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在渊连忙收回手，左顾右盼没瞧见院中除了他和离祗之外的人。

“他们也是有灵识的。”离祗忍笑道，“蒲公英高傲，不喜生人。你碰碰栀子花，她们要温和一些。”

在渊闻言，当真碰了碰旁边的栀子花，柔软的花瓣还主动蹭了蹭他的手指，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院中，除了我们住着的屋子，一切都是有意识的，不过他们都很温和，不用怕他们。”离祗一边牵着在渊往前走，一边和他小声说道。

在渊认真记下来，目光却留恋地停留在走过的那些风景上。离祗注意到这一点，干脆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等在渊看够了院子那座半人高假山上的荧光草，再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走过长廊，夜间绽放的鲜红色的妖花早早盛放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明明听见了细碎的说话声，两人靠近后那声音又消散在风中，只剩下一盏温热的酒和未下完的棋盘；紫藤花盘在屋顶垂下几根藤条，在渊走过时它们便兴奋地凑过来蹭了蹭他的脸，却只敢小心翼翼地碰一碰离祗的衣摆。

院中的池塘不知何时多了两条鱼，一红一白，细看之下才能瞧见那鱼长了六条细小的腿，尾巴如鸟尾一般，在水中游动时摇晃起来好看极了，它们见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便兴奋地从池中跃出又落下，溅起一片水花。

离祗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水花，指着池中白色的鱼道：“那是牵复。”想了想又指着橘红色那条道，“那是遐遗。”

“他们也是妖？”在渊眨眨眼睛，随即想到白日里牵复举着锤子砸坑的场景，便也不惊讶了，他几步走到池塘边，伸手在遐遗的脑袋上点了点。

那与他手掌差不多大的鱼埋头张开嘴吐出两个泡泡，又将脑袋露出水面，张嘴：“嗝！”

牵复连忙游过来，用身子撞了下遐遗，冒出水面冲着在渊道：“嗝！嗝嗝嗝嗝嗝！”

在渊：……

“他们是鮯鮯鱼。”离祗蹲在他身边，将伸手将遐遗的脑袋按回水中，“叫声就是这样的，不是在打嗝，是在同你说话。”

在渊咧嘴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儿才认真地冲着池塘中的两条鱼道：“嗝！”

遐遗从离祗手中挣脱，冒头出来：“嗝！”

离祗怎么也没想到在渊能和遐遗牵复在池塘边嗝上小半个时辰，嗝到最后脸都笑红了，还是离祗说时候晚了，应该回去睡觉了，在渊才喘着粗气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和遐遗牵复说了再见。

他还是住在一开始醒来的那间屋子里，离祗同他说了晚安后便吹熄了蜡烛，关上门离去时门框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在渊在床上缩了缩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缩到床角去闭上了眼睛。

此后又过了两天，在渊与牵复遐遗越混越熟，院落中时常能听见他们几个的笑声。

那天晌午气候闷热，离祗靠在塌上静心看书，窗户却被什么东西叩响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籍缓缓走到床边，支起窗户看见了在渊站在窗前，穿着人影给他做的短褂和短裤，头发被修齐后扎了起来，一双眼睛认真地直视着他。

离祗看了看他怀里的牵复，又看了看骑在他肩上的遐遗，三双眼睛热情地看着他，他忽然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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