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生牛犊不畏虎（1/2）
有些事物，即便过了再久的年岁，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有的东西却是会随着人的成长而成长的。
司谏府的庭院，十几年来从未更换过墙砖瓦片，只是院中的槐树，比起八年前长高了许多，枝叶繁茂，树干也被踩的平滑了许多。王泠月助跑几步，纵身一跃，飞快踩两下树干，一眨眼便跳到了第一个树杈上。
“二哥，如何呀？”王泠月一手轻扶树枝，一手撸下来一些槐花，吹落到草地上。
“不错不错。”王凌笙点头拍拍手：“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绝活呀？”
“当然还有啊！”王泠月一个空翻之后稳稳的从树杈落到地面上，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枚铜钱，瞄准，运力，手腕一抖，铜钱咚一下便堑到了旁边的树干里。
“真是可以啊，看样子我们大宋又即将培养出来一个出色的女兵呀！”
王泠月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就是，刚刚过了半年的时间自己就练会了这一招，她有些高兴的说道：“说不定几年之后我就是女将军呢！”
“想做将军要上战场杀敌，还需要勤学苦练呀！”
“嗯，知道，我会尽力的！”王泠月语气十分的坚定。
西夏贼心不死，再犯大宋边境。皇帝赵佣怒极，决心彻底剿灭蛮夷霸占整个宋朝的痴心幻想。
王凌笙近几日练功更加勤奋了，通常一熬就是一个通宵。
王泠月也有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她有些心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应该对谁说。
“泠月泠月！”每一次都是还没进到院子里就能听见宇文初婧的喊叫声了。
“怎么了？又捡到宝了？”王泠月不紧不慢的饮着杯中香茗。
见人从门外两步跳了进来：“泠月，我又要跟着父亲上战场啦！”
“你是去杀人，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杀的可是敌人唉！他们杀了我们多少百姓呢！而且这一次如果再立下战功的话，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兵了！”
“那……我是不是要提前祝贺你一下？”王泠月放下茶杯看着她。
刚还兴高采烈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了。
“唉……征战沙场又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我又要有好久见不到你了，你……你会不会想我啊？”宇文初婧凑过来，一脸期待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王泠月。
“呃……我啊，我尽量想你吧……”王泠月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
“喂，干嘛说的那么勉强，我可是你师父啊，要不要这么没有良心！”宇文初婧拍了一下桌子。
王泠月看着她：“这么激动干嘛？你这么希望我想你啊，那你会想我吗？”
“我……哼！我才不会想你！”宇文初静鼓着腮，扭头刚想走，却被一股力量拉住了手腕。
“干嘛？放手啊！”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是她的手臂可一点也没有挣扎。突然间手心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嗯？这是什么？”宇文初婧拿到眼前仔细看着。
“是护身符，送你的，你好好收着。”王泠月上次留下的那护身符，就是准备送给宇文初婧的。
“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差劲的样子……这是你亲手做的绣包？”
“自然是了，送东西这点诚意，最起码要有的吧！”
“嘁……咳咳，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看着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针脚活，宇文初婧小心翼翼的将护身符放在自己内怀中。
“保护好自己！”王泠月递给她一包点心。“桂花糕，不
知道你要走，但刚好有准备了的，你就带上吧。”
“知道了，对我你就尽管放心，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伤的，我……一定会尽早回来看你的。”宇文初婧接过桂花糕，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突然伸出双臂一下子抱住了王泠月，没等人反应过来又立刻松开手，转身跑了出去。
“……”王泠月刚抬到半空中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那人，对方身影就消失了。
其实马上就要打仗了，王凌笙早就收到了命令，王泠月又岂会不知道，那桂花糕也是她提前就准备好的。
前厅之中，王鹄廷正对着王凌笙交代着些什么，王泠月走了进去。
“父亲，这一次征兵，我可以跟二哥一起去战场吗？”
父子二人都看向了她。
王凌笙对妹妹的提出的要求有些诧异，他赶忙摇头道：“你……月儿你还太小，还是在家里呆着比较好，战场之上可不是你平时练功时候的样子，刀剑无眼，我怕是无法时时刻刻分心保护你。”
“想去便去吧，只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王鹄廷开口应答。
兄妹俩都有些震惊的看着父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父亲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王凌笙阻拦道：“父亲，家里一向惯着月儿，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来，可这上战场可不是玩笑！”
“你拦得了她吗？你拦着她有用吗？从她决心认真习武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月儿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在家里弹琴绣花的女子啊！”父亲垂眸，二人读不到他的心绪。
“父亲……”王泠月的眼睛微微泛了红。她一直想说这件事，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却也没有想过父亲竟是这样的了解着自己，支持着自己。
“哥哥，战场之上又不是我一个女孩子，你之前不也说了吗？说不定我也可以成为一个巾帼女英雄呢！”
“……我那是安慰你！乱逞什么英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王凌笙此刻多么希望自己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我没有逞英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我只想让自己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你！”王凌笙真的生气了。
“好了，不要再争了，身为一家之主，我既然已经同意，月儿便可以去！”王鹄廷口气坚定。
“是！多谢父亲！那……母亲那边……”王泠月有些不放心。
“你母亲那边我会去替你说的。”
“嗯……好……”
王凌笙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待两个孩子告退之后，座上的那身影，不由得轻颤了几下。之后便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王凌笙坐在房间里，正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当年妹妹亲自送给他的那把玄铁剑。第一次上战场，他就是带着那把剑，斩杀了数十敌军，而现下那把剑已经有些微微变形了，剑身上也出现了些许豁口。
“咚咚咚……”
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二哥，你可有歇下？”
王凌笙放下了剑：“进来吧。”
王泠月推开门带着一个食盒和一个长木匣走了进来。
“二哥，看你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吃些点心吧，我亲手做的。”
她立即就看到了桌上那一把当初在二哥生辰时送他的剑。
“我不饿，你就放那吧……”他的语气有些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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