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狂妄还是自信？（2/2）
殷菲郁吃惊地望向刚砸出来的洞，满眼的不可思议：“他逃了？”</p>
看那黑袍妖气势汹汹的，殷菲郁还以为是个以命相搏的架势。</p>
费鞅笑着解释：“金蝉脱壳，他从始至终就存了逃的心，你看见的并非原身，只是他的一个分/身而已。”</p>
殷菲郁瞪大了眼，又担忧起来：“那他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师兄，你还要再跟他斗一场吗？”</p>
费鞅安抚她：“不必担心，分/身死是会反噬的。”</p>
说话间，费鞅已经走到坑边，一手提起彪形汉子。</p>
彪形汉子已是昏迷，黑线缝补处正渗着血污，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混在融化的霜水中迅速钻入土中消失无踪。</p>
殷菲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p>
原先离得远不觉得，如今离得近了，有股浓浓的腥臭从彪形汉子身上传来。</p>
素来爱洁的殷菲郁捂着鼻子直皱眉，眼睛根本就不敢看彪形汉子，就怕自己又产生联想，只能给自己找事分心：“师兄，我去看看那个洞。”</p>
洞口还在扑扑簌簌地往下滚落着石子尘土。殷菲郁探头探脑地站在洞边，这个洞很深，以殷菲郁的目力看不见洞底情形。</p>
费鞅也跟着到了，站在洞的另一侧，很自觉地拉开了距离。</p>
在那缕腥臭刚刚钻入鼻尖时，殷菲郁就看见有个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掉入了洞内，眨眼就不见了踪影。</p>
洞内突然爆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有隐隐的嘈杂声传出。</p>
殷菲郁这才发现彪形汉子已经不见了，而费鞅正捻了捻指尖，粘在指尖的血污瞬间就化作了齑粉随风而逝。</p>
殷菲郁看得两眼亮晶晶的，师兄这个小术法真有用！</p>
费鞅已经大步走到殷菲郁面前了，笑：“想学？”</p>
“想！”殷菲郁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又惋惜地摇头，“算了，我爸说过，师门都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传授给外人。”</p>
费鞅有些无奈地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能是外人？不说别的，你既叫我一声师兄，还能学不了？回去后教你。现在我们先下去把那个黑袍妖彻底解决了。”</p>
说罢，他揽住了殷菲郁的腰，在一声轻轻的娇呼中一跃而下。</p>
耳边有风声疾过，殷菲郁听见费鞅在耳边低声解释：“这个洞是通往黑袍妖洞府的一条密道，应该是设了术法的，虽然我刚刚已经使那汉子探了路，但是不排除黑袍妖还设有别的障碍。”</p>
这是在提醒自己待会儿别被其他东西吓得一惊一乍的。</p>
淡淡的熟悉茶香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殷菲郁窝在他臂弯中轻轻的“嗯”了一声，甜滋滋的。</p>
这洞极深，下落了许久都没有着陆。</p>
殷菲郁正在暗自感叹这洞也太深了些时，眼前突然亮起一道清光，将整个洞照得雪亮。她顺势跟着瞧了瞧，只见到洞壁上俱是阴刻的符文，在清光照耀间，那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被磨平，须臾间就光滑如镜。</p>
正当看得兴起时，脚下有物一阻，她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落地，到黑袍妖洞府了。</p>
洞府深入地下终年不见阳光，自然有些阴冷潮湿。</p>
殷菲郁不觉紧了紧斗篷，方想起打量洞府。</p>
一群神态各异的妖鬼如临大敌般握着各式兵器。</p>
先前被扔下来的彪形汉子已是重伤，又在密道里被术法一伤，更是伤上加伤，如今虽清醒着，却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一侧。</p>
费鞅只扫了一眼，就知这些不过是微末小妖、小鬼，并不放在心上。</p>
他越过这些妖鬼看向远远坐在宝座上的黑袍妖。</p>
黑袍妖也遥遥地望来，眼中透出不甘和怨愤，但他到底还有些久居上位者的傲气，不愿在自己手下面前失了颜面，只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向前一指：“你若想与我一战，先过了他们这一关。”</p>
费鞅放下殷菲郁，沉声道：“我只诛主谋，放下武器投降可饶你们一命。”</p>
小妖、小鬼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但他们终年受黑袍妖的淫威逼迫，对黑袍妖的恐惧已是深入骨髓了。</p>
终有个小妖呼喝着壮胆，举着长/枪冲上来。有了带头的，后面便紧紧跟上，众妖鬼大喊大叫着往费鞅冲来。</p>
更有机灵的，看出殷菲郁的柔弱，偷偷绕开了一圈，试图从殷菲郁身上做手脚。</p>
费鞅又怎容这些妖鬼伤到殷菲郁，手中清光一闪率先割下了那个机灵妖的头颅，鲜血喷溅而出，兜头浇了那妖身边的妖鬼一身鲜血。</p>
殷菲郁站在一边捂住了嘴，一颗心怦怦直跳。</p>
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可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只强迫自己死死地盯着场中。</p>
