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2/2)
彭放很少见他发这么大脾气,一时有点不适应。听到这句话后,脸色更是一白。
“。。对不起我。。”聂卿反应过来,慌忙道,“我太心急了。。可是。。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彭放淡淡一笑,安慰他,“谢谢你。我也是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害怕。。我怕原竞给你添麻烦。。”说到后半句,他低下了头。
“如果你真的不想给我添麻烦,就让我帮你,”聂卿把他身体转过来正对自己,“我原本以为,你有了合适的伴侣,你会过得很好,我想,这样就行了,我挺满足的。可是你过成。。过成这样。。我真是后悔没有早点回来找你。”
聂卿灼灼的目光看得彭放心里生出一丝异样,“你。。。”
“让我帮你。”聂卿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道,“关于我。。以后你愿意,我可以和你好好谈谈。。”他停顿了一下,面露微红,“不用担心他会对付我。我会用合法合理的手段,让他把你应得的全部还回来。”
彭放沉思,脸上的拒绝有所动容,聂卿面含喜色,礼貌地轻轻抱了抱他,“你不是那种为了一段虚无的感情可以没有原则的牺牲的人。他不值得你这样为他好。他真的不值得。”
那段时间,彭放住在了聂卿那里。聂卿虽表面看上去“四海漂泊,居无定所”,实则老早在北京就有了房产。彭放不想一个人回自己家,于是在他的顺水推舟下答应暂时搬过去。
聂卿的温柔和细心远超出他的想象。他不知怎么知道了自己有胃病,知道自己忌口什么,喜欢什么。每天贴心对他让他常常想起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还住在一起时,待他如亲生孩子的乔叔。
这一个多月,原竞竟再没找过他。彭放心安之余日渐担忧,有时候,没有消息比有消息更令结果糟糕。
这天吃饭,彭放再也忍不住了。
“最近。。你有原竞的消息吗?”彭放咬着筷子斟酌道。
“怎么?你想他了?”聂卿开玩笑说,然后立刻意识到这玩笑不好笑,“我在给你买的新手机里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至于你的旧手机。。”他苦涩道,“每天狂轰乱炸至少八十个电话一百条留言,你要看看吗。”
彭放筷子掉在桌上。聂卿当初给他换手机,是因为他发现原竞早就监听和定位了彭放的电话。
“我不想看。”彭放埋头吃饭。嘴里无味。
“他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找你,我想他一定急疯了,”聂卿说,“但你放心,我这里绝对安全,就算联合国是他家,他也没法。”
彭放沉默地点了点头。
聂卿知道他心情不好,自从和原竞彻底决裂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那个爱笑,开朗,活泼的人,好像永远消失了。这是最让他难过的,也是让他最恨原竞的原因。所以,他坚持这次决不让他俩再单独见面,他每天接送彭放上下班,基本上人一出公司,他就招手让他上车。好多次他看到原竞来公司,就暗暗动用人脉把他引走了。他知道原竞肯定查到了是自己做的手脚,但他不怕,他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这么做。
“对了,我联系了美国的律师,他看了我们的案子,表示虽然有难度,但是不是无解,”聂卿给他夹了块鱼肉,“所以你要打起精神,这件事你要记住,我们始终是有理的一方,原竞即使再巧舌如簧都是没有道理支撑的;法官不会听信一个人的话只是因为他的嗓门大,明白吗?”
“明白。”彭放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聂卿。”走到今天这步,他势必和原竞处在敌对,如果他继续心软纵容原竞,他害怕他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这种以失去真我为代价的爱情,比散沙更加没有重量,却会污染周围的氧气,逐渐窒息。
12月24日,平安夜。
聂卿告诉彭放,下午五点会在约好的咖啡馆和那位美国律师当面谈案子的事。彭放提早过去了,只是没想到会看见付晓云。
“彭老板。”付晓云倒是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等谁呐?原竞?”
“你有事吗。”彭放看见她就直犯恶心。
“有啊,怎么没有,”付晓云笑道,故作惊讶和苦恼,“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过原竞了,他也没来学校,老师找了他不知道多少次。。”
“那是你的事。”
“这怎么能是我的事呢,”付晓云歪嘴笑得张扬,“你可是他男朋友。。”
“我不是。”彭放漠然道,“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再随便瞎说。”
“分手了呀。。”付晓云弯着眉毛,撇着嘴,“原竞不像那种人啊,他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给别人。。”
“请你注意用词。”彭放忍着怒意,“付小姐好歹是大家闺秀,不要让说话给自己白白掉了身价。”
“。。。哼,身价?”付晓云笑容一僵,冷声道,“看来彭总不仅不领我的情,还特别没有眼力见儿,不清楚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身价。。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论身价吗?”
