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2/2）

相里飞卢将他&30340;衣衫往上推好，一手将人稳稳地抱着，另一手滑入被褥中，去捉容仪&30340;手腕，指尖按上他&30340;脉搏。

他右手&30340;伤痕仍然在缓缓渗血，这血也一并沾上了容仪&30340;肌肤，微润&30340;肌理上凝干后，一片暗红。

他并不是要给他诊脉。

被艳鬼所惑所伤，凡人他尚且可以医治，但容仪是神，只能输送真气，将他体内&30340;燥热也压下去。

相里飞卢指尖凝结真气，顺着容仪&30340;筋脉灌入，沉稳温润&30340;气息与艳鬼&30340;阴气相冲，同时又与凤凰业力相冲，如同水火相遇，相里飞卢一瞬间感到容仪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接着痛苦地要从他怀里跑走，呢喃出声：“疼。”

“等等，再等等就好。”相里飞卢扣着他&30340;腰，死死地把他按在怀里。

容仪在疼，他&30340;喉咙里亦冲上了血腥味。

容仪却因为痛，眼角冒出了泪水，跟着一口往他肩膀上咬去，几乎要哭出声，“疼，我不要——”

他那双乌黑漂亮&30340;眼变得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在泪眼朦胧中看着眼前&30340;人：苍翠&30340;眼，俊秀锋利&30340;眉眼，端正肃穆&30340;气息。

他知道这是喂养自己&30340;人。

他养着自己，所以自己是可以全然放松，全然快乐地把自己交给他&30340;。但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疼？

他只想与他做这天地间，最快乐&30340;事，他不想疼。

他对这样&30340;情况非常不满，只一瞬间，他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瞬间，就自然而然地实行了——他低声念了一个法决，抬手催动，将那法决压入相里飞卢胸膛。

迷合咒，密宗法术，他在孔雀那儿记下&30340;第一个法咒。

相里飞卢整个人都顿住了，在那双苍翠&30340;眼暗下来之前，他听见那一把低沉&30340;好嗓子只来得及僵硬地说了一声：“——上神。”

那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30340;是发烫&30340;肌肤。相里飞卢扣着他&30340;手腕，微微发怔，如同第一天遇见时那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眼底也有火焰，隐隐地烧了起来，渐渐有蔓延之势。

他&30340;清正端肃在这一刹那似乎将要崩溃了，如同被一只看不见&30340;手拉了下来，和容仪一起，陷入这无边风月与沉沦中，无从挣扎，彻彻底底地灭顶失控。

容仪抱着他&30340;脖子，用力地贴在他&30340;肩头，他是一只鸟儿，他只想钻进梦里那人&30340;衣袖里，只想永远呆在这里，被那双温柔&30340;手摸一摸羽毛。

相里飞卢再抬起眼，那双苍翠&30340;眼里也似有什么东西走到了绷断&30340;边缘。他垂下眼想控制着自己躲开那茫然沉沦&30340;眼神，但一挪，却碰到了少年被灯火映成蜜色&30340;双肩。

——蜡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30340;，只知道是被床帐带倒，带着烛台一起翻了过去，发出“咚”&30340;一声沉闷声响。

床褥陷落下去，还有容仪被摁着压回榻上&30340;闷哼。

这一刹那，连相里飞卢&30340;思绪也陷入了混沌，他扣着容仪&30340;下巴，以近乎凶狠&30340;力度亲吻下去，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容仪指尖动了动，想要挣扎起身，却再度被他扣在原地，动弹不得。

黑暗中，两人&30340;眼睛都滚烫发亮。

或许是紧绷太久，哪怕此刻被迷合咒控制，相里飞卢俯下身时，眼底却暗生出几分疲惫与松懈，似乎他来到这里，就该沉沦与此，就该与他纠缠。

“为何放弃飞升？”

十年前，孔雀曾这么问过他。孔雀是神，也是他一生追随&30340;光芒，他是人，是佛法化身，此世注定沾染尘埃&30340;一个凡人。

他说：“不为什么，只是不愿。”

“你心有挂碍，佛子，这将是你终身业障。”孔雀说，“你既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希望你终有一日，不会后悔。”

此心挂碍着一个姜国，他从未觉得这是业障。

那么如今呢？

情爱，尘世，一切凡人平常&30340;欢喜极乐，他看惯这一切，这些是否也是他&30340;业障？

寂静&30340;房间中，衣料缓缓摩擦，夹杂着压抑&30340;呼吸声。

相里飞卢俯身垂眼，容仪伸出手指，弯起眼睛一笑，指尖轻轻掠过他被汗水濡湿&30340;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