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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回 肖元帅弃暗投明 花庆祥押车出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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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父女这是何意?”

肖升说:“请坐下讲话。”郁文见他们没有恶意,这才坐下。

肖升给郁文斟上酒,打个唉声:“贤弟呀,愚兄愧见你啊!昨夜之事,是我糊涂,不如贤弟高瞻远瞩,弃暗投明。今天多亏吾女的师父白莲圣母陈述李煜罪过,愚兄如梦方醒,愿意和贤弟共扶宋主。”接着,把白莲道姑说的话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又说:“愚兄投宋无门,请老弟做穿针引线之人,不知可肯帮忙?”

郁文听罢,乐得眉舒目展,老头一高兴连着喝三杯,将嘴擦了擦,又来一口菜压压酒,心里别提多敞亮了。这才叫:枯木逢春,绝路逢生,死而得活啊!上前拉住肖升的双手:“肖元帅,你能献关投降,可是天大喜事,我一家和郑印等人都得活命,你献城有功,宋主哪能不收留?此事包在我身上了,不知何时反出扬子关?”

肖升说:“多谢贤弟关照,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你得帮忙。”

郁文说:“十件八件全行啊!”

“你侄女年已二九,我这辈子就这么个女儿,高门不成,低门不就,她师父看中郑少王爷,想将你侄女许配郑印,这是我肖家攀高附贵,不知郑王爷能否乐意?”

“这个……”郁文没敢答应,暗想:这可是大事,郑印母亲是陶王妃,被封到康寿官养老,人家孩子能没定亲吗?尤其肖引凤用飞爪擒住他,在狱中挨打,郑印要记恨前仇,亲事不能成。这门亲事要做不成,肖升也不能投大宋。想了半天他明白了,肖升是为了他女儿终身打算。这件事怎么回答好呢?……郁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老哥哥,亲事得两厢情愿,我去问问郑印,能成更好,万一不成,再给你回信。”

“有劳贤弟走一趟,事情没成之前,还得委屈贵体,将你送回监狱,有什么信儿,我叫你侄女传递,你看如何?”

“太好了!”

“老弟请酒!”

“办事要紧,喝两杯就行了,办成一块儿喝,我这就告辞。”

“好!送郁将军。”这送是好听的,又给郁文绑上,派两员副将跟着肖引凤押送,回到狱中。

郁文等人被押在后院牢房,分在两处;曹金山和郑印在一起;郁文全家在一起。为何没把郁文一家分开呢?因为狱卒对郁文副元帅有点照顾,平时郁文待人和蔼,体贴下人,狱卒们心想,他全家不定什么时候被杀,让他一家团聚团聚吧!

肖引凤怕走漏风声,到了监牢门前,叫副将回去交令,她亲自押送郁文奔后院,小声告诉郁文:“叔父大人,您见到郑王爷,事情办成,您咳嗽三声为号,我给您开门。”

“贤侄女,你把我送进郑印的牢房内。”

“是了。”

肖引凤叫狱卒打开关押郑印的牢门,把郁文推进去,将铁门关好。肖引凤在门外台阶上转来转去,等待回音。

这时,曹金山和郑印师兄弟二人被押在黑屋里,也不知道发愁,两人谈笑风生,挺高兴,诉说离别之后各人的经历。忽然,见有人被推进来,两人没看清是谁,曹金山问道:“谁?”

“是老夫来了!”

曹金山听出来是郁文的口音,忙问:“是岳父大人?”

“正是!”

曹金山说:“老人家!我对不起您老,连累您满门受苦,我成了罪人。”

“孩子,别说后悔话,世上也没后悔药。老夫不埋怨,你做得对,我这条路也走得对。”

“你老偌大年纪,落个身首两分,我于心不忍!”

“你小点声!我给你们报喜来了。咱们死不了,很快就能离开牢笼,展翅高飞。”郁文说着,来到二人近前。

这两人被绑在柱子上,头发用铁环吊着,一动不能动。郁文走过来把方才肖升说的话对他二人讲了一遍。郑印听完,乐得嘴咧到耳丫子上了,说道:“哎呀!这可太好了!”这一嗓子直震耳朵。

郁文说:“你小点声,防备窗外有人偷听。”

郑印说:“郁老将军快放我们吧!”

“不行!还有一件事儿,我来问你,郑王爷你在家成亲没有?”

郑印一听,臊得黑脸成了紫色了,傻笑着说:“没有啊。”

“定婚没有?”

“没有定亲。我从小叫师父领走了,学艺回家就到寿州救驾来了。”

“太好了!肖元帅父女看上少王爷,有意将肖引凤许给你为妻,你乐意不?”

没等郁文的话说完,郑印又喊上了:“我不要!她是我的仇人,用铁爪子抓过我,我要是抓住她,把她撕碎!”

