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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具备这种本能了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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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甚至中途北里试着故作轻松地打了两次岔都没让他开口,他只是在发呆。

“夏轻,你生气了吗?”北里问。

夏轻出神好久才痴痴地应:“没事。”

“你看起来很郁闷。”北里的手指在皮质的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是在郁闷这件事。”夏轻扯了句。

北里瞥了他一眼:“还有别的事让你不开心?”

“…恩。”

“愿意和我说说吗。”北里的态度突然很乖顺,或许是惹恼夏轻后的弥补。

夏轻没吭声。

北里叹了口气:“那刚刚的事让你郁闷了吗?”

“恩。”夏轻闷着声音说。

一时沉默下来,两人心里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北里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从缝里灌进来,糊了夏轻一脸。

虽然过完年才没多久,但那股年渐削弱的年味此刻已经不见踪影,各处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听说连永远不准时开门的27号也已经开了张。

新年来了,可风还是那么冷,那么狂。

北里的手在外套兜里摸了摸,忽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停了动作,把手又从兜里拿了出来。

他想抽根烟。

妈的,他就想抽根烟。

夏轻没注意到他的动静,更听不见他心里的想法,只是挺冷静地坐着,看向不远处的家门。

“那个…”北里咳了一声,“这事儿你以后不想提就不提,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他们要还揍…欺负人,我就揍他们。”

夏轻点点头。

“所以你之前烦的是什么事?”北里从后视镜里睨了一眼。

夏轻忽然有些说不出口,张张嘴没出声。

“我都道歉了,你还不理理我嘛?”北里哼着音撒了个自己毫无察觉的娇,车速放慢了不少,迟迟不到达夏轻家门口。

道歉了?

什么时候?

这算是道歉吗?

“没什么。”夏轻有些不太自然,“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在北里有些惊喜的目光下,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犹豫了半秒后递给北里,目光向别处飘去。

“回礼。”他说。

北里停下车,带着笑迫不及待地把袋子上的魔术贴撕开,一切行为表现得像个拆圣诞节礼物的幼儿,还是'如果不是好玩意儿我就会生气气'的那种。

当然他也并非一定要收到夏轻的礼物不可,但这种意外的惊喜必然让他非常愉快,甚至能把之前的烦恼全都抛之脑后。

拆开袋子,里面是一团纤维细线,细线下面藏着一把木质的勺子,勺子的柄上是一个精巧的月亮,甚至雕了些纹路。

他抬头抑制不住喜悦地看着夏轻:“快告诉我这是你亲手做的!”

夏轻呃了一声,感觉说不是就会被北里瞪裂眼皮兴奋地掐死:“去木工店做的,月亮是我磨的,但纹路不是我雕的,我还没这么厉害。”

北里笑着没说话,仔仔细细地把玩着勺子。夏轻略显尴尬地瞥了他一眼,绷着脸唠叨:“已经擦过橄榄油了,可以正常拿来用餐的。”

“夏轻,你发没发现你一旦开始不好意思废话就特别多?”北里带着笑意地让目光在夏轻和勺子之间游走,夏轻怔着没回答,他又勾着嘴角继续说,“而且你审美堪忧。”

“…”,夏轻看着他的手指在月亮上敲了敲,顿时有点恼意,刚要抬眼瞪北里,心里把台词都想好了:要是

不乐意就当这截没发生过。

但北里已经对着他的脸彻底绽出了一个让人满足甚至自我更满足的笑:“不过恭喜你啊,歪打正着撞我心意了!”

木勺随着北里乱晃的手在半空中左摇右摆,甚至不小心在车顶敲了一下发出咚声,北里赶紧放在眼前检查了一下。

夏轻看着想发笑,把刚刚才烧起来的不悦一下子塞回了柜子里。

“小北,你发没发现你一旦开始激动嘴皮子就特别欠?”夏轻哼着声儿说。北里拿着勺柄用勺底在夏轻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呲牙装坏道:“再乱长辈分我让你脑瓜子开瓢!”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开始一起缩在丁点大的车子里狂笑。虽然各自不明白笑点何在,总之都不约而同地得出了好笑就行的结论。

最后还是天空砸起小雨,轰得车玻璃都被奏出了重金属的味道时,两人才恢复沉默,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着车外。

这场雨来得毫无预兆,却凑巧把一些杂志从空气里冲刷干净了,留出密密一小块纯净的空地。

看着在前方不超过五米的家门,夏轻搂着书包一时不想动,只安静地坐着。

他脑子里像滤网一样快速过了一遍什么,最后忍不住稍稍转了点脑袋看向左边,北里已经把木勺子收了起来,重新粘好魔术贴的小袋子悠悠挂在后视镜上微微地晃着。

他的心情有多美妙夏轻并不知道,但北里一直来回打转的目光和好久都没压下去的嘴角都能反应出他的愉悦。

夏轻一瞬间似乎体会到了点儿什么叫感同身受,北里和自己一样,都是会因为某个人的一个意外之外的小礼物而走心的人。

即便不贵重,即便不特别,但因为足够深刻,所以动人心魄。

他一直不能认同有人说自己是个缺爱的孩子,无论他们总结这种欠缺是来自家庭、性格还是任何方面,他都不能接受。

可实际上缺爱并不是个贬义词。

而且他认识到北里和自己一样,都是缺爱的——小朋友。

“南恒的事情,你说可以找你帮忙。”夏轻压着声说话,好像这会儿正在大街上拿着喇叭公放一样。

北里看向他:“恩。”他把车熄了火,车玻璃上的雨刷也一起停下了。

“他找你麻烦了?”北里挑眉问。

“不是。”

虽然拉了个口子,但要把这件事完全抛上台面,夏轻还是有些别扭。反正这会儿想到南恒的信又想到关栩的态度,他就堵得说不出话。“他给你表白了?”北里表现得倒是不大在意。

夏轻使劲摇摇头,又觉得不对,微微点了下头,再两秒又使劲摇起来。

北里手往他脑门上一按,阻止了这颗脑瓜子继续涡轮发动的状态:“脑子里进的水你以为晃两下就能出来么?”

他抓了抓夏轻的头发:“怎么个情况,哥给你参谋参谋。”

夏轻一时语塞,他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就…哎就是…反正他…”他支支吾吾了一阵,被北里在额头上弹了个脆响,吃痛地捂住了脑门,一脸愁苦。

北里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嫌弃地看他:“你这么讲话真像我叔,听着就让人上火。我不能揍他,但我能揍你,你给我小心点。”

“哎。”夏轻好半会儿只叹了口气,接着低下头说,“今天关栩找我了,他把南恒写的纸条给我看,反正就…就一目了然了呗!”

北里没在喝水都要喷出一口气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脸都拧成泥巴了的夏轻,一脸不知该爆笑还是该安慰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口气喷出来了。

还发出了脆亮的笑声。

他边笑还边向夏轻竖了大拇指:“牛逼,夏哥,真牛逼!都收情吧?牛逼!”

夏轻因为他这几句牛逼小脸都快拧成苦瓜了,他真想给幸灾乐祸的北里来上一拳,要不是他实在不跟人动手!

难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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