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1/2)
“为什么护着我?”安弦从唐初柳那里径直回了自己房间,甩上门几步过去,一撩床帐就上了床,伸手把神色倦懒的莫子逸捞过来安置在怀里,捻着他的下巴尖儿问。
莫子逸抬眼看了看他,低低叹一口气,挪了挪身子往他怀中贴近了些,才用哑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总还记得你。”
他喉咙这几日伤得厉害,安弦得他含弄一次便上了瘾,次次都按着他吞吐,又不知节制,生生撞伤了他咽喉,又没得仔细用药,眼下便已经是说话都难,莫子逸怕痛怕的紧,咽喉一片红肿就开始抗拒进食,只觉每一口饭菜吞下去的时候,都像是吞进了一把棱角锋锐的碎石渣子,只疼的一口吃食含在嘴里嚼成了浆都不肯往下咽,渐渐就不肯吃饭,只喝些米汤,又因着吞咽都痛得钻心,于是连米汤和水都喝得少了,生把人熬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弦白日里不在,夜里莫子逸又不肯叫,之前是因着心里难过,死咬着不出声,现在则是痛得出不了声,是以安弦直到刚听见了莫子逸低哑的说话声才发觉他嗓子不对,皱了皱眉就去捏莫子逸的下巴:
“你嗓子怎么了?”
“不碍事……”莫子逸将脸往他怀里藏了藏,轻声说。
安弦摸了摸他颈子,退开些把人从怀里挖出来,捏着他下巴尖儿道:“张嘴。”
莫子逸迟疑一下,乖乖张了嘴。
安弦扳着他脸转到迎光的地方,将视线投进他口中——一眼就看见紧贴着喉咙口的地方整一片都红肿不堪,尚还有着几片白色的疮面,不知道已经伤了多久,
安弦看了一会儿,又从药囊里取出一根扁玉,伸进去压住他舌根,微微向上弓起的舌桥被外力强压下去,显出来的伤势便更加触目惊心,安弦皱着眉看了许久,直到莫子逸因着扁玉开始不受控制的干呕,才恍然惊醒般的猛一下抽回扁玉,但是总还是压着莫子逸的舌根时间有些长,几乎是扁玉抽走的瞬间,莫子逸就呕得猛一下蜷起了身子,然后舌根每一次抽动都连带着咽喉的一阵剧痛,莫子逸求救般的死死扭住安弦的衣襟,痛得恨不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安弦瞧他这样子,心尖儿上忽然就微微一阵抽痛,随即便是脑袋里那熟悉的钝痛,他慌忙吸了口气稳住情绪,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恢复了漠然,他伸手在莫子逸背后揉按了几下,便见这个人颓然的停住了动作,僵了一会儿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缓缓放软了身子倒在他怀里。
“疼不疼?”安弦轻轻摸着他喉咙问。
莫子逸看了他许久,才慢慢点了点头。
一直没有得到良好医治的喉咙终于开始被清凉的药物滋润,莫子逸将安弦做的药膏压在舌底,任口中渐渐充满苦涩清凉的味道,隔着床帐静静看安弦坐在桌前,提着一只瘦长的紫毫在迅速写着药方。
他即便是闭上眼,也能在心中随着安弦的动作描摹出他看惯了的,那一手清隽漂亮的字迹,可是,却舍不得闭。
曾几何时,他经常便这样坐榻上,看安弦在桌前笔走龙蛇,写出一张张满是清隽字迹的笺纸,然后笑着将那些药材一一念给他听。
有时候是写给他补养元气的药方子,有时候是消暑解渴的药茶方子,甚至,还有香方,依着药方抓来药材细细碾碎,然后用宣纸封成小小的口袋,装了药粉,再制成香囊悬于房中,或宁心安神,或驱蚊逐虫,或提神醒脑,然后整间屋子里,便缭绕起淡淡药香,闻起来让人觉得舒适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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