场中一时腥风血雨，凄惨哀号不绝于耳。</p>
但这也不过是片刻的事，众妖鬼已经个个都横倒在地上。</p>
只费鞅一个仍然如松般站立在一地鲜血中。</p>
黑袍妖死死地抓住了宝座扶手，恐惧到极致后，他反倒大笑出声：“你入墓园来，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只让我错以为我有一战之力，可笑我居然被你骗了，败得这么惨。”</p>
败得连逃的机会都没有。</p>
先是以地府之势压制众鬼，再与手下大将缠斗许久才重伤他，都不过是引自己上当的伎俩。</p>
他再次环顾空荡荡的洞府，那些以各种术法变化出来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在面前这男子进入时被破坏了个干净；那些曾经济济一堂的下属们也已经死伤殆尽。</p>
到如今，他就如一个乞丐般干干净净。</p>
黑袍妖缓缓站起身，举起手中三尺青锋，阴阴地笑：“其实我也没有输得精光，会有人替我继续我未完的事的。”</p>
说罢，他一跃而起，如离弦的利箭般直射向费鞅。</p>
这是博命之势，也是慨然赴死。</p>
但费鞅并不想他死，想活捉他。</p>
在黑袍妖笔直冲来时，费鞅右手凌空一抓一弹。</p>
黑袍妖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他觉得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看不见却巨大的淤泥状物质，能死死地抵住自己，使自己每进一分都需费极大的气力。</p>
黑袍惨笑一声，笑自己居然连冲到对方面前的能力都没有。</p>
但他不甘心，未尝一败的他此次败得太快，快得他几是不敢置信。他想起了曾经学过的秘术，那是一门禁术，一门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法门。</p>
但现在，他顾不得这许多了，不能同归于尽也要重伤对方。</p>
黑袍无风激荡，所带的兜帽也被掀开，毫无顾忌地露出了黑袍妖的真容。果然如野鬼所说，脸上仍有一层显而易见的棕红绒毛。</p>
黑袍妖猛地一声嗥叫，只见他露在黑袍外的手指渐渐变得细长，指甲也渐渐变得又长又尖，皮肤上的那层绒毛也变得浓密而粗硬起来。</p>
连那头都在变化，原本还能看出人形的脸变成了个毛脸儿，嘴巴尖尖的突起，露出两颗锋利的犬牙，那双小眼掩在毛脸儿里，愈发显得阴冷。</p>
这是一头豺妖。</p>
殷菲郁惊讶地摒住了呼吸。</p>
费鞅眯了眯眼，突然笑了一声：“这种伤人伤己的秘术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难得能在这里看见。”</p>
说罢，他双手飞速结印，掌间亮起一点金光，那金光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渐渐变得不可直视。</p>
黑袍妖被那金光一照，顿时哀嚎起来。</p>
金光被那哀嚎一激，陡然一亮，一道细如牛毛的线从金光中射出。</p>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有个粗犷的声音道：“快走。”</p>
随着那声音落下，只见到一团身影快若闪电地从斜刺里冲出来，堪堪挡在了黑袍妖身前。那细细的金线就此没入那身影中。</p>
那身影只是闷哼一声就软软地倒在地上，是那个彪形汉子。</p>
黑袍妖一怔，原本撑住他的那股劲默然而散，那同归于尽的豪情也散了个干净，心头脑中只剩下“快走”二字。</p>
在彪形汉子挡在身前的那一刻，他猛地向一侧一窜，以更快的速度绕了过来，他的目标是一旁观战的殷菲郁——那个从头至尾都被护住的柔弱小花妖。</p>
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抓小花妖为人质才有可能全身而退。</p>
费鞅神色一冷，双手又飞速结了一印，金光猛然暴涨，耀眼得如同天空的烈日，整座洞府都突然变得炎热起来，无数道金线齐齐射出，眨眼间就没入了黑袍妖体内。</p>
黑袍妖软倒在殷菲郁几步之遥。</p>
这些不过都是电光火石间的事，殷菲郁这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p>
费鞅收了术法，看了眼躺倒在地的黑袍妖和彪形汉子，叹了一口气，看着殷菲郁问道：“没被吓到吧？”</p>
殷菲郁笑着摇了摇头，轻轻道：“没事。”</p>
她也跟着看了看地上的妖鬼，黑袍妖和彪形汉子口鼻间都在汩汩地往外冒血，身子也一抽一抽的，她又问：“师兄，他们……都是要死了吧？现在怎么办？还要带他们回去吗？”</p>
费鞅叹：“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p>
少了活口，肯定有许多内情再不得而知了。</p>
殷菲郁听出了他的遗憾，向前走了几步，凑得更近了些，仔细地望了望地上的一妖一鬼，主动请缨：“师兄，我或许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暂时保他们一命。”</p>
费鞅一喜，他几乎快忘记小姑娘是擅医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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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写打斗都要绞尽脑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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