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听到他这话,白厉眉头微挑,压下来不咸不淡地说:“队正是来找小泊良的?有什么事?”
叶贤道:“不是说好了让他过去的吗?小段会照顾他,这点小事,不用劳你动手吧。”他说着坐到了床边,晃了晃倚在床头,歪过脑袋拨开季泊良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稚气未脱的眉眼,和左边眉角往上,一点黑色的小痣。
藏剑没由来地低笑出声,指尖点到年轻人的眉心,而后顺着柳叶的形状一寸寸缓缓抚了过去,仿佛要就此令那一根根倔强硬挺的短毛服帖。他说:“昨天你就急匆匆把他要走,今天又是这样。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白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连敬语也省了:“我正准备带他去通铺,过来也只是来处理外伤——至于不去你那,是他自己的意思。”
叶贤道:“是吗——”
大抵是因为醉意,这两个字也往后拖着,带出了不信任,和一股莫名其妙的得意。
藏剑的食指还在来回摸着季泊良的眉尾,手悬在他面上,手心里,很淡的汗味和浓重的酒气以及血腥味混合着,形成了奇异的危险气味。
那股子发凉的感觉又来了。
老实说,如果叶贤是个急色的登徒子,哪怕被折腾着玩出多少花来,哪怕队里个个都爬过他的床,季泊良反而不至于觉得有什么。在他看,他眼下也没什么别的能拿来换的,皮肉买卖只要不留下病来,是可以好买好卖的事情。
但是他越发搞不清这个人到底是要从自己身上取走些什么,搞不清自己手头捏着什么价值,怕不明不白地就失去了本钱。他是给了他机会,差人照顾他,指教他,格外殷勤的关照,但既不开口,也不动手,看向他的目光,总好像穿了过去,在看别的什么。
还有这般不知意味为何的触碰。
他心头突突直跳,转了眼睛,也不敢对上叶贤的醉眼,只去看白厉。
他对于叶贤来说,到底是关乎不知名的某某,还是关乎白厉?他听闻的事情当中,队副和队正确有纠葛——那么他出现在这里,是作为白厉、或者某某的替代,还是用来敲打这个不愿屈服的副手?
毕竟叶贤径直把他带到白厉的面前来,还大方地把他的事甩手给白厉代劳,连传话这等琐事也——生怕队副没机会出手干预一样。
如果他的作用是提醒或者刺激白厉,那他自然不可以让叶贤如愿:他们两混到一起,他的价值到此为止。
于是在叶贤说出什么怪话之前,他便叫了声:“厉哥……”
“我……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看着白厉,满脸的为难和求助,“如果你们都觉得……那我,我也不是不行。”
不管是哪一种。
季泊良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总之攀上白厉,绝不会错。如果他是来替代白厉的,他也不愿与白厉为敌。如果他是来敲打白厉的,他拉着这个好人,可保自己不会被一脚踢开。
本来叶贤搞什么幺蛾子,白厉管不住他,忍着他就罢了,但小鬼都开口求助了,他又硬不下心肠就不管。他沉声道:“我看你住通铺挺好,要说怕跟人起争执,反正以后都要共事,不多这一回。”
季泊良可怜巴巴地眨眼应和:“对啊对啊,而且,东厢住的都是高手,我也,不好意思过去啊。”
白厉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容易遭人话柄。平平常常去大通铺,反而不会有什么矛盾。”
叶贤道:“行啊,那他跟谁起冲突,我就把谁赶出帮会。虽然你们不听我的,在这个帮我还是能说上点话的。”他嘴上说着话,手压了下去,捂在季泊良口鼻上,叫他插不了话。
“胡闹!你这样——”白厉原要指责“赶出帮会”,却见季泊良因叶贤的动作惊惧不已,两手都抓上他手臂,脑袋却被纹丝不动地压制着,心中生疑,劈手要打开他,反被他另一手捉了腕子,扯得一踉跄。
“安心,我又不干嘛——我只是让你看看,他这眉目,和你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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