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出事了吧?(2/2)
手机上端是两人的大头贴,是在过七夕情人节时商家搞活动,两人去免费蹭印的大头贴。背景是在网上找来的绚烂星空,两个女孩头靠着头。汪秋难得笑得那样灿烂,自己则侧着脸嘟着嘴贴在她脸上,作势亲她。
邹书茗的手指慢慢抚过那张小小的照片。
殷菲郁也看见了那张贴在摄像头旁的照片,只有拇指盖那么大,被主人小心地修剪成了心形。由于贴的时间长了,照片已经有点磨损了,若不是极熟悉的人,很难认出来照片上的两人。
殷菲郁指着那照片道:“你们俩笑起来真好看。”
拍这张照片时,汪秋家里还没发生那么多事,两人都顺利地通过了试用期,正是最意气风发之时。
邹书茗有些哀伤:“汪秋,她其实人很好,会偷偷地主动帮你做很多事,也非常迁就别人,以前在宿舍里也从来没跟人红过脸,都是主动让着人家。”
乐望道:“这样的好人,我们更应该帮助她。她突然失联,我现在就怕她出了事。”
邹书茗有些没有主意了,只觉得乐望的话很有道理,直点头。
是啊,突然失联,会不会出事了?
“让不让她们母女相见是一回事,找到她又是一回事,我们至少要确定她现在是安全的。”乐望的语气很温和,听上去完全就是为了他人考虑,“所以,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乐望的语气虽然温和,言辞也不激烈,但是却透着隐隐的暗示,暗示汪秋现在已经出事了,正处于危险境地。
邹书茗瞬间就记起了网上看见的那些社会新闻:独居老人死亡家中无人问津……不!汪秋还年轻,不是独居老人。
今晨坐公交刷手机时看见的一则新闻在脑中跳了出来:二十八岁年轻父亲加班后一睡不醒。
汪秋这样卖力工作,身体肯定是处于亚健康状态的,她又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对自己那么苛刻……
邹书茗晃了晃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扔出脑外。
但是,其他社会新闻一个接一个地从记忆深处蹦出来,在脑中叫嚣着,疯狂地刷着存在感:拐卖妇女儿童,非常拘禁洗脑传销,更甚者是入室抢劫杀人……
去了别的市,哪怕房租比九州便宜,汪秋肯定也会找更便宜的住处,就像自己一样,会找个便宜却没什么安全感的地方。
邹书茗不敢再想下去,有些痛苦地抱着头喃喃自语:“不,她不会有事的。”
殷菲郁同情地看着邹书茗,替她倒了杯温水,轻声细语地安慰:“你别瞎想,说不定只是她手机坏了,所以打不通电话。”
“对!对!”邹书茗反手抓住了殷菲郁的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你说得对,一定是手机坏了。”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则新闻推送:独行女性遭遇深夜抢劫。
殷菲郁只觉得手背猛然一疼,有尖利的物体用力刺上了自己的手,她本能地猛然抽回手,手背上四道清晰的甲印。
邹书茗也立时反应过来,为自己的失态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是有心的。
殷菲郁向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我没事,你别放心上。倒是汪秋,她现在……”
邹书茗看着慢慢暗下去的屏幕,“独行”“女性”“抢劫”不停地在脑中闪过。承受不住各种迫害的遐想的头脑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她微眯着眼开口:“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我只知道她去了杜州。去年,她曾经去杜州的一家公司面试过,今年那边又招人了,她就过去了。”
乐望问:“公司名字知道吗?”
邹书茗摇了摇头:“她没说,我也没问。只听她提过,从火车站下车后还要坐很长时间的公交,好像在下面的一个县里,好像叫撰县。”
她还记得自己听见路途这么远时问过汪秋要不要抽个周末的时间,自己可以送她过去,帮她拎行李之类。
汪秋摇头拒绝了,有些高兴地回答:“那个公司刚好有人出差到九州,据说可以回去的时候顺带捎我一起回。”
能省一大笔路费呢!
两人都很高兴。
邹书茗忙将这事讲了,道:“她找的公司很好的,这样的同事应该也很好,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是在寻求安慰。
“嗯,说不定我们都是杞人忧天,过几天汪秋就出现了。”乐望安抚性地笑答了一句,又立刻转了话头,“这么说你应该是没见过她的新同事的吧?”
“没有,那天是上班时间,我回来时,他们已经走了。”邹书茗摇头,又像是安慰自己,“肯绕路来接新入职员工的同事一定是个好人!”
乐望敏锐地抓住了其中一点:“他是去你们家里接的她?”
“是啊,所以我才说他啊好人啊。”
乐望示意殷菲郁将纸笔递给邹书茗:“你把你们的住址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
这已经是旧地址了,自己早就不住在那里了,邹书茗没有任何戒心地飞快写好了地址递还回去。
本子上一行端端正正的字:九州市梁南区沙口村57—6号。
一处很老的城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