肖引凤在窗外都听见了,姑娘急得直跺脚,心想:哎哟!人家不要,这可如何是好?一着急,忘了她是在寻风放哨了,站在门旁静静地听声。

郁文劝说:“少王爷,肖姑娘用暗器伤你,是因为两国交战,各为其主;今日肖引凤要归降,你就该大仁大义,心胸豁达,不记前仇,收下她,应下亲事,肖元帅才能献关投降,你不应亲,咱们全得死在扬子关。”

郑印说:“死就死了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再过二十多年,我还这么个岁数,怕什么?”

“你不怕死,我还有糟糠之妻,还有儿女呢!”

“你怕死呀?你应亲呗。”

郁文被说得满脸通红。

曹金山见他师兄说话不近人情,急忙接茬:“师兄!肖引凤生得貌美,武艺高强,前敌正在用人,把他父女收去,战于洪是一股力量。这样的女子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呀!”

“得了吧!你收下的郁小姐多好!你叫我收肖引凤这么个母夜叉,没怎么的就叫她把我抓到马下,将来受他一辈子气。我爹当初在西瓜地里偷吃西瓜,就叫我娘打了一顿,我爹怕我妈一辈子,到我这,我就不干!”

曹金山说:“你收妻,挨不着提你娘打你爹的事儿呀!再说,你今天不应亲,明天叫人斩首,你口眼一闭什么不管,你娘怎么办?你父亲早亡,你娘守寡多年把你盼回来,你一死,你娘百年之后,什么人能顶丧驾灵、养老送终?她也不活,非死不可,你落个不孝之名呀!”

“这个……”曹金山这几句话可打动郑印的心了,他呆呆地看着曹金山。

曹金山又接着说:“郁老将军为你全家被俘,你忍心看着他们陪你一块儿死?小弟我也为救你,现在落成阶下囚,也白白丧命。”

郑印一听有理,忙说:“师弟你快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这门亲事我乐意了。但有一样,得叫肖引凤给我赔礼磕头,我才应亲。”

曹金山说:“不行!现在落在人家手里,饶你不死就是赔礼,夫妻间磕什么头?就这么定了。”

郑印说:“好吧,听你的!”

郁文高兴:“郑贤侄,老夫给你道喜!”

郑印说:“同喜!同喜!老头你死不了,还能活一百年。快给我松开绳子吧!”

郁文说:“不行!我得给肖元帅送信,然后派人接你们,因为城中还有副帅花庆祥,一旦被他知道,多有不便,先委屈贵体。”

郑印说:“我们哥们等着你,快点回来!”

郁文点头答应,然后,冲外边咳嗽三声,肖引凤在外边正听得入神,听见咳嗽,急忙叫牢头打开门,放出郁文,转身对狱卒说:“牢头,你们去吧!我这有大令,将郁文带走!”

狱卒点头:“是!小姐用不用我们送?”

“不用!”郁文跟着肖引凤来到牢房外,门前肖家亲兵正等着呢,把郁文扶上战马,回到帅府后院,郁文被搀下来直奔大厅。

肖升正在屋内踱来踱去,见郁文回来,急忙松开绑绳。

“贤弟,事情如何?”

“给大哥道喜!这门亲事,郑少王爷应下了。”

肖引凤站在一旁,心里暗喜。肖升说:“贤弟,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郁文说:“城中三将鼎立,现在你我投降,只剩花庆祥怕他何来?将他找来,劝他投降,能降更好,不降,咱俩战他一个,手到擒来。”

“也好!”肖升忙派中军官,将帅府所有的副将都请到大厅。时辰不大都来了。四员将有王凤、王祥、孙启、朱言,另有十几位旗牌官。到大厅里一瞧见郁文在座,都觉得奇怪:郁文是白天要杀的罪犯,这阵儿怎么在席前为客呢?谁也不敢问。

肖引凤守住大厅的门,以防有人夺门而出。肖升把白莲道姑劝他投降的话,向众将学说一遍,最后说:“你们跟随我多年,鞍前马后受尽风霜之苦。今日本帅要献关投宋,不能扔下你们不管,故此将众位请来说明一切,有愿意跟本帅去的,咱们同扶宋主;不乐意去的,可以解甲归田,另谋出路。从城内国库拨些银两给你们,以做安家费用。”说到这,他“仓啷”亮出宝剑,擎在手中,接着说:“哪个与本帅为仇,休想走出大厅。”

众将听罢,“忽拉”跪倒:“元帅!我们听您老的命令,叫上哪去就上哪去。”这伙人也明白!老的要杀人,小的守着门;哪个要说“不”字儿,立刻成鬼魂!

中军官姚国栋说:“元帅!我们也恨怨李后主无道,把我们派到扬子关就不管了,您老人家有远见,乐意扶保宋主,我们都归降了。”

“众将请起!快谢郁老将军帮忙。”

“谢郁元帅!”

