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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纵年少习武,随军多年,行伍人很少会对身边的小孩们絮叨有关性征的事情,萧纵又是个不会吃亏的天乾,所以他对情爱之事一无所知。
一切都是本能的趋势,他不知轻重的困着温杳做到子夜,等到旁人觉出不妥来寻他的时候,他正满目赤红的咬着温杳的后颈。
标记就是这样烙上的,温杳事后大病一场,原本瘦削单薄的身形更加脆弱可怜,而萧纵骨子里倒也算是正派的,他没有跟随前辈们一起离去,而是在万花谷里又多待了半个月,直到病愈的温杳给他一起离开。
比起情意,责任是更贴切的形容词。
温杳随萧纵出谷入世,进了浩气盟当了萧纵军中的军医。
照理来说,他并不会给萧纵丢人,墨衫长发的医者,清俊风雅温润如玉,不至于让人魂牵梦萦,但也不会让人生出什么反感。
温杳在盟中四年,别的不说,单是被他救治过的伤者,十之**,都会隔三差五的来帮他做些杂事。
可谁都知道,跟萧纵青梅竹马的人是叶宸。
漂亮到不染凡尘的藏剑少爷,君子如风,剑法卓绝,虽说是个地坤,但即使把两方阵营合到一块来挑,也很难找出一个能打得过他的天乾。
温杳一直没有太过介怀萧纵和叶宸的关系,就算是他离开萧纵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叶宸抱有丝毫敌意。
他看得很清楚,萧纵和叶宸行事端正,没有任何逾越的瓜葛,从始至终,看不开、追不上的只有他自己。
是他跟不上萧纵的步伐,也是他不够坚定强大,他理解不了萧纵的心性和热血,也承受不住惨烈严酷的战场。
温杳妄想过,只要足够努力,有朝一日他也能像叶宸那样跟萧纵肩并肩的冲上前线,替萧纵佯攻或是断后,可这只是妄想。
他身为医者,见不得死伤,每逢战后,萧纵满身血污朝他走来,他的第一个念头都是赶紧逃开。
他喜欢萧纵的张扬和活力,也喜欢萧纵银甲长枪的英武,但他跨不过这道坎。
他是个在花海里看见狼吃鹿都会哭的柔软性子,四年的时间耗空了他的一切,也让他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他做不成叶宸,更做不成萧纵喜欢的人。
温杳醒时已是深夜,他又梦到了自己满手血污的模样。
尸骸遍地的战场,血肉模糊的伤兵营,他跌坐在血水之中,看着一个又一个伤兵在挣扎中慢慢死去。
冷汗直接湿透了衣领,温杳是惊醒的,和以往一样,他没有惊叫出声,只是打了个很剧烈的激灵。
“别,别乱动,是我,先生,你先别动,我扶你。”
低沉温柔的字句让人心尖发软,温杳昏昏沉沉的借力起身,守在床边的燕崇自后环着他的腰胯给他做了回人形靠垫,待他靠稳之后,燕崇还伸出手来帮他蹭了蹭额角的冷汗。
过于亲密的动作让温杳有些茫然,他抬手推了推燕崇硬邦邦的小臂,想让燕崇先放开他,可脱力一般的眩晕感随之而来,他稍一动作便觉出力不从心,浑身上下只有被燕崇护住的小腹那儿还算无恙。
温杳总不会迟钝到这种地步,腹间异样的感觉坐实了一切,他不可置信的侧头看向燕崇,睁圆的眼睛像极了单纯又傻气的小鹿。
“我请大夫们都看过了.…..确实是有了。”
燕崇耳根发红,但还是能把话说利索,他欠身将温杳环得更紧了一些,硬朗刚毅的眉眼间有些柔软的不像话。
“我之前,咳,先生,我之前一次也没有做过,所以可能比较......大,大夫也说这个实在是太……”
燕崇心里没有多少底,他喜欢温杳这种温温柔柔的地坤,但他还是看重温杳的意愿。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种仗着性征去掌控恋人的杂碎,所以平心而论,他一直想跟温杳慢慢来。
“我不逼你,但是你身体不好,就算不想,也得再等一等。”
燕崇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颔首轻轻蹭了蹭温杳的发顶,完全没有刚刚得知那会的狂喜模样。
“先生,你不要有顾虑,我——”
“等…等等……你说我,可是我……你……我不是……你怎么能……”
可惜燕崇这番深情用得还是太急了些。
满目愕然的温杳还远远没有从这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也没听见他做出了多诚恳的许诺。
“不是,我……我怎么……不能,咳,我……咳咳——燕——唔——”
因为吃惊过头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种事大概只有温杳能做出来。
他枕在燕崇肩上把自己惊到直咳嗽,而出于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他几乎是立刻就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手掌交叠相贴的瞬间,温杳颤了一下眼睫,他试图收回手也已经晚了,欲盖弥彰的躲闪逃不过燕崇的眼睛。
温柔缱绻的亲吻带着燕崇特有的气息,温杳知道自己应该拒绝或是反抗,但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抬不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