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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惜分飞(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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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别太高,人家又不是中土人的,这是东瀛人写的,不错了。”伊祁端冷嗖嗖一箭,正中晏谦心脏。

“不管怎样,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好露骨啊!好淫荡啊!

“经常逛妓院的也懂正经是什么吗?”华清问。

“咳咳……”赵萑不语。

为什么这些人总针对他!晏谦缩至一边,他不参与讨论还不行吗?

“都讲了些什么?”赵萑皱眉,这东一句西一句的,还真看不出怎么回事。

“貌似是写了些两个男人的感情问题。”华清瞄瞄伊祁端,再瞄瞄赵萑,“简称断袖。”

“啊?”虽然写的都是汉字,可这排列顺序,除了了不起能看出是些情诗艳词,华清是从哪里看出来是断袖的?

“感觉。”华清无奈一笑,总不至于要说他与作者有相同感情吧。

“你感觉真好!”赵萑讪笑。别怪他,他就最近对“断袖”这词特敏感,“看不出是什么人物吗?”怎么断袖哪儿都有呢?

“谁知道啊!”

伊祁端把书一抓,似想起了什么,拿了书转身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华清追问。

“不关你的事!”

***

唐末有记载,新罗王于光启年间进贡了一件东西到宫中,说是他们的高僧从蓬莱仙岛得来的,受了神佛开光,虽为木质却遇火不动。当时的僖宗对神佛虽不及前几代那般狂热,却也是喜欢之至,对进贡的那件东西爱不释手,也就没去追究上面刻的图案是不是佛教图纹。

而新罗那边,却没有人知道那件东西到底来自何处,新罗王的说法便成了最可靠的来源。

但是,僖宗在得到这件东西后不久,却一蹶不振,没两年就病逝了。

从此,所谓的神佛开光之物一直被镇在佛寺的镇妖塔里,不见天日……

***

“你如何会来?”

“你如何不让我来?”他细细的笑纹在唇边散开,含情的美目望着他的脸,“真雅,我们三个多月未见了。”然后便是一声长长深深的叹息。

他轻怔,原来数着相见的日子的,不只是他。

他迈步向前,他紧随身侧,默默地在林间小道上徐行。

“外面的樱花都谢了,也只这山中依旧开得如此艳丽。”他似话中有话,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是啊。”他跟着轻叹,“山樱总要比山下的晚上一个半月。”

“你……”

“殿下,你不该,这样冒然来寻我。”他站定,看着他的侧影。他的殿下,流言已经够多了。

“谁说我是来寻你?”他轻笑,完全不把他的劝诫当回事,“我不过是想在端午前,拜拜佛,诵诵经,吃几日斋,又刚好来了这贞观寺,刚好你是这儿的僧正该来招待我罢了。”

他愕然,理由已是如此充分,他已无需再说什么。

“我来看看,去年植下的菊如今长得怎样了?”他突然快步前行,“我记得就在前面了。”

菊吗?他不禁微笑。

去年春分时节,他拿着锄头在寺院的树丛旁种菊,想着学学古人,怡情养性。他随着天皇他们从石清水的八幡神宫举行“南祭”回来,在贞观寺歇脚,便跟着他一起种。结果那天,说来好笑,他拿着武士刀在那边挖坑,幸未有他人看见,不然定说他有辱武士之名。

“嗯,长得不错。”他仔细地拨开菊丛,“看来你照料得很好啊。”

他如何能不照料好!

“黄菊殷勤植,无秋不发花。花虽易散落,根底永含葩。”奇了,他当初怎么没听出他得了机会便会来找他的意思?

他又吟哦着去年作下的诗,情到浓时,便是朝朝暮暮,亦觉不够多。

***

伊祁端的眼皮上下跳了跳,华清盯着他的眼神变了又变。

“你是去了哪儿?”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弄得这么气喘不已?”

“没什么,”他静静坐下来,暗暗皱眉,“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那书呢?还有,那玉枕你不准备还给萑了?”他的额角有细细的汗,显然是未擦干净,而他淡淡的沉默,像是隐忍着什么。

“书被我毁了,至于玉枕,过几天就还他。”他想着,要过几天,他才有力气处理那个玉枕,“好了,我累了,别吵我。”说着便躺倒在软榻上,闭目不再理会华清。

他到底是怎么了?华清闷闷地想。

***

端吐了一口血,被祁所伤的伤口又裂了开。果然,神器造成的伤总是难以痊愈。

那边的那本书已燃烧成灰烬,一点点被风吹散。

不属于这片土地的,还是该回它自己的地方去,作怪总是不好的。虽不知当年的僖宗受了怎样的影响,但一定与这脱不了干系。也许仅仅一件小事,便让历史的车轮滚滚而逝……

轻抚了伤口,看来,他这次真的要静养一阵子了。过频繁地动用力量,已经开始伤害他的元气。

但是……有时候,又不能不管啊!

***

公元880年,在原业平逝世。东瀛人称他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又传说他曾与三千多个女子交往。而以他的诗歌为中心的《伊势物语》中,却只有一个男子的影子,人说,那便是真雅僧正。

可又有谁知道呢?真相浮现了,也可能被掩盖,一切都是过去罢了。

华清不安地看着看似睡死过去了的伊祁端,为什么他感觉到,他在躲他呢?

明明,他根本什么也没说的!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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