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五(1/2)
花鹤翎平时也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但面对巫暝的时候,却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DEBUFF似的,脑子一下子就迟钝了许多。事后想想,美色误人这句话,倒也不全然是偏见。
听见巫暝忽有这样跳跃性的疑问,花鹤翎竟也没有奇怪,只是认真想了想,微微颔首——琵琶自西域传入后,因其音色空灵,曲调皆多有异域风情,因而在长安城内的贵族圈里很受偏爱过一阵,花鹤翎有个朋友便好此道,闲暇时,花鹤翎跟着他闹着玩儿,学过些皮毛。
等巫暝将他送回住处,花鹤翎沐浴时才迟钝的恍然大悟——巫暝虽然从小在江南长大,但他的母亲却是胡人,或许她便擅长于琵琶。但苗寨里少有人精通这门乐器,他今日偶然见到自己弹琴,又知自己是长安来的,方且有此一问。想用一顿饭换他一首曲子,一解思乡之情。
明明是自己被套路了,花鹤翎却没半点恼怒,反倒有些同情巫暝,想他离家万里……也不对,花鹤翎又想起巫暝说自己没有父亲,母亲又是胡人,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便似无根的浮萍,这么一想,好似更可怜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巫暝如今在五毒教内,上受师父器重,下受同门喜爱,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又是好相与的性情,别人上杆子亲近他还来不及,又岂会感到孤苦无依?
恐怕今日只是偶然间生出几分思乡的愁绪,一时兴起罢了。
等沐浴完毕,躺在那张小石床上,花鹤翎心中又渐渐升起几分担忧,他此行并没有带琵琶,身边的师兄弟也没有嗜好此道之人,使得他没办法临时抱佛脚的练练手,只怕到时候巫暝听了自己的演奏要大失所望。
一想到会在巫暝面前丢脸,心再宽的花鹤翎也豁达不起来了。
他想必须得找个法子先私下练练,将旧底子捡回来,莫要到时让巫暝看了笑话。可又该去哪里另寻一把琵琶呢?临近的苗寨村落里,恐怕是难寻见了,不知道广都镇上有没有卖的?不如明日去看看?
怀揣着千思万绪,花鹤翎在习习夜风中渐渐睡去,末了,想起自己与巫暝总算是有了一点交集,嘴角不自觉地浅浅翘起。
第二日,花鹤翎向人打听了一二,稍做准备。
第三日起了个大早,正式启程坐着牛车去往广都镇,几番打听才找到了那家藏在小巷子里的乐器铺子。
却没想到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巫暝。
更叫花鹤翎吃惊的是,巫暝竟然也是来买琵琶的,他已经挑好了款式,正要付账。
两人四目相接,片刻后,不约而同的莞尔一笑。
琵琶最终只买了一把,巫暝付了帐,请花鹤翎抱着琵琶出了铺子。
两人并肩走在广都镇的青石路上,花鹤翎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暗想巫暝怎么会也到这儿来?他约自己弹曲子,自己却没有琵琶吗?他本是诗情画意的猜想,巫暝的母亲该送这样一把琵琶给巫暝做怀思之物。
巫暝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边走,一边含笑解释道:“我离开江南的时候年纪还小,我娘说那么好的东西给我真是糟蹋了,她舍不得。那日回去以后,我才想起这茬,是我太唐突了。倒叫你挂心,真不好意思。”
花鹤翎摇摇头,心情却很好。
花鹤翎在心中飘然地想人与人的相交真是奇妙,有时候也分明没有做什么特别事儿,说什么特别的话,仅仅是站在一处,听见对方的声音,便觉得做什么事都有趣了。
他又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已经起的很早了,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别的车马,巫暝怎么会赶在他前面,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
果不其然,巫暝答道:“昨日来的,说要请你吃饭,才想起家里许多香料没了,特意到镇上来临时抱佛脚。我果然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你不会怪我太任性吧?”
花鹤翎道:“怎么会。即便事先没有准备,一旦与别人定下约定,便迫不及待的去积极筹备,想来你一定是个重情重诺之人。”
巫暝笑道:“你这样夸我,我真快无地自容了。其实也有些私事要处理。”
花鹤翎其实很好奇巫暝到底有什么私事,但碍于家教,不好意思开口追问,只能应了一声。但很快又听巫暝道:“对了,择日不如撞日,恰好我昨日买好了调味的香料和面粉,又向人借了房子,我们去买点菜,我请你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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