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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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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许征要和救援队一起下矿,尤志只有一个反应“你他妈疯了吗?”

在他看来,许征年轻、意气用事,什么都不懂就在这瞎胡闹。

救援的工作不比其它,同样具备危险性,稍有不慎,可能在原定的基础上再多死几个人。

参加救援队的,都是对矿内结构、地形位置十分了解的人。

许征看完地形图,将其默记于心。

他在学习上天分一般,和普通人一样,都是靠死记硬背,对于图形记忆方面,却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凡看过的图,能做到过目不忘。

“出事的地点在哪?”许征问向一旁的救援队长。

队长给他指了个点,说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前面路全塌了,过都过不去。”

偏偏出事的地方,是位于几条巷道的交界处,人会躲在哪,是否还存活,一切都说不准。

“这几个地方搜过了吗?”许征指着地图上的几个位置。

队长“还没。”

许征“等会去这几处找找。”

……

两人一言一语聊上了,尤志把许征扯到一旁,低声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许征还想问他“你从哪儿找的救援队?”

这么不专业。

“还能去哪?矿上呗。”尤志一脸烦躁。

经尤志这么一提醒,许时才幡然醒悟。

他倒忘了。

这个年代,在关乐这样的小地方,哪有什么正规的救援队。

煤老板矿上出了事不敢声张,背地里偷偷压下来。

直到后几年,有位姓张的记者深入煤矿,暗中寻访两三年,揭开了一场十年前的巨型矿难事件。

由于开采设备简陋、矿内安全条件差,导致煤矿坍塌死了二十三名矿工。

这件事最终以每人五千元封口费,矿工家属十万元赔偿金了结。

张记者深入内部,从矿工做起,一点点把事情经过了解清楚,还找到当地火葬场工作人员,人证物证确凿,写了篇报道,一举将事件捅破。

报道出现后,当地部门将那座煤矿老板告上法院,此事过后,掀起了煤界一场浩劫,多年前的煤矿事故被频繁报道,导致煤老板对于煤矿安全不得不重视。

这才有救援队这一行业。

在此之前,给钱封矿,是行内默认的规矩。

尤志事业刚开始起步,良心仍在,没选择这么做,这才组织起救援。

矿虽然是他的,可他本人对矿内情况一窍不通,自然不能这么看着许征瞎胡闹“我都没下去,你下去干吗,年纪轻轻的,不是给他们添乱吗?”

许征一时间没办法向他解释。

他挖过的煤,比尤志吃过的米还多。

许征注视着他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当初为什么偏找了你做生意?”

“好奇。”尤志事后想了很久也没想通,最后干脆不想了。

“等我上来告诉你。”许征道。

“你……”

救援队长跟着劝道“尤老板,这小兄弟懂的比我们还多,他跟着一块下去,说不定还有希望。”

尤志左右为难,还是忍痛决定“不行。他们是我的工人,出了事我负责,你要是出了事,谁负责?”

“少在这废话。”许征忽视他的意见,转头问,“衣服呢?给我一套。”

下矿前,许征交代给尤志一件事“哄好我弟。”

许时在车上睡着了。

隔着车窗玻璃,许征看不清车内的脸,隔着老远回头望了眼窗户,和他们一块进入到矿内。

矿上的尤志站在车旁抽烟,火星扑闪,一根接一根。

很快,半包烟空了,脚下是一堆零星的烟头。

天刚蒙蒙亮。

车窗被摇了下来,许时环顾四周没看见人,第一时间问道“我哥呢?”

