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当我从昏睡中醒来，耳边已经没有了震天的喊杀声，和尸人嘶哑的呓语。眼前是阴沉漆黑的天空，和温柔跳动的篝火。

龙襄坐在我旁边，看顾着架在篝火上的一只兔子和一条鱼。

她背对着我，身上的银饰在暖黄的火光中闪烁着微光。她翻弄着手里的兔子，轻轻哼着一首歌。

虎牢关前的一切好像没有在她心里留下痕迹。她翻烤野物的动作轻快，流畅，歌声柔和明快，好似外出游玩一般。

我挣扎了一下坐起来。原本盖在身上的斗篷滑到膝盖上。

我垂下头，望着斗篷上用深紫色的绣线绣出的紫藤花，眼前浮现出我师姐的模样。

师姐的手很巧，写的一手好字，做的一笔好画。因为爱笑，在同门中的人缘一向很好。去年还曾有一位藏剑弟子来花谷向师姐提亲。

我摸着斗篷，想着那时师姐坐在廊下绣着嫁衣的模样。她嘴角含笑，眼里还带着光。我那时坐在她旁边，手里捧一卷书，看两眼，就忍不住偏头看那条摆在她膝头的红裙。

师姐似乎被我偷瞧的样子逗笑了，放下针，戳了戳我的脸说，快擦擦口水吧。待你成亲时，我也给你绣条漂亮的红裙子？好不好啊小枫儿~

往事历历在目。当初的笑语言犹在耳。

可，我那个会取笑我，打趣我，会说要给我绣条带迎春的红裙的师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她留在了虎牢关。留在了那片火光里。

那条她亲手做的嫁衣还留在花谷里。

那个等在西湖旁的藏剑弟子，再没机会见到他的新娘了。

斗篷上深色的水迹渐渐蔓延开，躲在阴影里的白马突然伸出脑袋对着我嘶鸣两声。听上去，竟仿佛嘲笑一般。

若在往日，我定要叫这畜生好看。叫它知道我落星湖扎鹿小能手的名号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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