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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纵扔了兵权一身轻松,燕崇越忙,他就越有空陪在温杳身边献殷勤。
屋里烛火通明,温杳坐在榻边有些拘谨,白日里萧纵陪着他往后山的漓水河边转了一圈,他怀着孩子总要走动透气,盟里人多事杂他不方便出屋,萧纵便自告奋勇的护着他出去逛了半个下午。
温杳逛得还是挺舒心的,他在院子里待得久了不免烦闷,再者他也很少回到浩气盟中,对各处的风景不甚了解,细细逛来自然觉得新奇。
只是他孕中脚肿,体力也跟不上,没走一会就腿脚胀痛的厉害,眼下都吃过晚饭又敷了药,还是不见好。
“你不用,我自己能洗的。”
温杳耳根发红,他紧张兮兮的抓着榻边想要把脚收回来,萧纵看他一直不舒服便执意要帮他泡脚按揉。
萧纵从未做过这种事情,过去的四年里,一直是温杳照顾他居多,他忙着看军报推演沙盘,温杳时常会端着浸了药包的热水哄着他泡脚解乏,而他多是草草一洗就算了事。
“我来。”
萧纵直接单膝跪去了地上,他扣着温杳的脚踝脱下了两只夹着淡紫色的短靴,泛着红的双脚从靴袜中逐一裸露出来,尽管夹杂着一点不太好闻的汗味,他依然没有半点嫌恶的意思。
温杳脚肿得严重,水肿一直殃及到足踝,这已经是小心照顾的结果了,随着孩子渐渐发育,温杳体质上的特殊性显现得愈发严重,日后等孩子月份渐足,恐怕还要有苦头吃。
“烫吗?温杳,水烫不烫?”
萧纵托着温杳的足底慢慢带去水中,散发着草药味的热水沁得他眼底有些酸。
他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温杳脚底没有那么明显的厚茧,那年他初入万花谷同温杳交好,本能冲昏了他的脑袋,他其实记不清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忘了初经人事的悸动和快感,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温杳浑身上下都很软,尤其是脚底那点柔软的细肉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这都是随着他一路奔波出来的,温杳随军四年,因为害怕骑马,所以一直是能走就走,他是记挂着要单独给温杳准备马车,可他总是一忙就忘。
“能受得了吗?烫就说话。”
“可以的。”
温杳轻轻摇了摇头,萧纵这几日一直没带发冠,而是半长不短的头发自两侧各取一缕在脑后拢了一把,又缀了两根红绳一支短翎。
他低头盯着萧纵发饰晃了晃神,他很少能看见萧纵这样打扮,论私心,他曾经最喜欢这样少年气的萧纵,因为只有这样的萧纵不是什么年轻有为的将才,而是一个可以单单属于他的少年郎。
萧纵得了应允才稍作安心,他捧着温杳的足心细细揉搓,热气蒸得他满面发红,他垂着脑袋跪在地上认真忙活了半晌,等到整盆水都由热变温,他才拿起一边的布帕将温杳的两只脚好生裹住。
温杳挺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萧纵索性又撤一腿双膝跪地,这才方便他把温杳的脚捧到自己腿面上来擦。
“你别这样,萧纵……”
“我早该这样了。”
冷不丁的一跪让温杳坐立难安,萧纵紧跟上的一句带着哭腔的话更让他慌乱无措,垂着脑袋的年轻将军仍在执拗的帮着他把脚擦干,温杳的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的轻轻抚上了萧纵的发顶。
燕崇回来时,温杳同萧纵正一起窝在软榻上打瞌睡,两个人一床薄毯,萧纵圈着怀里的温杳正在看话本,虽然眼角带着泪沁出来的红印,但这也没能消减他面上那种得意洋洋的欠揍劲。
“……”
燕崇眼尾一抽,温杳歪着脑袋枕在萧纵肩上困得直点头,他不忍出声把温杳惊醒,所以只能恶狠狠的咽下涌到嘴边脏话,
房里的床上只能睡两个人,温杳本是由萧纵抱去床里的,只是燕崇刻意散了点信香出来,温杳便困兮兮的摸索过来抓住了燕崇的衣摆。
这样一来满腹脏话却不能骂人的换成了萧纵,燕崇牵了牵唇角,行云流水的放下床帘脱鞋脱衣,末了还从床里伸出一只手来示意萧纵赶紧吹灯滚蛋。
燕崇怀里暖得很,温杳赖进去不一会就打起了餍足之极的小呼噜,他这些天睡得沉,身上越不舒服就越需要休息,燕崇知他怀着孩子辛苦所以就算被他稀里糊涂的咬着胸口磨牙都不忍心叫他起来。
只是今日是个例外。
子时刚过,温杳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燕崇叫他的时候他还迷迷瞪瞪的往被子里钻,活像个赖床的幼崽。
“燕……困……”
“醒醒,阿杳?温杳,醒醒。”
温杳眼里都困出了泪,燕崇已经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他了,他歪着脑袋不情不愿的从床里坐起,困意朦胧的眸子里隐约还有点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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