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做什么？”离祗垂眸将手搭在窗沿，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处，捻起缝隙里一粒青绿色的种子握进掌心。

“山下村中有灯会，我们想下山去玩，”在渊伸手摸了摸脸，“你要不要一同去？”

“将你送上山的那个村子？”离祗问道。

“不是，”在渊道，“是另外一个。”

离祗抬起眼，抿着唇指了指遐遗：“你们能去，他可不能。”

“为什么？”在渊不解道。

“前两年我带他们下山去逛灯会，遐遗太过激动在人前露了妖型，吓坏了那些居民。”离祗轻声道，“仙界派人下来，遐遗领罚，十年内不得离山。”

“那我也不去了。”牵复窝在在渊怀里小声道。

“啊……”在渊感到遐遗将脑袋枕在了自己头上，脑内几乎是一瞬便联想到那垂头丧气的模样，连忙道，“我也不去了，就在院中玩玩挺好的。”

离祗颔首，并未多言。

等晚饭的时候遐遗依旧是一幅闷闷不乐的模样，牵复被他带动了情绪，平日里能吃下三碗白米饭的妖怪此时只咽下了小半碗的饭菜。

他们俩情绪落入低谷，连带着在渊也有些低沉，吃完饭后帮着人影将碗筷收到厨房，再回来时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平日里就是仗着遐遗与牵复闹腾院落中才有些生气，在渊来了以后那份生气便是更甚，离祗习惯了吵闹，此时忽然静了下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可遐遗不能离山是天界之人下的命令，离祗也无法将他带到村中去。

遐遗捧着脸小声叹着气，他知道自己受罚的事，原本抱着侥幸的态度，万一离祗忘了这事呢，结果离祗记得比谁都清楚。

牵复牵起他的手握了握，也小声叹了口气。

在渊便跟着叹了口气。

离祗望着他们那样，摇摇头，起身去了屋外。

屋中三个小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

这声长叹还未落到地上，屋外便忽然明亮了起来，淡蓝色的光从未关好的门缝中透进来，印得屋内的影子更加深刻了几分。

“哇！”遐遗兴奋地喊了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打开门，又是惊喜地高呼一声后跑了出去，牵复跟在他后头，望见院中的景象也是惊得倒抽了口气，随后兴冲冲地跟了出去。

在渊疑惑地站起来，缓缓走到门旁，抬眼望向屋外院落中的景象，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假山上泛着淡光的荧光草缓缓向上长出来，攀在屋檐上，隐去翠绿色的藤条只留下了泛光的荧光果，果子像是悬浮在空中似的，风一吹轻轻摇曳。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给院中花草都渡上一层银色的边，会化形的小妖怪纷纷从土壤中钻出来，藏在草丛中偷偷望着这边，漆黑的夜空被星星点点的光点亮，光芒温和地落在这院中的每一寸土地上。

离祗站在院中，手指微微一动，池塘里的水像有了意识一样，一跃而起，在空中落下半人高的水幕；蝉虫伴着潺潺水声鸣叫起来，他侧过头，无奈地看了眼变了原型跃进水幕中胡乱蹦跶的遐遗与牵复才将视线落到在渊身上：“我做不出灯会那副场景，只能勉强给你们凑个数了。”

“啊。”在渊愣了片刻，从屋中走出来，踮起脚伸手想碰一碰那泛着光的荧光果，果子朝他垂下来，在指尖亲昵地蹭了蹭。他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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