“丢下你跑路了。”尤志把烟丢下,用脚踩灭。

许时刹那间变了脸色,浑身充斥着低气压,看向尤志的眼神让他感觉怪渗人的。

“诶,别别别,我跟你开玩笑呢。”尤志瞬间认怂,“你哥他有事出去了,先跟哥回家好好休息。”

“他什么时候回来?”许时追问道。

尤志摸了摸下巴,捉摸了半天,惆怅地叹了口气“我也说不清,明天吧。”

许征和救援队一块进入矿下,道路坑坑洼洼,头顶上的矿灯成了里面仅有的光源,潮湿黑暗的环境,就像一只扼住脖子的手。

让人窒息。

环境还是那么恶劣。

许征前世就在这样的地方,度过了他的青春。

矿内的路上,有的就是泥汤和石子,看不到半点绿色,就连平坦的马路都是一种奢望。

井口刺骨的风和各种有害气体混杂在一块,粉尘、煤尘,伴随着高温气候,多待一秒都让人觉得无法忍受,可偏偏,他们在里面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

许征听过工友说过这么一句话,“在矿里待久了,看棵草都觉得亲切。”

明明周围是不认识的人,熟悉的矿内景象将他拉回到了上辈子。

许征跟着他们走。

他们前进的速度快不了,每人携带一只手电,必要时照明开路。

矿内地形复杂程度远超过上面的图纸,弯弯绕绕的,无数个岔路口摆在他们面前,救援队里有负责这片地区的开采人员,领着他们走到了出事的巷口。

道路被堵得死死的,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一路走来,许征将矿下结构铭记于心。

上次下矿,救援队就是在这处折返,此次他们带上工具,做好了充足准备,打算从这儿清出一条路。

刚开工,便被救援队长急忙喊停“再打下去,矿就塌了,想想其它办法。”

许征用手敲着周围的岩壁,最终选定了一处最薄的地方“在这打孔,我们进去。”

“能行吗?”有人怀疑。

许征拿起工具开始敲,接着第二个人加入。

每敲一下,壁上掉落点灰。

这里的救援队长也不过是平日里领着他们干活的人,被困在矿内的有他的侄子“年前在乡下给我侄子说好了媳妇,就指着在矿上干到年底,挣够盖房子的钱。没想到他命不好,遇上了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

又有一道声音跟着忏悔“我爸还在里面呢,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欠了赌场这么多钱,他也不会跟着下矿。”

“要是没把我姐夫救出来,我姐年纪轻轻的就成寡妇了。”

……

愿意来参与此次救援的,都和被困的人沾亲带故。

否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给再多的钱也没人愿意干。

无异于拿他们的命去赌里面人的安危。

“你们尤老板都还没放弃,怎么就不行了?”气氛越说越感伤,许征看不下去,开口打破这份哀愁。

“说得对,咱们还有尤老板!”得知矿难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没希望了,准备领赔偿金,没想到尤志一个搜救的命令,给了他们另一条路。

此次过后,相信矿上的人会更加为尤志卖命。

许征这话,无疑激发了他们所有的动力。

“咱们加紧挖,争取早点把人救出来。”不知是谁提了这么一句,大伙铆足精力干活。

有谁体力不支了,退到后面去休息,换其他人上来。

要打通矿道,最常用的方法就是□□。

可目前矿内情况不明,□□威力过大,容易引发二次塌方。

他们只好用手一点点敲。

从徒劳到看见希望,岩壁总算出现个洞,拿手电筒一照,光线垂直穿过,有人惊呼“穿了穿了。”

能打通一个孔,即便再小,那也是通了。

沿着洞孔周围不断进攻,敲击声混杂在一块,眼见石块一堆堆坍塌,露出的孔越来越大。

不知道打了多久,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墙上被凿除个能够一人通过的大洞。

三四支手电同时往洞里照去,地面积满了水,演变成一片小型湖泊。

全部人的心咯噔一下,顿时凉了。

许时被尤志领回他家,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闪瞎了许时的双眼。

尤志招呼他“你随便坐啊,今晚想睡哪儿就睡哪儿,楼上客房随你挑。”

“饿不饿,需不需要我给你弄点吃的?”尤志关切道。

许征的弟弟,也是他的弟弟。

许时礼貌回绝“不用了。对了,我哥到底有什么事?”

