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2/2)
“知道——”唐初柳拖长了声音冷笑着说,“当初我堵着你的门放了一把连弩,都没伤着你一根汗毛,你那好道长被你操到身子虚软起不来床,都还记得要将你护得严严实实,我怎么会不知道。”
安弦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走了。
“你说他干嘛去了,不能是去找莫子逸麻烦吧?”唐初阳担忧的看着安弦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尚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了门。
“他总不是个傻子,”唐初柳低叹一声道,“真不知道他这次在白骨陵园里都遇了什么,怎么看着比上次情况好了许多,却像是正正好好把莫子逸整个儿的都给忘了?”
“不然……?”唐初阳看了一眼唐初柳。
“还不是时候,总得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才行。”唐初柳用指头抵住他唇瓣,微微摇了摇头。
虽然苗青住在这儿,但他们总还是不怕苗青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毕竟……一起住在这院儿里的,除了苗青,尚有一个莫子逸。
莫子逸的符咒,不光是苗青的蛊碰不得,似乎就连苗青自己也碰不得,唐初柳就曾经亲眼见到苗青无意中挨上了一道符咒之后低低惨叫了一声,慌不迭的把手臂从窗框上拿下来看,嫩白的肌肤上便是一道通红的烫伤。
安弦知道之后便逼着莫子逸将这院里院外的符咒撤了大半,却默许莫子逸用符咒将他和唐初柳唐初阳的屋子圈的泼水不进。
只不过两间屋总还有些区别,唐初柳他们住的这间是真的被莫子逸的符咒护得严严实实,不光是屋外依着阵势绘满隐符,就连房里也都处处烙着隐约闪现的金色纹路,所以苗青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进了这间房去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而安弦住的那房里,符咒就只落在了屋外和门缝窗缝,室内反而是没什么东西,是以苗青自己小心谨慎些,便也能毫发无伤的在房内自由出入——只不过,得有人给他开个门。
安弦日日晨起,便将房门大敞四开,非到了晚上不会关。
也不知是个什么用意。
唐初柳起初担心苗青借着机会将蛊虫放进去,明里暗里查了几次之后发现莫子逸的符咒设的极为巧妙,不拦着苗青进出,却当真是能让那些蛊虫有来无回的,所以也就放了心。
安弦容着苗青出入,却不许他真个去把莫子逸怎么样,而莫子逸自己,对着安弦无计可施,对苗青可也不算个好相与,他日日在床帐里坐着,人虽倦懒,却将一道道符咒都隔空画在了床帐上,只要他垂着床帐不动,任苗青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近他半步。
所以他对苗青那些讥讽言语充耳不闻,无非是只战败的狗在拼命吠叫而已,难道还要劳神费力的真去听一听?
他这作态,唐初柳和唐初阳不知,只觉得是安弦纵着苗青去欺辱莫子逸,却不知道当真被纵容着的那个,反而是莫子逸。
安弦知他不甚在意,明里不说,心底里,却也真个就像唐初柳所说的,有那么点点儿的不舒服,然而却总也抓不住,尚还想不得,一但起了疑,便头痛,起先只是钝痛,一点一点的在脑髓里捣,然后便逐渐锐利激烈,最后便像是用烧红了的钢针在那里边将脑子都乱搅成了沸的,每每发作起来简直痛不欲生。
而也亏得是安弦能忍,每次痛起来他都快步出去,自已一个人隐在个背静角落生熬,熬过了,洗去一身冷汗才会回来。
他这头疼也不是无法可解,不去想不去心疼莫子逸便无事,偏这人性子是个倔的,觉出不对之后便偏要扛着这剧痛去死命的想着自己究竟是忘了什么,于是每一次疼起来,都是翻天覆地。
时常便要出去。
所以便干脆开着门,放苗青进来演些气急败坏的丑态给莫子逸解个闷儿。
至于莫子逸到底能不能领会到这一层,那还真就不是安弦能管得了的了。
毕竟一个伺候他的杂役,并不值得他涌泉相报不是吗?能把这少年从白骨陵园里要出来,带在身边照拂,就已经是还了苗青伺候照顾他的情义。
然而说是解闷儿,安弦总还是怕这少年当真对莫子逸做出些什么事儿,他又不知莫子逸画了满床帐子的符咒,就干脆做些小机关放在床周,提醒苗青何为分寸。
是以这些日子里,真正天天生了一肚子闷气的那个人,反而是在唐初柳和唐初阳眼里耀武扬威每日去房中炫耀欺辱莫子逸的苗青。
而苗青这人又是个跋扈惯了的,次次吃瘪不但没挫了他兴头,反倒让他生了个一定要扳回一城的执念来,于是……某方面来说,安弦想拿他给莫子逸解个闷儿这个想法,还真是被苗青给一股脑儿的贯彻到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