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2/2）
王泠月放下食盒，坐到他对面。“二哥，我知道你还是生气，觉得我任性不懂事。但是你真的觉得，我没有资格去上战场杀敌
吗？”
“……并不是没有资格，只是爹和娘身边难道不应该留下一个孩子吗？”
“哦？那二哥为何不留下？”
“我？”王凌笙一怔。“我是家里的男子汉，自然是应该上战场保家卫国，为我们的家族争光！”
“可哥哥也是爹娘唯一的儿子。”
“这……这又如何？”
“如何吗？哥哥身为家中独子，既要上战场杀敌为家族争光，那月儿虽身为女子，又为何不能在哥哥身边相助，一定要在家里跟着父母早盼晚盼一起担心你呢？”
王凌笙皱着眉头：“月儿，长姐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又在战场上，生死难料，若是再失去你，你让爹娘怎么办？”
“我不能入宫陪伴姐姐，那我自然能跟在二哥身边，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一定会尽力帮到你，只有保全了你我，爹和娘才更有盼头啊！”
王凌笙不得不对这场辩论认输了：“……你这丫头从小就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王泠月笑笑，抬手抚上王凌笙的手臂。
“那是因为月儿说的可都是事实呀，二哥才无从辩驳的。”
“唉……罢了，父亲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此去路途艰辛，你，你一定要跟紧我，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放心吧，二哥。”
王泠月将那长木匣捧到他的面前。
“刚才就想问你了，这是什么？”
“二哥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王凌笙接过木匣打开一看，是一柄比之前更加精致，更加有分量的玄铁宝剑。
“我之前一直用着也是你送我的……”
“那把剑已经旧了，有破损了，自然该换新的配得上二哥你的。宝剑是要换的，人也是终归要长大的……”
王凌笙知道这个妹妹话中有话，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你呀……”
五日之后大军西行，不知父亲对母亲劝慰了些什么，直到告别的那一日，母亲也并没有再多做挽留，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兄妹二人好生相互扶持。
告别了汴京城，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征途。
停停走走，过了十几日，王泠月从来都不曾喊过一声苦一声累。她也不希望二哥对自己有额外过多的照顾。王泠月知道，宇文初静就在这次的行军大队中，只是自己现下并不打算去找她。她希望这次在战场上能立个军功，至少不能输宇文初婧太远才是。
“原地驻军扎营！”
“是！”
扎好了营帐，王泠月跑到旁边的小溪边蹲下身洗了把脸。她看了看绿水环绕的周边景致，想着再赶两日的路，怕是就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听说西北边是一片荒漠之地。地势越高，越是不生寸草。
“泠月！”
“嗯。？”有人叫自己，闻声回头，原来是一身戎装的曹原，这样的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哟，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唉，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我听你二哥说你居然也跟来了，本来还不相信呢，赶紧过来看看，我说你也真是待不住，战场上是好玩的吗？”说着跑过来蹲在王泠月的旁边。
“曹大人一身军装好生威风啊，这样看起来英俊多了！”
“谢谢你的夸奖啊哈，但是你可不要给我岔开话题，你说你为什么要跑来这儿啊？”
“唉，你变聪明了很多嘛，都不好骗了。”王泠月故意表现出一脸失望的样子。
“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呀！”曹原不
满道。
“跟着聪明人一定会变得更聪明呀，所以我就跟着你们来了呀！”王泠月笑眯眯的对着他说道。
“王泠月。”曹原收起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
难得他如此正式的叫自己的名字，王泠月看向他的眼睛。
“你一个女儿家为什么一定要上战场？其实你可以……可以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嫁了，就在家里待着，相夫教子，平平安安，不好吗？”
王泠月反驳道：“女儿家不可以上战场吗？敌军将领难道不是女子吗？我军难道再无其他女子吗？”
气氛一时有些冷然。王泠月尽量轻快的说道：“至于为什么来，我也解释不清楚了，大不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女子，就当成一个男子就好了呀！”
“你呀！算了不问了，本大人今后罩着你啊！”曹原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叉腰。
“噗嗤……真的吗？那可就谢过曹大人了！”
“对了，你一个女子住的会不会不方便？”
“不会的，二哥已经替我安排好了，我一个人住一个小帐篷，放心吧。”
“这样啊，也是，毕竟有你二哥照顾着你，我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好了，我还要去清点人数呢，一个人不要在这里待太久，还是早些回军营去吧！有事情记得找我。”
“好！”王泠月点点头。
曹原随意摆了摆手，理了理衣服，转身走了。
王泠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行军生活着实不易，虽然算不上是娇生惯养大的小姐，但是这样长期的跋涉，再加上地势高处水土不服，半月下来王泠月倒是削瘦了很多。
“说不让你来的，看看你……”王凌笙语气有些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王泠月打断：“二哥我没什么事的，像这样的生活，我早晚都想尝试的，只不过是一番体验罢了。有谁生来就会是什么铁打的身子呢？”
“你就是倔强，好了，把药喝了吧。”王凌笙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递了过来。
接过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王泠月没有犹豫一口气就咕咚了下去。浓重的药苦还有腥味儿，顺着嗓子滑了下去，王泠月皱紧眉头愣是不发一声。
“很苦吧？”曹原坐在一边关心道。
“还好！”王泠月擦了擦嘴角，舒展眉头，对二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没等任何一人开口。“你们可不要因此就劝我回头啊！”
“哎……”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别唉声叹气的，好了我要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够好了，你们出去吧！”
王泠月和衣躺到被窝里面，听着两人脚步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年纪尚轻，想做便做了。且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好。不能让父亲母亲……还有祖父失望的！
“绝不能轻言放弃，绝对不可以……”王泠月握拳暗自对自己说道，好好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她可是来帮持二哥的，到时候可千万不能成为他人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