尤志眼神回闪,违心道“这我哪儿知道。”

“你不知道吗?”许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幽幽问道。

尤志不愿承认,自己被这么个小屁孩吓住了,索性同他摊牌道“他不让说。”

许时的神情有片刻落寞,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尤志也被他这幅外表所蒙骗,哄道“你别难过啊,我先带你许征住过的客房休息休息?”

许时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尤志他表弟尤信,又皮又欠,说出的话让人恨不得把他裤子扒了狠狠打他屁股。

哪像许时,看着就乖。

白白净净的一团,尤志生怕哄不好许征回来找他算账。

许时躺在许征躺过的床上,独自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也只有许征曾经住过的地方能带给他安慰。

你去哪里了啊?

为什么每次都不告诉我。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许时揪着手里的被子,把它想象成许征的头发,狠狠揪了两下。

矿下。

许征一阵头疼。

他总算明白这起事故的起因是什么,地下水渗透。

开采过程中,挖穿了隧道,导致水流淹进矿道,再加上小型塌方,堵住了出口。

由地下水聚成的湖,嘲笑着他们的徒劳无功。

有人顶不住哭了出来“这还救个屁啊。”

他们不眠不休挖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砸穿个洞,结果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

“万一呢?”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有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地下水泄露也总比瓦斯爆炸来得好,前者被困在里面还有生存的可能,后者一旦逃不出来,就得永远被留在地下。

许征离死亡线最近的一次,就是瓦斯爆炸。

空气中瓦斯浓度过高引发的爆炸,震得整座矿都在摇晃,干活的人拼了命地往外跑,许征的师傅,陈老被压在了矿下。

陈老是手把手带他进门的人,许征关于矿内的知识,全是陈老告诉他的。

陈老腿被柱子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空气中的瓦斯浓度在不断升高。

“你走吧。”陈老劝他。

周围的人都跑光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许征试图把人拽出来,却怎么样也拉扯不动。

许征的卖力让陈老不免感动“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我把命搭上,待会说不准什么时候会二次爆炸,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啦。”

那时候的许征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把人带出矿。

“你把刀给我。”陈老果断道。

手起刀落,陈老亲手斩断了被压在柱下的那条腿,虚弱道“来,背我出去。”

许征背着人一路狂奔,血迹滴落在经过的路上,黑红一片。

逃出矿井的时候,许征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一半是汗,一半是血。

那起事故,让陈老失去了一条腿,换来的,是保住了整条命。

残疾的陈老再也不能担任矿下工作,领了赔偿金后被调到了其它岗位,还好专业知识过硬,不下矿也依旧能活得很好。

尤其是在后来煤矿安全隐患被大幅度曝光后,陈老参加了当地救援队。

许征和救援队的人凿开墙后,看见那面湖,救援队的人情绪顿时崩溃。

“我爸不会游泳啊。”哀嚎声犹如哭丧。

有位暴躁老哥忍不住揍了他一拳“哭哭哭,哭个屁啊,老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具尸体,也得把它扛上去入土为安,妈的,留在矿里面像什么样。”

“都别吵了,大家先吃点东西,咱们进去接着找。”救援队队长安排道。

他们包里带的是压缩饼干,占地少还顶饱,平日里不容易吃到,是尤志怕他们体力不足特意从超市买的。

一袋饼干一瓶水,就能撑好几天。

许征草草啃了两口,往嘴里灌好几口水,靠近洞口,听水流声响。

陈老的经验还在耳边“找到泄露的根源,就能找着人。”

水是从哪儿流出,就代表出事时矿工位于哪个地方。

黑暗反倒提升人的听觉。

从模糊至清晰,许征睁开眼,断定道“左边。”

水自左前方流下,出事时应该跑不远。

一行人向左前行。

沿着水边走,一脚踩下去,水深没过小腿,湖中央的深度不可估量。

打着手电,摸着岩壁走了几个小时,他们来到了地下水泄露的地方。

洞口放了堆石头堪堪堵住,这样只能减少水流速度,不出一周,这整个地方,都会被淹。

“有人吗?”