郁文摆手:“自家人别客气,快放人吧!”

肖升点头,一方面派中军官姚国栋和副将朱言带人去监狱放人。因为有女眷,又派两个丫鬟去。一方面派肖引凤同王凤、王祥去花府调花庆祥。孙启带兵保护帅府。安排已毕,郁文到后边更衣,将他的盔甲、马匹、兵刃取来,顶盔挂甲,和肖升在大厅等候花庆祥到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时辰不早了。

突然,肖引凤跑进大厅:“父帅,大事不好!方才女儿到花宅门外,大门紧闭,侧门上锁,叫了半天门,出来个家将,他说花老将军身体欠安,已经睡着,让我给他告假,有事明天商量。女儿刚要回来,听见南门马挂銮铃,我派王凤、王祥前去打探,女儿回来送信。”

“这个……”

正这时,副将朱言跑进来,身上带血迹:“元帅!大事不好!我和姚中军到监狱去救人,走在拐弯之处,对面伏兵射出冷箭,姚中军被乱箭射死,带去的丫鬟军卒均已丧命,卑职身带两处箭伤,拼死杀上前去,打散弓箭手,抓住一人,细盘问,方知是花副帅的人,暗地里设下伏兵。我赶到监牢一看,被押的宋将和郁夫人、小姐、少爷已不见了,牢头说,花元帅将人提走了!”

“啊!”肖升和郁文听罢,吓得面无人色:“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书中交待,白天肖升把白莲道姑接进府内,谈了半天,白莲道姑匆匆离去。花庆祥就怀疑,特意派张朋、赵廷暗中打探,见肖升多次同郁文接触,这二人给花庆祥送信。花庆祥为了弄清原因,又派副将刘光禄到牢狱探风摸底。刘光禄躲在郑印的隔壁,把墙掏个小洞,在隔壁偷听动静。郁文给郑印保媒的事,刘光禄全听见了,见肖引凤把郁文带走,急忙出来给花庆祥送信。

花庆祥叫来女儿花解玉说:“这座城保不住了,咱们父女走吧!”

就这样,把丫鬟、仆妇、家丁全散去,只留个心腹看门的家丁,叫他如此这般回答,然后从侧门出来,到监狱把人提出,绑在车辆之上,由花解玉押解出南门。花庆祥派心腹将官杜成等人在半路截杀肖升的人,免得追上。杜成带三十名弓箭手,守在胡同内,偏巧姚中军奔监狱,被杜成手下人乱箭射死,朱言打散弓箭手,杜成也不抵抗,慌慌张张夺路奔南门而去。

此时,花庆祥早就叫开城门,让花解玉押车出城,派赵廷、张朋左右护车,派刘光禄调来五六百军卒一齐出城。过了一会,杜成赶到,花庆祥放心了,冲城上高喊:“军兵!老夫走后,尔等关城上锁,提起吊桥,不得有误!没我的将令,不能开城!”

“是!”守城的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呀!副帅将令哪敢不听,紧着答应。花庆祥这才打马出城,飞过吊桥,追赶车辆。

花庆祥边走边骂:“肖升老儿你也投降!待我到金陵告你一状,回头来打扬子关,抄你满门!”很快追上车辆,直奔金陵。

肖升得信,气得顿足捶胸:“把人掳走非同小可,赶快追吧!”

郁文急坏了:“费了这么大劲,只剩我自己,一定得把郑印他们追回来!”

肖升等人到府门以外各自上马,前边是肖升、郁文,后边跟着肖引凤、孙启、朱言,各抖丝缰,乱撒嚼环,奔十字大街,迎面遇上王凤、王祥:“禀元帅!我们赶到南门,听守备大人说,花副元帅押解车辆出城走了,我们想去追赶,守备大人不给开城,说花庆祥有令,没他的将令不许开城。”

肖升一听气坏了:“奔南门!”

时辰不大,来到南城下,守备还不给开城呢,气得肖升“叭!”“叭!”抽他俩嘴巴。这个糊涂官儿还没明白为何挨打,不过他知道挨打不好受,就开开吧!开关去锁下吊桥,众人追出城去。

再说花庆祥一行,撒马跑出三十多里地,天光放亮,心中得意:姓肖的,姓郁的,你们两人也没算计过我一个人。再走出十里八里,离开和大宋交界的地方就安全了,单等把人押到金陵就能邀功请赏。他一路上马不停蹄,急急赶路。

大队正往前走,突然,对面尘土飞扬,旗幡招展,闪出数百名儿郎。军卒们军装整齐,将官们盔明甲亮。再仔细瞧,迎面三员小将,白马长枪,个个腰里系着白孝带子,但不知给何人戴孝?

花庆祥看罢,吓了一跳。这伙人马来得蹊跷,不知吉凶祸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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