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平和衡（1/1）
如果没有老板喊我，我己经干不到活了。和别人不同，我不会主动去老板的店面抢活。因为抢活要有一个前提：没事的时候要帮老板干活。如果干到形影不离就是守店，这时守店的工人就不用再抢，因为只要店里有活，别人也干不到。
得说再也没来的古老在这方面是很顽强的，老板不给钱坚决不干。我对这个想法是支持的，干活就得给钱。所以老板在家时很少过去帮忙，但当老板不在家，或者售货员需要时则很主动。我佩服能干的老板娘，更同情打工的人，不随便帮着本来就挣钱的老板。看不上没事就在老板面前献媚的跑腿，同时也看不上喜欢跑腿的老板，老板也是人，人有爱贪小便宜的毛病老板也有，这个很正常。况且钢材老板之间也在竟争，要不也不会被抱成团的装卸工，在卸车的价钱上把老板各个击破了。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卸车了，三年间卸车的价格也涨了两次。现任的工长对我说起来的时候，不无自豪，而且过年时每个老板还得请一顿。看来各自为战时干活的工人吃亏，团结以后又找回平衡来了。而老板之间。是永远不会团结的，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合作。头几年我卸车时，就有老板说过卸车费爱涨多少涨多少，只要别从我这开涨就行。而母亲病逝后，还有老板动员我再找一伙人卸车，我拒绝了。甘南镇只有六家钢材了，一伙人有点忙不开，但两伙人肯定吃不饱。那样的话老板就会把卸车的价格压下来，现任的工长也清楚这一点，叫了几回，我都没去干。由于母亲有病我扔了装卸，母亲走后工长换人了。我守在路口，却让没在路口的人抢了装卸，说明我干得不好。所以老板不叫我，我是不会卸车的。如果守店的很强，老板叫我我也不大愿干了。比较建材店里别的装卸队，现在钢材的一伙装卸工人还是很吃香的，已经好几年不在街头出车了。这在建材的装卸队里是绝无仅有的。而在街头出车的我，因为没活，也打算换地方了。
由于水泥和瓷砖的商店都比钢材多，再加上还有粮油饲料种子化肥，装卸的队伍也不少。头些年因为秋粮都是袋装，所以工人的数量更大，高潮时有过几个装卸大队，下面分成小组。然而好景不长，这几年秋粮用散装以后，大队就散了。于是各行大多还是各自为战，商店大的活多，也有装卸的工人守店，有的还能独立成队。比较而言，能有自己装卸队的商店，都是很红火的商店。虽然各行之间的装卸队很少越界，除了钢材以外，由于装卸的队伍多，相互压价竞争得历害。所以装卸的价格总也涨不起来，这时的老板就很便宜了。
在老板自己，有跑腿的帮忙当然幸运，至少说明生意做得红火，绝对没有把过来帮忙的跑腿赶走的道理，能给钱就是好样的了，不给钱也没毛病，谁让跑腿自己过来的呢。只不过跑腿也是为利来的，没利时自然就不来了，而人则是只要同意干了，干完以后不会嫌钱少。这是工人和跑腿最大的区别，反正我听过跑腿嫌钱少时背后骂过老板。所以我对工人的看法是要么守店，要么不帮老板，干活给钱天经地义，我曾和两个跑腿给老板装车，装完后老板给钱，我接了跑腿却不要，我给跑腿，跑腿又还给老板，真是下贱之极。就算守店，干多了老板也得给钱。老板给钱却不要，让人匪夷所思。如果认为老板给多了，可以少要，但不能不要。
钢材卖得最好的老板现在已经到市里发展去了，当时在本地时极少干活，精力都用在扩展上。这也是我认为老板做大做小的主要区别：如果老板想做大，就把出力的活让别人去干；如果老板只想自保或者精力过剩，那就能干多少活就干多少活，记得有个老板说装卸工干多少自己就得干多少，这个就有点过了。那个去市里的老板也做过过头的事，只不过是问我别的老板商品价格，不过听了我回答要说也是假话以后，说了一句挺老实的人怎么说假话，就再也不问了。不过却更加愿意用我了。现在想来，可能是不用担心我对别的老板多说话吧。
客户当然比工人重要，所以老板为客户着想，让工人少要钱也说得出。只不过前提是工人得够多，而且是大客户。如果工人很少，再因为小客户让工人吃亏，时间长了工人也受不了。所以每当老板为工人说话时，我还是很佩服老板的。最严重时还对老板说，要这么多钱会把客户弄跑的。理解是相互的，老板为工人着想，工人自然也为老板分优。记得一个老板让我去买东西，不够时自己去亲戚家的店里再买，价格竟然比我买的还高。回来问我时，我说给卖东西的老板干过活，老板少要我钱了，老板亲戚卖的正常。老板听说后无话可说。前年去市里的老板娘回来装修，让我去买防冻剂。因为买的少，附近的商店都没打包。后来我跑到北边，才找到散装。干过活的老板看我买的少就没要钱。回来虽然说给老板娘没花钱。干完后老板娘还是多给了。后来有空时路过北边的店，我买了盒烟送给了没要钱的老板。
不要钱，就送东西。以前我干活时，有去晚的时候，一看别人干得多了，就给大家买东西，最严重时差得太多还请过饭店。反正干到现在，我谁也不欠。不象有的人想方设法找便宜，要么少干活，要么当中介。要是都光明正大也没什么，可惜都是偷偷摸摸做的，连狗都不如。听说市里的钢材市场是让人掌控的，装卸工要上交劳动的百分比，明码标价，谁爱干谁干，也有横行的道理。到了甘南这个小镇，喜欢占便宜的工长就只能偷偷摸摸了。当初我领人时非但不做，还捐过非法所得。现在不领人了，就没我什么事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