“我没本事和付董争高下,但对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彭放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对我?你拿什么和我比?是已经分手了的原竞,还是你那快要留不住手的公司?”付晓云阴恻恻道。
“你什么意思。”彭放突然感到不安。
“看来原竞没跟你说。付晓云盯着他,”你还是不够聪明,分手之前竟然不知道把财物状况搞搞清楚;连骏綦被他卖了,还在帮人家傻乎乎地数银子。”
“你说什么?”彭放愣住,他突然害怕继续听下去。
“上半年,我让原竞给了你一纸协议,希望你跟我们付氏合作,然后被你拒绝。在那之后,原竞来找我,亲手签了那份合同书,以你的身份。”付晓云一字一顿,“后来包勇征的招标会上,你竞标成功,但你不知道得是,包勇征早就和我私下达成了共识。他老早就退出了自己的房产和资本投资,由我,全权代理。”
彭放脸色巨变,以为自己在做梦。
“所以,骏綦竞标成功的这个案子,其实是我私自操作的。你不仅和我们签了合同,而且所有的资金流,所有的投入都归我们所有。我想掏空它,你连添块砖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能。。”彭放根本不相信,“你忘了骏綦是谁在当家做主了吗。”
“没忘,不过很快就要易主了。”付晓云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以为,为什么原竞一定要让我帮忙拿走施颖的股份?只是因为吃醋嫉妒?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他拿走股份以后,目前转移在自己名下。等到明年二月工程启动,我会借由物资紧缺,转走大部分骏綦的主心骨到自己这里。那时候人心涣散,你腹背受敌,你觉得那些老古董会愿意重新相信一个亲手把他们送出去的人吗,会愿意继续毫无保留地拿股份来支持你吗?没了施颖的股份,到时候的你,根本毫无话语权。”
付晓云越发得意,“这一切可都得好好感谢你的前男友,如果没有他,我不会进行得这么如鱼得水。啊。。如果你还期待原竞会把股份让出来,继续帮你的话,那你就去好了。我提醒你,他真要还,他早就还了。而且他现在和我同处一个战线,你又和他分了手,如今自己几斤几两,你还没有掂量清楚吗?”
“彭总,退位让贤,才有希望顾全大局。”
后面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清。甚至付晓云何时离开,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原本真的以为,原竞抢施颖的股份只是因为嫉妒心作祟,可他没想到,他野心竟然这么大。和自己还在一起的时候,他背着自己和付晓云究竟做了多少交易,自己。。自己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甚至赔上了全部?!
他全身冰冷,双腿站都站不起来。不行。。他要赶紧找那个美国律师,他不能让原竞得逞。。他真的后悔,觉得当初自己的眼睛肯定长在了背上,才会是人是鬼分不清。。原竞越来越让他看不懂,甚至开始怀疑过去他们在一起的快两年其实就是一场骗局?!
彭放许久把自己晾在那里,直到聂卿打来电话。
“小放,不好意思啊,今天我朋友的车路上抛锚了,他可能赶不过去了。你看把时间推后到七点可以吗,地点咱换个地方,正好,今天不是平安夜嘛,我定个圣诞餐好吗,边吃边聊。”
“好。。”彭放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咖啡杯。
聂卿许是心情好,就没听出他的不对劲儿,“大概。。十分钟,十分钟我到咖啡厅门口接你,可以吗?”
“嗯。”彭放沉浸于原竞带给的重创中神情恍惚,手一滑,手机掉在了桌子底下。
这短短十几分钟,他想了好多事。不仅快把自己和原竞的前世今生过一遍,还越发地坚定不能让付晓云和原竞得意。公司是他最宝贵的东西,放任背叛自己的人去肆意瓜分,他没这个肚量。现在的他尤其不能退缩和软弱,聂卿已经在那么努力地帮他,他不想再对不起任何真心对他好的人。
他这么一想,暗暗给自己鼓劲儿,拿着外套走了出去,打算在外面等聂卿。兴许是这个点交通繁忙,所以聂卿还没来。
他正一边盘算如何对付付晓云,一边怔怔地看着渐渐闪烁起来的霓虹。街上好多卖圣诞气球,乔装成圣诞老人的中学生,正准备以特别的方式庆祝这个美丽的夜晚。
突然,一辆黑色长型轿车横在他面前,刹车声刺耳欲聋。彭放奇怪,这不是聂卿的车。
很快蹿出两个男人,一人一只手架住他的胳膊就把他往车里塞。
彭放完全被吓到,还没来得及呼救车门就锁上了,他被夹在那两人中间。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彭放惊恐地望了一圈儿,然后就发现坐在副驾驶的原竞。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原竞。。”彭放急火攻心,下一秒直接扑了上去,“你竟然敢绑架我!你他妈疯了吗?!”
