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比不上那些村民布置的半分好看。”离祗摇摇头。

“好看，”在渊往前迈了一步，拽住离祗宽大的衣摆，眯眼笑着，“我四岁……还是五岁时，同爹娘去过一次灯会，那时的记忆虽已模糊了，但与此时这幅景象比起来，应当是此时的更好看一些。”

在渊的记忆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像隔了层纱窗，看得清大概却无法将轮廓刻进脑海里。

“那你要不要去寻你的爹娘？”离祗牵着他的手，把人往池塘边带了两步，“你的伤倒是好得差不多了。”

在渊闻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伤的确好了许多，不故意去触碰便不会有任何酸痛的感觉，他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攥紧了离祗的手。

离祗便不再望着他。

院子边那些蒲公英终于舍得将自己的种子放出来，随着风漫天飞舞，有几朵落到在渊鼻尖，他向上吹了口气，那轻若尘埃的东西便飞去了别处。

一旁的池塘中不时传来牵复与遐遗嗝嗝的叫声，在渊踮起脚轻轻摘了颗荧光果下来丢入池中，遐遗索性一甩尾巴，撩起一片水溅在了他的小腿上。

眼看着在渊抡起袖子就要冲到池塘边捞鱼，离祗拉紧他的手，笑道：“你这样哪能抓得住他们。”

“那要怎么抓？”在渊跺跺脚，将小腿上的水珠抖了些下来。

“我教你。”离祗一把抱起在渊跳入池塘中，那原本只到人膝盖处的池子在两人跳入的那一刹那变得深不见底，在渊来不及反应，再抬眼时只能瞧见水面上越来越远的光。

在渊下意识地抓紧了离祗，屏住呼吸的那一瞬离祗凑到他耳边：“别担心。”

在渊睁开眼睛，试着张了张嘴，他完全没有入水后的不适感，仿佛在陆地上那般轻松自在。

他诧异地看着离祗，离祗却含笑望着他的身后：“他们来了。”

“嗝！”

熟悉的叫声在身后响起，在渊转过身，瞧见同他一样高的遐遗与牵复正朝着自己游来，身侧六条腿正快速划动着，在渊心里一惊，本能地拉起离祗往远处跑。

牵复与遐遗又叫了一声，一左一右分散开，竟将两人团团包围在了中央。

在渊习惯了后一点儿都不害怕，见着那与自己一样高的牵复与遐遗后反而更加兴奋，松开离祗往遐遗身边游了过去。

飞鸟掠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原本眯眼笑着看他们闹的离祗在那一瞬间抬起头，身形微微一晃便没了影，而水底下的三个小孩儿正闹得欢，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消失。

离祗回到池塘边，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头发还不断往下滴着水滴，那只飞鸟跳到离祗脚边蹭了蹭他，又低头用喙在翅膀下啄了啄，离祗会意，伸手到它的翅膀下，拿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半个字儿都未写上，离祗拆开信，信纸上只有两个字，却重比千斤。

【速来】

离祗蹙眉捏紧了信纸，纸张在他手里皱得不像样，连同信纸角落那印着‘陆九韶’的印记也一同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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