……徒儿没脸见人。”

道姑闻言,微微点头:“肖元帅,这都是你的错。不过也不要紧,你可找郁文,说明你投宋真意,事情可成。徒儿,你也不要思虑过多,真心归宋就别顾面子。”

“徒儿遵命!但是,那……那……”说到这,肖引凤娥眉紧锁,香腮含羞;“师父,郑将军不应亲,徒儿怎么办呀?”

道姑含笑说:“那郑印是希夷老祖的门徒,忠厚老实,为人善良,通情达理,会应的。”

“师父,你和他去提亲事吧!”

“哎!出家人哪有当媒婆的!你父献出扬子关,放了他们,亲事准能办成,你们可叫郁元帅从中提亲。你父女这么做,也算为大宋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献关投宋,也免去伤害百姓,军卒和百姓不受刀兵之苦,也算积下功德了。”

肖升说:“就怕花副元帅不降呀!”

肖引凤说:“爹爹,人各有志,他听劝更好,不听劝就是两国仇敌,各为其主,刀光剑影以决雌雄。”

老道姑见事情办成,起身告辞。这父女百般挽留,道姑不应:“吾乃出家人,不能留恋尘世,此处不是我久居之地,告辞。”说完,离开帅府。父女俩将道姑送出城外,才依依惜别。

书中交待,这道姑为什么来到扬子关为大宋朝当“说客”呢?她是受人之托。原因有二:一是老道苗光义得知宋主在寿州被困,离开深山,他找到白莲圣母,陈述南唐皇帝的罪过,老道姑才打抱不平。二来艾德宽隐居荒山,他向着女儿和女婿冯茂,求她送信,劝说肖升投宋。这一来可救了郁文和郑印等人的命了。

但是,还有花庆祥呢?怎么办好?

肖引凤说:“爹爹!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不如先请来郁文和他说明此事,让他找曹金山和郑印,人家能收下咱们,再劝花庆祥。如果人家不收,说明不信任咱肖家,先按兵不动,免得两头都落空,闹得里外不是人。”

肖升说:“言之有理,为了避免花庆祥生疑,等到夜静更深再找郁文。”肖引风点头。

肖升传令:“今天不杀六名罪犯,关押起来,准备木笼囚车,明日押往金陵,交万岁发落。”

将令传出,花庆祥赶到,问道:“肖大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不杀了?”“贤弟,想这六人非是百姓和军卒,郁文乃朝廷命官,和我们平起平坐,我们无权处置;郑印是宋朝的王爷,曹金山是侯爵之子,非等闲之辈。要万岁降旨方可行刑,不然万岁怪罪下来,你我吃罪不起。故此,明日押送金陵为好!”

花庆祥说:“不对!郁文造反,夜长梦多,应当立斩,假如昨夜死在乱军之中,万岁还能怪吗?”

“死在乱军中和我们处死是两回事,贤弟不要多虑,愚兄自会处理得当。”说完,肖升拂袖而去。

花庆祥敢怒不敢言,无奈离开帅府。

等到掌灯时分,肖升叫女儿肖引凤拿着手令,将郁文提来,带到二堂。肖升早在二堂等候。

郁文不解其意,那肖升上前亲解其缚,满面陪笑说:“贤弟受惊了!愚兄准备水酒为你压惊。”从人摆上酒菜,请郁文入席。

肖引凤上前施礼:“叔父!侄女多有得罪,请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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