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三合一)(2/2)
谁曾想,换来的是许时嫌弃的眼神。
许时嫌它长得丑,不肯用。
许征一片好心白白作废,还不能拿许时如何。
不用就不用吧。
随他去。
直到许征的耐心终于感化了许时,两天后,就能看见许时臭着张脸拄着个拐杖在屋里到处走。
虽然很丑。
但不得不承认,蛮好用的。
许征也为自己的眼光得到认可感到开心。
工厂和设备的事总算敲定下来,许征一口气采购了五台蜂窝煤机,厂边还有个晒煤场,顶端搭了棚子,下雨也不怕。
随着一个个黑漆漆圆滚滚的煤球向外销售,许征账上金额在不断上升,每天都有大笔资金流动。
虽然,这和前世的账目比起来微不足道。
但好歹也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工厂有了,许征下一步的计划是创办公司。
公司名字全家人曾聚在一起讨论过,最终一致通过真实煤业这个名字。
真实煤业,一则表示他们做的煤都是不掺假,货真价实的煤球,真实可靠;二则取自许征和许时的名字,征时,真实。
公司法人填的是许征和王业萍。
一个月前,王业萍还在为许征的学费发愁。
一个月后,她就当上了公司老板。
之前许征对她说,一切有他的时候,王业萍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只觉得是小孩子随口说的承诺。
没想到,许征真的做到了。
而且,还大大超出她所想。
王业萍不是第一次为许征感到自豪,但第一次觉得如此骄傲。
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没白疼他。
王业萍之前在食堂上班,一月拿着一百二的死工资,跟着许征搞煤炭生意后,一天赚的比她之前一个月还多。
王业萍对生意上的事,其实不懂,背后的运作全是许征一个人干的,她只是按照许征告诉她的照做,统计信息,给下面的人安排工作,干的活简单轻松。
自从开始赚钱后,许征对于钱财方面,不像前世那般在意,卖煤的钱大部分交给王业萍收着。
王业萍一开始不要,许征用一句话说服了她“这些钱都是小钱,以后会越赚越多,到时候再给我。”
至于许时在家里的待遇,自然水涨船高,过上了一个月一百零花钱的日子。
一百块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笔巨款,许时一开始还不乐意,许征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也是投资方,现在一百块钱就把他打发啦?
许征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直白问道“你想要股份?”
“也不是那个意思。”许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
许征承诺道“放心,等你成年了,就给你股份。”
“只要你听话,我的都是你的。”前世许征错过了很多,对于这世的许时,只想尽他所能,对他好点。
股份这种东西,许时想要,给就给了。
上辈子许时只知道给他惹事,要么就是来找他要钱的。
这辈子他给许时足够的钱,让他随心所欲地活着。
自家弟弟,他不疼,难道交给外人来疼吗?
更不用说魏言那个神经病把许时折磨成什么样。
这一世,许时的恋情他会密切关注。
但凡稍有苗头,就掐死腹中。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现在就把魏言给做了。
许时陷入憧憬“那我岂不是要发财?”
“是啊,小财主。”面对许时,许征变得比以前更有耐心。
八月八号,真实煤业开业的日子。
店铺选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中心,占地面积数百平方米,开业当天,门口两侧摆满花篮,舞龙舞狮,锣鼓喧鸣。
大镲碰击,发出响亮清鸣之声,左一句“开业大吉!”
再次重撞在一块,右一句“生意兴隆!”
气氛热烈,吉利喜庆。
许征手里拿着把剪刀,准备剪彩。
还未落剪之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制止声“等一下。”
许征看向来人,原来是他的老熟人,尤志。
“不厚道啊,老许,开业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叫我。”尤志走进冲他抱怨。
许征动手剪断了绸带,不把尤志的话放在心上“少来,昨晚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用的还是从尤志那儿买的二手大哥大。
要不然,尤志今天也赶不来迁丰。
尤志连夜开车过来,一宿没睡,终于赶在许征剪彩前到了,心满意足道“今天开业,哥送你三百吨煤。”
“大手笔。”许征毫不吝啬夸他。
开业当天,全场煤球八折销售,限量五百吨,售完为止。
上门买煤的人络绎不绝,店内险些被挤爆,队伍从店门口排到街角,无论家里有煤没煤,都加入了排队抢购的队伍。
八折的煤,不买是傻子。
店里有王业萍,许征如今当上了甩手掌柜,正好尤志大老远从关乐赶来,许征便带他四处转转。
走了几条街,尤志最大的感慨就是“你这地方空气真不错,天也是蓝的,要是在这多住几年,我估计能长寿。”
“你可以在这买套房。”许征建议道。
房地产是他们除了煤矿事业以外最青睐也最简单的投资,趁现在房价便宜,一套房几万到十几万不等,早买早赚。
尤志被他点醒“你这提议不错,你住哪?我买你附近,到时候咱俩还能做邻居。”
“我家的地段不值钱。”许征一语道破。
之后十几年都等不来拆迁,仍旧是那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
“管它值不值钱,买房最重要的是开心嘛。”尤志满不在乎。
好样的。
不愧是煤二代。
现在就有日后人傻钱多的潜质。
许征把尤志领回家里,碰见了刚睡醒的许时,见许征在自己面前,许时没想太多地扑进了许征怀里“你怎么回来了?”
