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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Kreuzung(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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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的四季极不讲道理。

假设把第四维的时间挪移到二维坐标轴上,把十二个月拉成一条线段切成三段,春、秋两个宜人的季节是切分点,中间卡着夏季,首、尾两端接起来是冬季。抢了春、秋二季的时长和精华,夏、冬就长得皮实茁壮,最高温最低温每年都在突破峰值——一个正的一个负的,不在一个领域,幸好,打不了架。这个“四季”很荒唐又很科学。荒唐在于西陵没太阳没月亮,科学在于用的是气象学的指标,数值和规则搁在那,跑不了。

当年的巫炤也不讲道理。

小鬼师的体感堪称最准的晴雨表,一到夏天,他必然窝在书房和研究所,不是看书就是琢磨巫典。他嫌天热能“嫌”出钻研精神——没太阳热量打哪来这个命题,科学解释不了就向玄学求证。在他复原出血目得了虚黎的青眼,作了“首席弟子”的“拜师礼”就是这个不科学的问题。

虚黎一本正经逗孩子,说你搞清楚了也降不了高温,有些事情没答案,你也没必要去执着答案,平白无故把头薅秃了求个意义,累。

十岁的巫炤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对一头长发还挺宝贝,心想你答不上来拿我头发说什么事儿。

巫炤从没喜欢过虚黎,十四岁前也没喜欢过夏天。所以嫘祖请他代表巫之堂去看这次征入西陵的预备军,他端着鬼师该有的持重领了他的责任,还在叛逆期尾巴上打转的心暗暗摆出三个字:没意思。

——

被选入西陵的少年在天空底下列成一队,像一串新鲜肉条,再过几年经战场的风吹日晒干成腊肉,大多的被魔物一口吞掉,少数的拖过保质期从内部烂掉。注射HSC-A型是每块肉条必经的首道处理工序,肉条有知情权,但既然“肉条”已默认了自己是“肉条”,大多也没想过要争取否决权。

有一个例外。

巫炤来时撞上一桩小麻烦。

注射HSC-A型的例行程序还在有序运作,看不出几分钟前发生过一次非正常程序中断。但它的后遗症还在:嫘祖单挑一干巫之堂研发部负责人,十几岁的人愣是筑起独对千军万马的气场;他们面前孤伶伶地插着一棵树——一个人,站得很直,应该是预备军的一份子——巫炤瞥一眼就匆匆带过去了:“你叫我来是因为他?什么事情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巫之堂以实力论资排辈,鬼师年纪虽小,实力和威望毕竟镇得住场。嫘祖烦透了元老辈的冥顽不化和话里有话,快言快语:“出了个拒绝注射HSC的新人,资料上是枥楸家的孩子,叫缙云,但我看是他们送来替死的。”第一域的老资历的暗箱操作,仗着有点家底就搞事。她一努嘴,“喏,说是不用HSC也能对付那些怪物,想挑战我们的人呢。熊的。你们巫之堂的人不让,就对上了呗。”

“熊的”祖宗碰上了一只野生的“熊的”,还挺惺惺相惜的。

巫炤眨了下眼:“你想给他这个机会?”

嫘祖:“难得碰到这样的人,勇气可嘉,想来也有够足的底气。我不明白巫之堂的人为什么拦着——”

“可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给多数人用的,真正有本事的人破而后立,你们巫之堂不也信奉这个?”嫘祖一摆手,“鬼师在那里,你们问他,我是想让缙云试试。”

少年鬼师忍着没擦头上的汗,终于给了害他闷进蒸笼的人一个正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让他来和我说。”

十四岁的少年被带到鬼师跟前。

少年长得很结实,还没到对的年纪,裸露的手臂已经像被打了催熟剂似的逼出了肌肉轮廓,再糊上两三撇形似魔族抓出的旧伤。头发很黑,眼珠很亮,偏浅,在巫炤眼里是灰的,但他没兴趣探究那是哪种颜色。

他对少年刻意露出的伤更感兴趣:“幸存者?”在魔爪底下逃脱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凤毛麟角。

“不是。”少年不卑不亢,收紧下颌,站得像棵小松柏,“这只,我杀的。”他略略一顿,单刀直入,“药物毕竟是辅助性的,你们说的那个也差不多,我不想依赖它。就是不用,我也比用它的人更强。”

巫炤从他的语气里捉到了和自己类似的特性,到底难掩好奇:“你想怎么证明?”

“我一个人挑战注射过这东西的士兵,一个或几个都行。赢了,我就不用注射它。”

巫炤:“如果你输了?”

那双浅灰的眼睛直视着他,一把双向的锋刃正在眼眶里锻铸成型,反向刺出一个黝黑、锋利的瞳孔,正向的朝向他,送来一泊孤傲又狂妄的光。

“我不会输。”

……

“我说……这会不会太胡来了?”嫘祖边说边盯着西陵的操场,深觉自己捅了个马蜂窝,“两个成年人打一个孩子就够过火了,你还选了鹰部最强的两个?”

就在他们面前的操场上,十四岁的少年正在走往中央划出的一圈边界,周围还裹着一层人墙筑起的边界,封死他中途弃权的退路。论健实,他是同龄人里百里挑一的那一个,不是最高挑的——或许早年营养没跟上——但在高个里最扎眼。而和成年军人相论,乍一看,说是蚍蜉撼树也不过分。

“这可是他自己挑的。”巫炤见怪不怪,“他的体质和别人不同,在我看来,他未必会输。”

他注视着刚刚躲过反手锁喉的少年,后者利用了身高“优势”灵活地从两人的夹击中撤离。但也绝非一味闪躲,少年非常善于把握契机,抓到军人的破绽就死命紧咬——那完全是生死斗或者打黑拳的野路子,踩着正规训练的痛脚往死里打,不仅是要胜过人,还要粉碎这重战战兢兢的规矩。他的肘部狠狠撞中一个军人的腹部,像是听到响动又猛一偏头,拳头就砸在肩胛上。如果以反应速度为参考标准评定这场不公正较量的输赢,他从第一个回合就是当之无愧的胜者。

人无法和野兽相较,更比不上一只战斗意识卓绝的猛兽。

如果将这只兽,锤炼为一把刃——

他突然,很想看看……那把刃的模样。

“暂且不说武技。他很聪明。”他没有移开目光,“和他对敌的是两个最强的人,但最强的人免不了兼人好胜,何况他们从开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轻敌是大忌,还未交手,就已经先输了一步棋。这样的一个人……注射HSC,有点可惜。”

“那可不是,我就说他不错。”正交谈间,操场上爆发了一阵喝彩。“单打独斗很出彩,团队协作恐怕得磨。唉,我越看越手痒,要不,我带个人玩玩?”

“……只要别来第二个姬轩辕,我没意见。”

“哈哈,别这样,姬轩辕挺好的。”嫘祖左右张望,及时把话题带偏了,“我们的小赢家找你来了。”

少年的确在朝他走来,额发打湿,呼吸急促,眼神比刚刚更锋利,也更漂亮。

巫炤见他满身大汗,才发觉这鬼天气又闷热了一个度,但这一次他没有多少嫌弃的念头。

“我赢了。”少年不骄不躁地陈述看似平淡无奇的战果,“我听说,在西陵,赢的人才有资格挑战更强的人——而你很强。”他对能轻易拿捏他命运的人全无敬畏,“我想挑战你。”

巫炤竟然没感到意外。他提起唇角轻笑了下,傲慢,恣意且强大:“我答应。你的名字?”

缙云也没感到意外,毕竟这个比他稍高几寸的人没有记住一个名字的必要。

“缙云。”

至于这一次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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