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蛊虫（1/2）

自从各大门派开始陆续入住在九嶷山各处，阮途跟着师父师娘以及师兄弟们一起招呼安排，累的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还好一切井然有序，别的人是忙到睡不够，阮途不知怎的，从那只小梦貘在她手心画梦之后，她就没有睡安稳过。

本以为小梦貘报答她会是一个极好的美梦，谁知道全是没完没了的碎裂画面。昨晚唯一片刻合眼，只记得梦里铅灰色的天地，遮天蔽日血色太阳，她在梦里飞的好好的，被发着金光的大乌鸦一翅膀扇下来，“吧唧！”拍扁在炙热的山头上，惨啊。

只有今日，纷乱吵闹的九嶷山安静的连一只狗叫都听不见。因为九嶷山中级弟子的晋级文试正在进行中。

阮途才不像常曦九灵他们眼巴巴守在考场外面，紧张的等着宁一。他们知道宁一缺了太多课，古鳌夫子监考一向严格，可他们就怕有怕谁给宁一使绊子。

冬天的山林显得格外空旷，树木多数凋零落叶剩下枯黑的树枝，在寒风中变得僵硬，被劲风一次次打折碎裂，那声音听来尖锐了些。

穿着厚实皮毛大氅的阮途坐在古树下的树桩上，背靠古树，微微眯起眼睛，似睡非睡纹丝不动。她像是天生就是森林中的精魅，缩在那里，跟绵延无边的山林融为一体。

阮途还是没有睡意，她身侧的小竹篓装着冬日才会长出来的寒雀花，跟蒲公英的干叶一起煮水，清香驱寒，口味微甜好入口，给大家做晚茶最好不过过了。

瞅瞅天色约莫着，再有半个时辰文试就要结束了。

阮途不去向宁一的文试，古鳌夫子眼皮子底下不揉沙子，且老夫子阅卷极快，今晚就能知道结果。让阮途放不下的是宁一的身体，最近宁一按时喝药进补，却不知哪里不对，总觉得他的伤非但没好转，反而咳嗽加重了，难道是药方子不妥吗。

不管了，先回去煮晚茶，等他们放榜回来喝吧。

阮途起身，拍拍身上的枯叶，抄小路往回走。

“途途的医术真厉害，九只蛊虫都没要了你的命，你还有力气考试。”是杜之林的声音！

“还想怎样。”

低沉冷清的声音，强压喉咙深处的血液翻腾，是宁一！他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在山林中，还不到交卷的时间啊！

阮途轻轻探出身子，将自己藏在参天古树的暗影下面，她看过去不要紧，心里骤然被攥紧了。

宁一脸上是那种近似长期幽禁一般暗无天日的苍白色，于是他的眼睛显得特别黑亮，他身姿站的笔直微微低头，带着斜睨的意味看着杜之林。

杜之林显然被宁一的姿态刺激到了，他没想到彻骨虫啃食五脏的痛苦并没有折损宁一丝毫气韵，只要他站在那，就算是杀了他，也别想看见他求饶卖惨的神色。莫非阮途就是喜欢他这副皮囊，所谓的“风骨”？

“你信了我跟你说扛得住彻骨虫，就真的放过阮途，不在绛雪仙会上为难灵兽阁？”

杜之林狠狠照宁一身上啐去，宁一撤了一步，没站稳被杜之林狠狠用剑鞘捅在肋下，宁一撞在树干上，骨骼轻响如同劲风摧折枯木似得，偏偏他无声无息，扛着不出一声。

“我凌渊阁可以给你口饭吃，让你进四季堂做杂役够不够荣耀，你再留在阮途身边，等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荣华富贵呢？”

杜之林手心里是一把黑色的蛊虫母，他催动一只，宁一就狠狠震颤一下，疼得用力抓紧树干，止住身体疼得站立不稳。

阮途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血液混火烧似得冲撞上眉心，她五指翻转，诛邪剑眼看顷刻间出鞘，却被人按下肩膀捂住嘴，阮途侧目看去，竟然是师父离岳。

“文试你考一半出来，就算能过老王八的眼，接下来武试怕要没命。”

杜之林笑了，原本还算英气的面容此刻颇为狰狞阴郁，他拧起眉毛示意身边小厮从背上包裹里扔出一件血肉模糊的物什。

竟然是第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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