“站好,有客人。”许征轻声提醒道,“你尤哥,这我弟弟,许时。”
尤志第一次见许时,无比震惊。
这许征长得比他帅就算了。
为什么他弟长得比君宁还精致?
不,君宁才是最好看的。
尤志连忙甩头,把错误的想法抛出脑外。
“你们兄弟两,感情真好。”尤志捉摸半天,挤出一句。
“还行,皮得很。”许征没放在心上,催促许时,“去刷牙,给你带了早餐。”
许时拄着手里的拐杖熟练地走进卫生间。
许征家小,尤志一眼就能望到头,他有些为难“你这就没大点的户型?”
就这么大点地,他摆个浴缸都放不开。
许征给他泡了杯茶“你要是非得在这,可以买两套相邻的,中间打通。”
“有道理,你真是个天才。”尤志能把许征吹到天上去。
尤志看看这居住环境,再看看许征周身的气度,摇摇头“真想不到,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比我有钱呢。”
没想到真是穷人家的孩子。
尤志当初捉摸不定是哪家孩子出来创业来了。
要不然,怎么敢这么跟他说话?
没有钱,还能将不要脸发挥得理直气壮的。
许征没说话,喝了口茶。
尤志说的其实也没错,许征比他有钱,但那是在发家后。
现在,他只是个毫无根基事业刚刚起步的小老板。
许时洗漱完就坐在一旁的餐桌上吃许征给他带回来的早餐,许家总共这么大点地方,顺便把许征和尤志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你弟不招人烦吗?”不知什么时候,尤志开始和许征聊起了兄长心得。
许征想了想,答“还好。”
“你平时用什么办法让你弟听话?”从之前许征和许时的短暂相处来看,尤志坚信,许征一定有什么妙招。
“让他听话?我看,是我听他的话吧。”许征苦笑道。
尤志感同身受“兄弟,我懂你。”
谁家都有个不听话的弟弟。
许时将这段对话听入耳中,用力地咬了口油条,咔嗞咔嗞的,格外酥脆。
听到这声响,许征知道是许时在无声抗议,说不定还在心里骂他。
许征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同尤志闲聊。
其实,尤志这回来找他,也不光是为了许征公司开业的事。
霍君宁上周出国了,大洋两岸,他们断了全部音讯。
尤志心里憋得慌,想找人说说话,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许征能和他说说这事,这才连夜开车跑来迁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他妈都快隔了二十一个秋了。
尤志心里就算是片森林,叶子都能掉秃。
“我知道这样挺丢人的,但我就是想她,有什么办法。”尤志一口干了杯里的茶,问许征,“你这有酒吗?”
许征把茶给他满上“以茶代酒。”
“来,干。”尤志一口闷。
许征觉得这幕挺熟悉的,每月29号,尤志总找借口叫他出来喝酒,一开始还换着各种理由,后面就直接用老子心情不好代替。
最严重的一次,喝到去医院洗胃。
之后许征便不再惯着他,尤志叫他出来,许征要么给他点瓶装的鸡尾酒,要么泡茶,二选一。
尤志不爱喝鸡尾酒,喝起来像气泡水,撑得慌。
他选择了喝茶,茶苦,他的心也苦,绝配。
这辈子,他和霍君宁没分手,尤志还是难受地来找他。
果真和前世一模一样。
茶喝多了,有个问题,尤志双腿并拢,别扭道“你家厕所在哪?”
许征给他指了个方向。
尤志放完水,路过餐厅的时候,一眼瞅见了许时放在椅子边的拐杖,不由分说拿起来好好端详了一番“这可是好东西啊。”
“是吧。”许征言语带上丝笑意,总算遇上了懂得欣赏他的人,此刻看尤志的目光格外热络“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品位。”
一旁的许时被整得有点懵。
许时用吸管喝着凉了的豆浆,眼里透露着匪夷所思难道是他审美有问题?
