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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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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泊良拾掇好自己,又穿好衣物,坐着等了半个时辰——白厉还是没有回来。

他真的有些怕这个哥哥会有事,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边的危机才更大些。不过多说了两句话,就被威胁了性命,何况就连白厉看上去这么强悍的人都会被这般欺负,这时候有空担心白厉,不如担心自己不能让那位少爷满意,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会子也管不得什么贱卖不贱卖了,他凭着记忆,自己寻到了叶贤的房间——里面没有掌灯,他轻轻扣了门,然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出来开门的是小段。

他这样在新交的同龄朋友面前,半夜把自己送上门,多少有点羞耻,硬着头皮问:“队正不在?”

小段说:“在的。”他不迎季泊良进去,反而努了努嘴,要他看外面。

叶贤的屋子外面,种了些树。恶人谷本是穷山恶水之地,什么都长不好,他这块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有一株松树,却长得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矗立在那些低矮又枯槁的乔木中间,要把天戳破一样。

叶贤就倚坐在这株苍松的高枝上。季泊良仰着脖子去看,也只在层叠的松针之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隐约能见到他的衣袍和马尾都被风吹地晃荡,却辨不出他在做什么。

季泊良想,精于武道的人大多耳聪目明,队正必定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他让小段回去,自己立在阶前,乖巧地不做声,等队正来理他。

夜深了。

外面很静。松叶沙沙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像是风的低吟。

许久,“咚”的一声打破了沉静,一个空了的酒囊砸在地上。片刻之后,叶贤落了下来,姿态随意而闲散,把地上的落叶踩得吱呀作响。

“你小子……倒还算懂事。”他身上的酒气更深重了些,眼睛都带上了赤红,但还清醒着。

不管喝多少都不会醉,这种人不应当喝酒。因为酒对他没什么用,徒劳伤肝伤胃,却不能把他引到温柔乡。

季泊良叫了声队正,说不准该不该去扶着他,他已经走近了,捏起少年郎的下巴,咧嘴笑道:“既然过来了,该是有所觉悟了,那么你一定在想,要怎么讨好我呢?”

季泊良确实在想这件事,而且他深感不会那么容易。

叶贤笑着,他笑起来会露出两个酒窝,加上生得俊俏,总让人错觉他笑得多么温柔。然后他说:“非常简单——你只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一直对我摇尾乞怜就好。”

他捧起季泊良的脸,微微俯身,仿佛下一刻就会吻上去的距离:“老实说,凭着这张皮囊,光是用这种可怜的眼神,就足以取悦我。不过,不过……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有个人对我很特别。你可别以为,那是我的爱人。”

他的手摸着季泊良的脸颊,所触是少年独有的细嫩和山野之气带来的生命力,可他并不沉醉于此,只像摸一件器皿。他的语气,也像在介绍一个商品:“这件事白厉也算知情,但怕你搞不清,你这脸很像是——我的仇人。”

白厉一年前第一次见到叶贤的时候,他还在和李如期一起刀口上讨活,做着散人。在营地歇息的时候,出于好心,给点头之交的同袍帮个小忙,仅此而已。

他走进龙枭团的帐子——那时候,龙枭是个只有十来人的小帮会,靠战功才在大营边角占了一个小帐子。大白天的,帐中四面都拉得严严实实,不知多少层的厚布阻隔了大部分的阳光,里面烧了不止一种熏香,搞得乌烟瘴气。

烟雾太重,他走近了,才看到有个人横卧在地上散乱的毯子上,裹着密绣金线的锦衣,披着发,手上拿着一杆水烟,但没在抽。

“你……你好吗?你是……叶贤?”

他迟疑着问。躺着的人没有理他,动都没有动,好像聋了,又好像昏过去了。

他蹲下来,拍了拍那个人。这么近了,他看到这个年轻人的嘴唇干裂,唇色和面色都白得如同纸一样,只有紧闭的眼睛周围红着一圈,泪痕未消。

他样貌出众,形容灰败之际,更像个精致的偶人。

白厉犹豫片刻,没有摇醒他,仍是轻声地问:“你还好吗?”

距离的缩短也减轻了熏香的掩盖,白厉闻到他身上一股腥臭的气味,还有些药味——身上裸露出的皮肤多数缠着绷带,只有……

他小心地揽过人把这个漂亮娃娃翻过来一些,叶贤不作反应地任他摆弄,无力地歪过头向他展示颈侧的伤口。

白厉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他进来的时候叶贤是这边朝上躺着,他会以为他看到一具尸体,被切了脖子的那种。那道伤口从侧面一路划到后颈,里面是红的,外面多是黑红色,未曾愈合,所以痂只结了很少的一些,不知是感染了还是怎么样,外翻的皮肉上混着一些黄脓——狰狞得令人作呕。

“有个人……龙少爷,说是你的师兄,让我过来看看你——他说他明白你心里不好过,但是,伤不能……你这个样子!怎么活得下去!”

天杀的,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个师兄要因为师弟不肯好好疗伤还不肯跟人说话就四处求助了——这是要出人命。因为拖延治疗而出人命,在这个人人厮杀着求活路的世界里,也未免太可笑了。

伤在这个位置,人还活着,只能说万幸没有切得太深。但把这个创口放着不管,可以说跟疯了无异,这样轻贱生存的机会,着实——叫人生气。

他拍了拍叶贤的脸,可惜半点反应也欠奉。白厉很想用力地摇醒这个人,又实在是怕这人的脑袋粘得不够稳。他不是什么巧言辞辩的人,费劲了唇舌,好说歹说地又哄又劝,叶贤就是不理他,眼皮都没动一下,装死到白厉都快没脾气了。他停了停,想再次组织好语言,却见叶贤动了动,仍躺得如同散架的木偶,半睁了眼,把烟嘴靠到唇边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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