那俩人眼看彭放一副想咬死原竞的状态,赶紧强行把他拉回座位上。彭放挣扎得厉害,拼命往原竞那儿冲,拳头一次次举起,一次次被那俩人摁了回去。最后没办法,他们又不敢动粗,拿了绳子把他的手绑在了身后。
原竞全程静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知道的人都清楚,他在极力忍耐着脾气,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彭放用恨极了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原竞的后脑勺,“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竞只是闭着眼,“让他闭嘴。”
“你说什。。唔!”其中一个拿胶布封了他的嘴。彭放气得全身颤抖。
后来原竞也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全程只有彭放不停地挣扎和唔唔闷叫,原竞一点回应都没有。最后他也累了,总算安静下来靠在沙发上,神经依旧紧绷,恶狠狠地瞪着原竞。
车子开得越来越远,慢慢地路上人越来越少。彭放想坐直身体看看窗外,却被左右的人按了回去。窗外风景逐渐由高楼变成树林,他越来越害怕,原竞这是要带他去哪儿。。
最后,他们在一幢灯火通明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原竞穿着一身黑,下车后拉开后车座的门,在彭放眼中的杀意注目礼下把他抱了下来扛在肩上往里走。
然后他被狠狠地扔在了床上,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腿就被原竞带着满面的寒气压了上来。
原竞此时近在咫尺的脸让他胆寒。
“还乱说话吗。”原竞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彭放胸膛剧烈地起伏,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恨不得用眼神给他几刀。
“你好好说话,我就撕了胶布。”原竞卡着他的下巴,冷声道,“明白就点个头。”
彭放用力腾出一条腿狠狠踹了他一脚。
原竞一只手拧住他的膝盖,嗤笑道,“行吧,这样也算。”然后撕了胶带。
“你知道这么久以来我是怎么过的吗。”原竞先声夺人,“我每天都在找你,没日没夜地找你。一开始我每天担惊受怕,我以为你遇到危险,我害怕你一个人躲起来没能照顾好自己,我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梦里全是你跟我告别的样子;后来我发现,你是在故意躲我,你不想看到我,你厌弃我到这种地步,那时我心灰意冷,我骂自己为什么总是留不住你,骂你为什么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彭放看着他,那张脸上不再有昔日的神采,有的只是时间累积的挫败的灰尘。原竞的下巴冒出浅浅的一层胡茬,两边脸颊明显凹陷,黑眼圈厚重,整个人憔悴不堪。
彭放本应该很心疼的,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个青葱少年,那个在他心里永远向着阳光的美好,此刻再也找不出一丝留恋。他突然很想哭,但是是为他自己哭。
“那个聂卿。。”原竞突然加重语气,“你躲在他那里一个多月。。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明知道我在找你,却和他逍遥快活。。你眼里还有我吗。。说话!你他妈眼里还有我吗!!”
“逍遥。。快活。。”彭放喃喃道,眼泪像放闸一样突然一涌而出,不一会儿便湿了整张脸。
原竞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会哭,他真的没想到。
那次在日本,是他第一次见彭放哭,那时他欺负他,羞辱他,看他哭心中充满着疼爱和莫名的欣赏,他第一次发现有的人哭起来竟然可以这么让人心动。而这次,他只有心疼和难以表达的悲哀,悲他俩跌跌撞撞,却走到今天这个境地;哀他自己没本事,每次留住人都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得彭放更恨自己,逼得自己更加不择手段。
“你还要什么。”彭放边哭边问他。自己所有的不堪落魄,都被这个他最不愿意展现在面前的人看到,也是这个人,给予了今天他尝到的所有不幸。
“你还要什么,股份,公司,我。。”彭放双目赤红地看着他,“你都得到了,你如愿以偿。。你他妈全都拿走了!!”
“你冷静。。别哭,别哭,”原竞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彭放脖颈青筋爆出,“原竞,你让我恶心。你联合付晓云一起把我骗得团团转,现在还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联合谁?”原竞恼道,“那女的又他妈跟你说什么了!你听好了她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我。。”
“那你有没有签和付氏合作的合同。”彭放抽了抽鼻子,寒声问他,眼里是笃定的绝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当初没有签,你后来没再问我,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没想到你转头就去找了她!”
