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 永泰朝事2（2/2）

先是轩辕烈幼女兰陵公主，下嫁仪同奉孝，奉孝早世，公主年才十八，轩辕烈欲令她改嫁，吴王轩辕平因妻弟楚风，正在择配，拟请将公主下嫁。偏是乃父不从，令适内史陈思。

陈思乃是兵部尚书陈斌之子，轩辕烈非常喜爱幼女，更闻她敬事舅姑，力循妇道，益加心慰，升陈思为驸马都尉，轩辕平既为太子，与陈斌未协，并见陈思徼宠预政，越觉生嫌，再加黄葵亦常憾陈氏父子，眼见是虎狼在侧，怎得相安？

当时会稽人宋无忌，具有道艺，讲学河汾间，门徒甚众，目睹朝政日非，孽子权臣，互为表里，料知祸乱不远，因诣阙上书，胪陈太平十二策。轩辕烈不能采用，无忌即拟告归。黄葵夙慕无忌名，留无忌至第，劝他出仕。

无忌答道：“无忌尚有先人敝庐，足庇风雨，薄田数亩，足供饘粥，读书谈道，尽堪自乐，愿明公正己正人，治平天下，无忌得为太平百姓，受赐已多，何必定要出仕呢？”

黄葵闻通言，敬礼有加，因馆待数日。有人向黄葵进谗道：“无忌实慢公，公何故敬无忌？”

黄葵亦不觉生疑，转以问无忌。无忌从容道：“公若可慢，是仆得计；不可慢，是仆失人。得失在仆，与公何伤？”

黄葵一笑而罢。不必多辩，已使权奸心折。宋无忌见黄葵终未肯改过，便即辞归，仍然居家课徒。

永泰七年年初，皇后殡天，轩辕烈失去了多年陪伴之人。顿时觉得空落落的，竞变得荒淫起来，轩辕烈既宠吴贵人，领袖六宫，复在后宫选一丽姝，随时召幸。

这丽姝母家姓蔡，籍隶丹阳，姿容秀媚，与吴贵人相差不远，轩辕烈一见倾心，乃进蔡氏为世妇，享受温柔滋味，日加宠遇。寻亦拜为贵人。

两贵人并沐皇恩，轮流服侍，轩辕烈虽然快意，究竟消耗精神；况日间要治理万几，夜间要周旋二美，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哪里禁受得起？

起初还是勉强支撑，至敷衍了一年有余，终累得骨瘦如柴，百病层出。永泰八年孟春，尚挈二贵人往仁寿宫，想去调养身体，一切国事，均令太子轩辕平代理。无如万几虽卸，二美未离，总不免旦旦伐性。一住三月，偶感风寒，内外一交一迫，即致卧床不起，葠苓罔效，芣苢无灵。两贵人原是惶急，此外随驾人员，亦无不耽忧，便报知东宫太子，及在朝王公。

太子轩辕平便即驰省，余如丞相黄葵，兵部尚书陈斌，黄门侍郎陈思等，亦皆随往问疾。大众到了大宝殿，里面就是轩辕烈寝所，便鱼贯而进，并至榻前。轩辕烈正含糊自念，若使嫣儿与皇后尚存，朕不致有此重疾了。太子轩辕平已经听着，默忖一番，已寓后日诈谋。

才开口启呼父皇。轩辕烈始张目外视道：“你来了吗？我念你已久了。”

轩辕平故作愁容，详问病状，语带凄音。轩辕烈略略相告，并由黄葵等上前请安。轩辕烈亦握手欷歔，自言凶多吉少。

黄葵等俱出言劝慰，方得轩辕烈颔首，面命太子轩辕平居大宝殿，俾便侍奉。黄葵等出外伺候，太子轩辕平等领命退出。

轩辕平与黄葵密谈数语，黄葵唯唯而去。这太子轩辕平见轩辕烈病重，料知死期在迩，心下很是喜欢，便嘱令黄葵预先留意，准备登基。及黄葵去后，又因言不尽意，常自作手书，封出问黄葵。黄葵条陈事状，复报太子。

大夏朝又临皇位交替之时，不知此次结果会是如何，京城诸人为皇位多番谋划，而有一双眼睛在雍州也盯着京城时局，伺机而动。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碾压了一地白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往往你自以为一切尽在毂中，但到头来却发现入了别人的算计，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