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筋和骨（1/1）

右脚脖子崴了好几天了，吃硬时虽然还是有点疼，但只要不是太多，少走点路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次崴得不严重，严重时用手摸着脚踝下的骨缝，会有酸疼的感觉。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次只要十多天就能好了。以前最多的时候，我养过几个月才好。说好也只是走路能吃硬，可以负重了，感觉上总是有点不一样，因为用眼就能明显地看出：右脚跟上面脚筋两边的肉，要比左边厚了很多。

明显看出有伤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我来说还是有过好处的，当初离婚时，娘家的婶子就问我：受伤的双膝能不能看出来，我让她问前妻，前妻说能以后才不再纠结，好象看不出来我就没病似的，。当时我承认婶子说的，县医院有可能查不出前妻感冒的病因。但前妻查了没病，而我不用查就能看出来伤病，婶子和岳母两个中年妇女虽然连说带骂，总算还知道再讲下去没法说出理来。对于离婚，母亲一直是反对的，因为她知道我不会再找，没家以后就没人能管住我了。所以母亲在我办完离婚手续以后，还是留下了前妻。然而留下是留下，前妻和孩子都打不过姐，我打姐母亲还不高兴，日子还是没法过。父母容不下，前妻带我去她家逃难，她家的情况也让我没法容忍，有一个和我一样抑郁的小舅子不说，一个月只用几度电，当时我还认为：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细心的家了，后来遇到古老，才把岳母家比下去。前年初冬古老指着发黄的一只破手套，对我说掉进侧所又让他捞上来了，我听了当时想吐，忍住后对他说换一个吧，没有的话我有。古老说自己也有。不想第二天再来时，对我说从新做了个皮套上了。我听完就不理他，到一边吐去了。

如果没有孩子，我早就死了。开始我不敢结婚，结婚后又不敢要孩子，我知道自己和前妻都有不足，这对孩子有影响。要不是前妻一直和我闹别扭，我也不会利令智昏，听了母亲的话要孩子，当时结婚一年了前妻还没怀上，母亲就对我说不怀孩子妻子是有错的，果然我一说前妻就不和我闹了，开始吃逐淤益母的药。结果孩子生出来以后，我就后悔了：这会让日子更加艰苦。母亲总想让家完整，这样我会有约束，但她不知道我没法负担，没有了前妻的牵挂以后，领着孩子回到父母身边。再打姐时，母亲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曾对同行说除了孩子，就没有亲人了。这话虽然说得过份，也是有感而发。要不我也不会感觉：离婚就象做了一场身心都碎的交易。如果不是腿好了，我会疯的。现在身心虽然没碎，可都累完了，如果再有十年姐还不死，我也会疯的，我坚持不了那么久了。我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不正常了。要不那个出了名的吃，也不会说我有病了。

好在脚的活动不大，有点受限也没什么。比起只能弯成九十度的右前臂，要好上很多。必竟胳膊的活动很多，脚有点受限也没什么，关键是右臂不只是受限伸不直，累一点就不听使唤了。如果累大劲了，两只胳膊就都不好使了。以前在工厂时我用锹装沙子，经常累到两只胳膊麻木没有知觉，还坚持着不肯停下。只要是自己班组的活，不管别人干不干，有空我就去干。要不后来在厂里明偷暗抢时，厂里的人也不会对我那么宽容。由于干过苦力，后来的装卸煤碳时很少累倒，现在想来，神经受损可能和那时的过力有关系。记得当初我在医院检查时，大夫问我多大了，我说三十以后接过检查结果，上面写着植物神经失调。现在过去二十年，运动神经也不行了。

说不清是受凉还是喝酒的原因，这几年四肢抽筋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头几年在早上睡醒时，两只手的手指是硬的，轻的时候是两三个手指，严重时是双手的十个手指都不能回弯，需要互相搓上一会才好。只不过那时在卸水泥，每天都要用双手拿着铁钓拽袋子，再加肺子也不好，不管闻没闻到水泥，现在还时不时的总想吐，所以后来就不敢卸水泥了。

这几年体重长了很多，毛病也越来越多。好处是抽筋抽得多了，抽筋时的感觉就没以前那么疼了。现在天越来越热，抽筋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不知是身体不行了还是干得少了，只要累过力了，第二天醒来后，做出头一个动作时很难。做多了以后，四肢才好了很多，但腰还是要好几天才能直起来。头些年时我准备了罐头瓶子拔罐子。现在也拔，效果却不行了。想来那些老年人弯下的腰，都是这样累下去的吧。现在我的腰椎右边，有一个包，有十多年了，包里能摸到一个硬块，不知是肉还是骨头，自从有那个包以后，我干活就不如以前了，也开始在厂里连偷带抢了。

人活的过程，就是一个向土里扎的过程。弯下腰的人，都是力气出完的人。头两天有个中年女网友问我什么叫力气出完了，我没解释。上网以后我很少主动聊天，偶尔有个中年妇女过来，我都实话实说是出力的，之后大多一去不复返了，包括那个问我力气出完的人。我是来者不拒，往者不追。别人不和我说话，我也不和别人说。眼睛本来就不好，打点游戏看点新闻就够累了，摄像和话筒装机时就拔了，对方长得再好，也不想看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