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烈焰正缓慢的吞噬城关。竖在城楼上，迎风飘扬的天策大旗被火舌裹挟。在明亮跳跃的火光中化作灰烬。而它旁边的另一杆唐旗被火烧了一半，又被烧断了绳子，带着橙红的火光从城头坠落。在半空，就消失不见了。

远远地，有喊杀声传来。高耸的城墙上人影晃动。从虎牢关洞开的城门望去，能隐约看到正厮杀在一处的人群。

天策将士独特的银甲红袍，在火光中分外耀眼。

他们握着长枪与叛军战在一处，那矫健的英勇的身影，渐渐被如水的叛军吞没。

虎牢关外的空地上又不少尸人摇摇晃晃的游荡。它们有些蹲在地上围着一具残尸啃食，有些跟在叛军后面闯进虎牢关内。

残阳和火焰映红了我的眼。

我那时隐约意识到，不管我的同门们有没有按时赶到虎牢关，他们很可能都回不来了。

万花弟子虽常常以文人雅士自居。但身为唐人的傲骨，却并不差天策将士一分一毫。

我不该站在这里。我该进去，跟我的同门在一起。

就算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我也该跟我的同门们站在一起，用手中的银针，拒敌与城门之外！

但龙襄却不肯放我过去。

枫枫！你看看那些尸人！她死死抓着我的手臂，生生将我拖到林子里。

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冲出去，不出一盏茶就会被那些尸人撕成碎片！龙襄一手抓着我，一手抓着缰绳，虎牢关救不回来了。我们去函谷关。比起虎牢关，函谷关更需要我们！

我虽然心里知道龙襄是对的，但我不能跟她走。我宁可冲出去，在半路上被尸人撕碎，也不能像个懦夫一样后退。

龙襄，你不要管我。我的师兄在那里，师姐在那里，师弟师妹都在那里。我怎能退？

我奋力挣脱龙襄的手向林外冲去。我听到龙襄在我身后无奈的叹息，随后她那支虫笛轻轻响了一声。我突然全身发软，眼前泛黑，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意识渐渐模糊，飘远。朦胧中我隐约听到龙襄说，枫枫，这就是战争。我们谁都救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