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火（1/2）

九嶷山有一处半山腰上的海子，就算在冬日也碧波荡漾。阮途从林间窥视到了宁一和杜之林的对话之后，明知山下不多时就要放榜势必一片欢腾，九灵他们挤着看榜都知道古鳌夫子对宁一提前交的试卷先是鄙夷，后是面露微笑，他们都在猜，宁一肯定稳稳的过了文试。

那片碧绿的海子就叫碧海，在最后一丝夕阳下闪着橙黄色的粼粼波光，冬季的肃杀一丝一毫没有投射在水面上，海子边上有块高耸的岩石，叫做拢风台，地方不大只能站的下十来个人，却是观赏碧海中如同画舫般巨大的海鲤鱼的唯一去处。可惜拢风台陡峭难行，如果不御剑而行，对于门派弟子来说，靠攀登而上极为困难。

阮途浑浑噩噩盘腿坐在拢风台对面的古树上，她远眺注视碧海的水面，果然天气冷了，海鲤鱼都沉在水下不会上来打水花闹人了。而站在拢风台背对着她的宁一，被碧海映出满身波光，他抱着第第的尸体，在山石萋萋野草间伫立着。

阮途忽然不知道该和宁一说些什么，越来越重的困倦袭来，她依偎着树干打个瞌睡。

梦里的阮途听见了好多动物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她拼尽力气逃离着，她奋力向上飞，可是无论怎么飞，天地都是一片通红，回头看下去，漫无边际的水面在血红的阳光下，浸润透了无尽的鲜血一般，阮途再也飞不动了，她眼中的山川、树木、村庄、田埂，都在空前浓烈的大火中焚烧殆尽，化为灰黑色的荒野，成为绵延不绝的坟墓。

“途途，醒醒，途途。。。”宁一的声音，还有清冷带着药香的衣袖一紧，将她圈在怀里。

“啊，我，我鬼压床了，大冬天的梦见太阳着火了。”阮途喘过气来，刚从噩梦中惊醒，立刻拉着宁一絮絮叨叨讲她的梦。

“还好，没发烧。”宁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阮途的脑门。

“我看见你和杜之林说话了，你竟然一直在被他威胁。”阮途回过神

“还好你没冲出去，要不我的委屈白受了，现在要顺着他。”

“宁一！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倒是忍得了！”阮途心头火起，一下子挣开宁一的手，站起身来。

“怎么忍不了，文试结束了，武试之后跟你定亲啊。”宁一俯身低声对阮途说。

“你以为提前说了，我一定会阻止你，或者跟杜之林闹个你死我活？”阮途怒极反笑，顿了顿继续说。

“宁一，你没和我说实话，我不知道真相就不会赌上门派荣辱贸然去跟杜之林闹事。”

宁一不去看她，他在四季常青的古树投影里微微倾斜臂膀，第第的尸体滑落在陈腐的落叶层中，巨大蓬松的尾巴，微微震颤了一下，阮途刹那以为自己眼花，连忙俯身过去试探，第第僵硬的躯干下，微微透出浅淡的暖意。

“风生兽见风而生，没那么容易死。”宁一开口说道。

“你到底要做什么？”阮途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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