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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豆蔻梢头二月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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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摇摇头,蹲下身坚持好好将两人上下检查了一番,看到泠月手上拿的东西,奇怪的问道:“月儿,你哪里来的花灯?”

“是一个小哥哥送的!”

“什么小哥哥?”

“……好像是……姓曹吧?”

“嗯,是姓曹。”王凌笙接道。

回家后,夜里刘氏向王鹄廷问及曹家。王鹄廷说:“应当就是开国将领曹彬将军之后吧。曹家亦是几代在朝为官,战场上立下过不少汉马功劳的。不过是与我们家甚少来往罢了。看来今日之事倒要好好感谢他们了……”

自那之后,王泠月又缠着哥哥教她武功,不过才两年多,却已经觉得十分苦累,慢慢的也不去认真练了,时不时便偷偷懒,去一边弹弹琴,又跑去下下棋。时日一久,看似什么都会了,却又什么也不精通。唯有在祖父的督导下,书倒是看了不少本。

王凌笙十五岁生辰,家中决定给他好好操办一场宴席。王泠月也想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送给二哥,一早便带着丫鬟彩儿出府上街去了。逛了两个多时辰,正好看到有一处摊上摆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金丝包边的刀鞘,把手上面襄着一颗湖蓝色的宝石。

“想来二哥喜好舞刀弄枪,不如买来给他。”正伸手去拿起来,旁边一下子探过来一只手快速将刚触到手的匕首夺了过去。

“这

个我要了,姑娘你再看看别的吧!”王泠月转过头,看到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将头发高高束起,并没有过多的装饰,一身青色衣衫不显华贵但甚是轻便,更是掩盖不了一身的英气。

“这位姑娘,这把匕首是我先看中的,也是我先拿到的,你就这般抢了去,可是会有些不妥吧?”

那姑娘闻言只是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王泠月一番道:“你一个柔弱的大小姐,要买这匕首做什么?再者本姑娘想要什么都是直接拿的,方才已经跟你很客气了知道吗?”

此刻倒不是匕首的事情了,王泠月本也不想再纠缠,听闻此言却也有几分强硬了:“是何东西并不重要,我买来完全可以拿来送人。姑娘你看着年纪不大,倒是霸道的很呢!”

“哦?霸道又如何?想打架吗?好啊,不如你跟我在这打一架,谁赢了,匕首就归谁!”青衣女子万分自信的抱臂身前。

王泠月低头一笑:“终究是女儿家,当街打架实在太不文雅,倒不如,你跟我比比别的?”

“哼!还文雅呢!本姑娘怕你不成?软弱的读书人,你想比什么?”

王泠月眼珠一转:“就比……吃馒头吧!”

青衣姑娘闻言朗声一笑:“你知不知道本姑娘自小受训练的时候是很辛苦的,吃饭睡觉都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我饭量很大的!”

王泠月面上毫不在意:“好,就看谁,能在一柱香之内,解决掉五个馒头,如何?”

青衣姑娘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这可是你挑的,别说我没有让着你,今天本姑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拭目以待!”

两人来到一家卖馒头的摊位前,各点了五个馒头,彩儿在一边点起了一支香。

“开始!”

眼看大半柱香时间快要过去了,王泠月细嚼慢咽不过吃了半个馒头,那青衣女子面前已经少了三个馒头,她看着王泠月的样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瞧你慢慢吞吞的样纸……本……本菇凉赢定了!”这时王泠月淡然一笑,对着丫鬟彩儿耳语一番,彩儿点点头忙跑出去了,不一会便带进来两个乞丐,王泠月把馒头朝他们一推:“你们饿了吧?快些吃吧!”两个乞丐看来也是饿坏了,说了声谢便拿起馒头往嘴里塞。只片刻四个馒头就消失了。

一旁的青衣女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你……这是干嘛?”

王泠月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柱香时间到了,我这里五个馒头都解决了,你那里还有一个,所以,我赢了!”

