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1/2)
巫暝这方睁开眼,狡黠的眨了一下,飞快的抓住了那只在自己的大腿根上逞凶的手。两手十指相扣,本是十分浪漫旖旎的事儿,但巫暝的手劲偏大,用力的角度也颇有些恶意,使得那只手顿时失去了行动力。
柳白朗稍稍一愣,下一秒便被他顺势拉倒怀里,鼻息间可嗅见巫暝身上独有的草木香,这人常年养蛇蛊,接触毒花毒草,身上总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柳白朗这一晃神,另一只手也被巫暝制住,巫暝单手锁住他的喉咙,在他耳背上轻而缓慢的舔了一下,低沉沉地笑了。
事情变幻得如此之快,实则令韩广始料不及,见巫暝醒来,不禁大惊失色,但转念一想,一切又在情理之中——巫暝出身五毒,自己本就是制毒的行家。普通的迷药,岂能对他产生作用?恐怕他早有所察,不过是将计就计。
思此,韩广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巫暝抬眼与韩广目光相接,见他眼底尽是难言之色,不由叹了一声,道:“这就是你出卖我的理由吗?韩广,这个家伙说的没错,你的脑洞真大。”
韩广闻言,低垂眼睑,沉默不言。
雪白月光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让巫暝又叹了一声,他道:“罢了,看在不空关死去的兄弟份上,我原谅你这次了。”
提起不空关,韩广顿时神色一变,抬眼直视巫暝,目光刹那间锐利如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我知道我今日对你所为,非是君子之行,也有愧浩气二字。但阿娜依之死实在是太过蹊跷,若不能查清真相,便是生在人间,亦如置身地狱。”
此话之重,令巫暝内心震动。
巫暝此人最大的优点便是知情识趣,最是懂得体谅他人,再见他时,便知这看似依旧嬉皮笑脸的军痞心中有了心病。巫暝更知道韩广无法释怀不空关之事,正在于他是重情之人。便因这一点,巫暝实在无法责他。只能再度无奈叹息,坦然道:“好吧,我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是无法安心的。”
韩广闻言神色略有松动,凝神听巫暝认真道:“是的,我早年去过一趟恶人谷,为了调查我的身世。我的母亲是否出身于恶人谷,我不知道,但我的义父告诉我,我的父亲与他是至交。我义父年轻的时候,因为一时冲动,杀了一名贪官,后因此逃亡恶人谷,再后来被叶清歌的大师父抓回藏剑山庄闭门思过。他的朋友不多,所以我才会猜测我的父亲是恶人谷之人。不过说实话,我在北昆仑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只知道我的父亲大概早就死了。我在恶人谷里也确实见到过一个令我心动的男人,不过不是眼前这位小美人。而且,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我出生的时候,天下兵荒马乱,我义父担心我们母子的安危,早早便将我们接到藏剑山庄附近安置,七岁后,我便被母亲送往苗疆学艺,所以我基本上没在七秀坊住过。”
韩广仔细听着,不时观察巫暝的神色,见他一直镇定坦然,又想起过往种种,巫暝虽不喜阵营争斗,但一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凡朋友开口求他帮忙,只要力所能及,他绝不会推脱。更何况,如今的情形,若巫暝与柳白朗真是同伙,大可以杀他灭口,再将一切罪名推到自己身上,何苦还要编出这一番摘不干净自己与恶人谷关系的话来骗他?
想到这儿,韩广难免有所动摇了,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只是柳白朗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感到困惑——月前,柳白朗改装易容地找到他,一语道破了他心中的种种疑虑——当日若无内鬼,阿娜依岂能那般轻而易举的屠尽不空关上下数百号人?若真是阿娜依救走了柳白朗,为何阿娜依死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柳白朗的下落?还有便是从他们开始抓捕阿娜依到阿娜依跳崖自尽,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
起初,他也不肯怀疑巫暝,但当他从江流集的赌坊老板口中得知,巫暝那时竟然也出现在了瞿塘峡内,便不由感到一丝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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