“放屁!”原竞反驳道,“我后来是去找了她,但我是去和她解约的!你说得那些根本子虚乌有,都是栽赃陷害!”
“陷害?谁敢陷害你?若不是你本就有二心又怎么会被人钻了空子来陷害你!”彭放哑着嗓子吼道,“原竞你个王八蛋。。一面和我好一面拉着外人要毁我的公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这般对我!!”
“谁要抢你的公司了?!”原竞心里莫名其妙,“说我摇摆不定,说我不相信你,你不是也一样听风就是雨的!”
“你和付晓云!!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疯子!!”彭放叫道,“从你把我们的照片泄露并四处宣扬开始,付晓云早就全程参与了我们之间的事对吧。施颖股份被你拿走,我格外顺利地获得竞标,然后付晓云暗地里偷梁换柱,我莫名被动地和付氏签署了三年的合作。在未来三年我只能像个**一样变相地任她们公司予取予求。而你,在骏綦危机存亡的关头,及时粉墨登场,以你手里不低的股份发声,很快就可以把公司的人全部收到你那里。原竞,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的很好,好到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今天才觉得是第一次认清了你!”
“这是那女的告诉你的?。。他妈的。。”原竞咬牙切齿地暗骂付晓云,“我明天会去找她问清楚,你别再胡思乱想,更别在我身上乱添色彩。”
“你找谁都跟我没关系,但我告诉你我绝不会放过你。原竞你听好了,你不愿交出来的股份,我已经联系了律师,咱们法庭见。不要以为捏惯了软柿子,就忘了自己的手不是钢铁造的。”
“你找律师?你要告我?”原竞眯起眼睛,“我从没说过不还股份,你以为我稀罕施颖的东西。”
“这我怎么知道,你胃口这么大,野心这么强,什么你都敢拿,”彭放冷笑道,“原竞,这么久以来,你教会我的最深刻的道理,就是不要再相信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而我在未来,也会教给你一个道理。人在水上漂久了,总有一天,是会翻船的。”
原竞被他的恶语相向气得脑子发晕,大量乱七八糟的信息堆在脑子里让他险些失控,“你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对付我,是因为聂卿吗。是因为有他给你撑腰吗。”
“你又在胡扯什么。”彭放皱眉道。
“没有他,你哪儿来的胆子和本事敢躲我这么久,”原竞怒极反笑,“彭放,你有种。说我连着外人对付自己人,你又高尚得到哪里去!”
“我。没。有。”彭放心灰意冷,“是你一步一步败光了我所有的信任。我只是想要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我会替你拿回来。”原竞冷道,“但你不可以去找别人。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没分手。你再敢像之前那样跟我玩儿彻底消失,我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家暴。”
“。。家?”彭放冷笑一声,刺得原竞全身冰凉,“我和你从来就没有家。你只有暴力,原竞你听好了,像你这种遇事只会用蛮力去抢的人,不配得到什么。”
原竞血气直往头上涌,彭放脸上杂乱的泪痕和眼底的嘲讽使他几近崩溃。不该是这样子的。。不该是这种眼神对着我。。我最爱的人。。他怎么可以用看仇人的眼光来看我。。。
这么一想,他的拳头就举了起来。彭放平静地注视这一切,然后闭上了眼。
然后他感到身上一轻,原本笼罩自己的黑暗被刺眼的灯光所取代。原竞颓丧地放下手,从他身上下去了。只是双手还被绑着,他仍然起不来。
原竞像丢了魂一样静默了三秒,突然崩溃地大吼出声,把彭放吓得浑身一颤。他暴躁地踢翻了墙角的柜子,上面的花瓶相框等物品乒乒乓乓破碎一地。原竞手指也被玻璃划破,殷红的血染红了地板。
“人呢!!都他妈死哪儿去了!!”他朝门外吼道。
很快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是章棋,女的是管家打扮。两人哆哆嗦嗦地立在那儿,手指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
“二二二。。二少。。”章棋怕得语无伦次,原竞整张脸肆虐着怒焰,烧得他眼睛生疼。
原竞抬起手颤抖着把四周指了一遍,“把窗户全都给我封死了,”最后发狠地指向床上的人,“他要是少了半根头发,你们他妈都别想活了!!”
“是是是。。”女管家不停地点头,眼睛都不敢抬。章棋往床上仔细一看就愣住了。
“还有你!!听清楚没有把他给老子看好了!”原竞怒不可遏地顺手拿杯子朝章棋砸过去,威胁道,“让我发现你帮他逃走,原家你以后再也别想呆了!”
“我明白了!。。”章棋脸色发白地喏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