“二娃你在哪儿?”

“栓子、栓子你听得见吗栓子。”

呼喊声在洞内回荡,回应他们的,只有从石缝中流出的水。

“吱吱吱吱。”一只老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许征身边,从他脚边穿过。

矿内有这么一个传统,遇见老鼠不能打。

相反,矿下的老鼠备受尊敬。

有老鼠出现的地方,就代表着有氧气。

一旦遇上老鼠集体搬家的时候,就知道矿快塌了。

所以老鼠在矿下,非但不是祸害,还是他们矿工的恩人。

同样是挖洞的,老鼠算得上是他们前辈。

经常矿工还会把吃不完的馒头分给这些老鼠。

许征低头,头顶上的矿灯照清路面,老鼠沿着边上的石头逃窜,不仅一只,足足有七八只。

这些老鼠都是从同一个方向过来的。

“我们去看看。”许征跟随老鼠来的方向,走向了其中一条分支。

这儿地形比周围高不少,水只淹了一半,再往里走,路都是干的。

越往里,路越窄,只能弓着腰通过。

“谁?”洞内突然传来人声,充满戒备。

许征一愣,跟在他身后的救援队长喜极而泣“栓子!”

铿锵一声,男人丢了武器,喊道“叔!”

这一声呼喊,让后面的人躁动不已,不断往里钻。

走过这条窄道后,里面宽敞不少,这几天被困人员就是在这度过的。

六个人,一个不少。

也顾不上身上脏,亲人重逢的喜悦让他们抱在一块,许征被冷落在一旁,随手拎了只老鼠,提着它的尾巴,晃悠在空中的老鼠唧唧叫个不停,短小的四肢拼命挣扎。

许征提了一会,把老鼠放了。

多亏了有它带路,才让他们找到了矿内这些人。

矿内的人七嘴八舌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们怎么找到的?”

“我们也试着出去过,可洞口被堵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

……

许征找了块木板坐下。

一块木板就是煤矿工人不错的座椅,在井下就别妄想能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可供休息看了,累的时候拿块木板靠下,已经是种享受。

温情过后,有人的肚子响了“有吃的吗?好饿。”

救援队友纷纷把自己的食物掏出来“快吃,吃饱了咱们出去。”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开始撤离,就在他们刚出洞口,由于水流挤压过多,水压骤增,堵在水孔的石堆被冲散,孔边的岩壁被冲垮,原先笔孔大小的洞顿时扩大到拳头般大的洞口,水流哗哗地往矿里渗。

“快、快走,矿要淹了。”

一行人全力逃奔,来时只到小腿的水位在不断往上涨,越高走得越慢,还有人在逃命过程中不慎跌倒,被周围的人连忙拽起来接着逃跑。

在水流中奔跑,此起彼伏的水声扰得人心慌,时间越发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同命运赛跑。

他们回到来时挖的墙孔时,水位已经上升至腰间。

人在一个个往外爬,许征逃出来时,水流即将上升至洞口,里面的水深,至少有一米以上。

他们把身边能用的材料全留在那儿,堵住之前凿出的洞。

从矿里上来的时候,一个个疲惫不堪。

许征身上都是泥沙和煤灰的混合物,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

矿内不知时间,距离他们下矿,已经过去了三天。

刚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矿内出来,头顶的阳光过于强烈,许征用手挡在眼前,看见了一直守在矿边的尤志“地下水渗漏,赶紧派人去建密闭墙。”

“对了,没让许时知道吧?”许征又关心道。

只见尤志一脸苦笑,往边上移了步露出背后的许时。

许时脸上,有着的是他这辈子见过最难看的脸色。

“废物。”许征气急攻心,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许征体力不支昏过去前,隐隐约约听见许时叫了他一声。

就在许征进入矿内的第二天晚上,许时把尤志堵在房间门口,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尤志去哪儿,他去哪儿。

搞得尤志连出门去矿上看看都不敢。

对许时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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