青衣少女被噎坏了,喝着王泠月递来的茶水,使劲的将馒头咽了下去,一拍桌子:“你……你这是作弊!”

王泠月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我方才说了,谁先解决完五个馒头,谁就赢了,又没有说过只能是一个人来吃,怎么,愿赌服输的道理,姑娘不懂吗?”

青衣女子有些愤愤,却又说不出来什么,一脸吃瘪的样子。

“姑娘只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却不知道一智可挡万人敌。就如同在战场上,既需要杀伐果断的勇气,同样也需要统筹大局的谋略。”

青衣姑娘蹙了蹙眉头,虽不情愿,却也哑口无言。她摸出腰间的匕首拍在桌子上。

王泠月摇摇头:“这把匕首,姑娘既然喜欢就自己留着吧,本也只是为赌这一口气罢了,我就先告辞了。”语毕,她站起身来,唤彩儿一同离开。

身后那女子喊住她:“喂!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字?”

王泠月转头笑笑:“司谏府王家三女,泠月,姑娘可不要记错了。”

那女子看到王泠

月投来的笑容,脑中飞快的转了一圈,像在寻找什么记忆。“王泠月……本姑娘记住你了。”

泠月又在街上转了转,彩儿手里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最后终于在一间打铁铺子,用这些年自己积攒下来的散钱买了一柄玄铁剑。一个小丫头抱着一把长剑回府,横过来竖过去的,一路上倒是引来不少的目光。

“三小姐……你看别人都看着我们,一定是你拿剑的姿势不对……”

“咳咳……怎么不对,不就是有点……重……”

光景匆匆,从来不识忧愁滋味,方才是年少。

这一日王泠月在家中温习功课,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丫鬟彩儿匆匆忙忙跑过来:“三小姐……太老爷他……病重……”

“什么!”王泠月起身,顾不上被碰落一地的纸笔,匆匆忙忙向着祖父的房间快步跑过去。

此刻父亲正守在床边,母亲站在一旁抹泪,王菱钰紧紧抓着母亲的手,也不敢哭出声来。王凌笙此刻并不在府中,床上虚弱的老人看到小孙女进来了,勉力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身边去。王泠月快步走过去,伏在床边,抓住祖父的手。

“好孩子,我自你幼时起便看出来你聪慧过人,只是你身为女儿家,本不欲你太过引人注目,故而自小也未曾强迫着你学些什么。本想你长大以后,挑一个好人家嫁了,淡然此生。但你总也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三个孩子,都能够有出息,有作为的。以后,也定要多顾着些家里……”

王泠月泪眼朦胧应声道:“是……祖父……”

王泽壅费力喘了几口气,又对王鹄廷说道:“廷儿啊,咱们家笙儿自幼便喜好习武,想要上战场,做将军。他之志向若是坚持以武报国,也莫要阻拦,王家,还是要由子孙后代传承下去……”

“父亲说的,儿子都遵从……”王鹄廷沙哑着嗓子答应着。

“我也累了,要好好歇歇了,你们……都出去吧……”

旁人都没用动,只是房间里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王泠月含着泪退出房间,她希望最后看到的,是祖父依然还活着的面庞,他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了……

司谏府大办丧事,皇上特恩准王鹄廷守孝十日不必上朝。与王泽雍生前交好的官宦世家皆来吊唁,当然其中也少不了一些逢场作戏的。

曹府也来了人,曹原跟着父亲祭拜了亡人,看到一边站着的王泠月双眼通红,默默的走过去站在她旁边许久,小声说:“待过些时日,我来找你,带你出去散散心。”王泠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曹原伸手拍了拍另一边王凌笙的肩膀,便离开了。

深夜的书房里,王泠月捧着那本祖父亲手为她批注过的《资治通鉴》呆坐了很久。看书,习文,即便以后没有人为她读书讲故事了,她也要继续做好这件事情。月已中天,王泠月终是把那本书放进了一个精致的木匣中,放到了一处柜子里锁好。在那柜子之中,还有一盏已然泛黄了的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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