尤志在许家吃了晚饭,受到许家人的热情招待,要不是家里地方小,尤志今晚就住这不走了。
许家人自然不能让尤志打地铺,许征给他订了市里最好的酒店,尤志一开始坚持要睡沙发,许征告诉他酒店附近有家足浴城,这才把尤志赶走。
尤志在迁丰就待了两天,原本打算小住上半个月,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志他爸尤广宏从外面回来了,尤志得见他爸去。
临走时,尤志车后备箱塞满了迁丰特产,其中一半是王业萍捣鼓回来的,比如当地的腊肉、腊肠等。
“阿姨可真热情。”尤志乐呵呵道。
许征叮嘱道“路上小心。”
“要是没事,你下来关乐找我玩呗,我自己一个人可无聊了。”尤志又道。
许征把人赶走“行行行,赶紧走吧你。”
刚送走个尤志,许征就对上许时哀怨的眼神“哥。”
许征头疼“你怎么也来给我添乱。”
“你会去找他吗?”许时问。
“你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哪有那闲工夫。”许征道。
许时最近变得越发黏他“你要是去哪,一定得带上我,不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掉。”
许征叹了口气“行。”
许时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差点没把许征眼睛晃着。
总觉得许时一笑,世界都艳丽几分。
真实煤业开业三天,销售额破五万,王业萍近日笑得合不拢嘴。
对待许时温柔和善“小时啊,最近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许时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妈,别这样,怪吓人的。”
“死孩子非得我骂你两句才开心是不是?”王业萍一秒恢复本性。
许时浑身舒坦“这才是你嘛。”
别说许时,就连家庭地位最低的许敬言这段日子也好过不少,王业萍的数落少了,见谁都开心,就连他出去下棋都给他兜里塞不少钱。
王业萍还成了市里美容院的常客。
哪个女人不爱美?
要不是没钱,谁乐意委屈自己。
有了钱后,美容护肤,服装造型通通整上,王业萍整个人像年轻了十岁。
逢人就夸许征,儿子争气,给她创造这么好的条件,才能让她在现在这个岁数过得这般悠闲惬意。
许征这个名字,已经不单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么简单,而是成为了别人家的梦想。
要盼着自家儿子像许征那般出色已经是不可能了,自家的女儿还可以努力一把,嫁个富一代,一辈子吃穿不愁。
从那以后,许家每天都有人来走亲戚,带着他们的孩子,要么让许征指点指点生意经,要么让许征和自家闺女培养培养感情。
弄得许征好长时间没敢进家门,天天早出晚归。
那些人见不到许征,转头来骚扰许时,反正都是一家人,嫁谁都一样。
许时脚上的伤还没好,没法出门躲,每天被各式各样的人骚扰,从一开始的忍耐,到今天的爆发。
在那些人第二百三十六次提起许征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时,许时摔了杯子。
摔的还是许征常用的那个杯子。
“我哥喜欢什么人,还轮不到你们费心。”许时因愤怒而颤抖,说完这句话后,拄着许征给他买的拐杖回了屋。
等许征晚上回来时,发现房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
许征从许父那了解到情况,敲了两声门“是我。”
屋内立马有了动静,只听见一声撞击,东西摔落在地。
许时坐在地上伸手拧开了反锁的门。
许征推门进去,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许时坐在地面上,拐杖丢在一旁,眼眶红得像要滴血,愤怒和委屈交杂在一起,在见到许征的那刻,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
许征知道他一定是忙着来开门,摔在地上,蹲在许时旁边,心疼地问道“疼不疼?”
许时埋在他怀里,哭得快要断气。
许征顿时慌了神“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嗯?”
许时哭够以后,把许征一把推开,质问的声音沾染着浓浓的鼻音“你现在是老板了,好多人围着你,是不是就没空管我了?”
“谁说的。”许征神色冰冷。
“那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又剩下我一个人?”许时越想越委屈。
不就是仗着他伤没好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甩开他吗?
“我……出去忙生意了。”许征目光飘忽不定,总不能说自己出去避难了吧?
他怎么忘了这个。
他可以躲到外面,在家里的许时却躲不开啊。
那般亲戚如猛虎野兽,哪是许时一个人承受得住的。
许时一眼看穿“你骗人。”
“我错了。”许征认错态度诚恳。
许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生气。
但是他就是气不过,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人可以这么不要脸地来骚扰许征?
凭什么她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开口?
许征以后,总会娶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女人进门。
或许十年,或许五年,又或许两三年内。
一想到这,许时就觉得自己快气疯了。
就不能不娶吗?
许征及时护住他“瞎想什么,我只是懒得搭理他们。”
一句话勉强将许时从崩溃边缘拉回来“真的?”
“真的,明天带你一块出去,好不好?”许征又问。
听着许征的心跳声,许时的情绪一点点平缓下来,他用力眨了眨双眼,拼命让自己发出声音“好。”
不可以丢下我。
你亲口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