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2）

抱上去的时候,凌舜明显能察觉到被她抱住的人身子微僵。

说起来,这可当真是一件荒诞之事了。明明身子都是同一人，抱起来的感觉却不尽相同。

现下她抱着的人性子内敛，寻常处事甚至于冷漠到不近人情，但她抱上去时,竟能听见她心如擂鼓。

也许是她听得错了吧。

凌舜不想计较那么多。她现如今心里纷杂紊乱，先是她师尊的事让她心境起起落落，又是想起在御火阁时，本该由她教导的徒弟,她并未悉心陪在她身旁,陪她慢慢长大,心底一时愧疚和痛苦占了上风，看着眼前人的脸，没办法再去计较她体内的魂魄到底是哪一个,也没有心力再计较。

像行驶了太久的船，她只想找个停泊的地方，哪怕是泥泞的涂滩。

虞祈言是明白这个的，所以她当真没动,由她抱着，一直到自己的腿都站得僵直了才感觉到背后的人慢慢松开手从她身上离开。

“多谢。”她声音微沉,语气却极其缠绵轻软，“若是你如今还有再记下东西的习惯,替我向另一个言儿说,师尊对不住她。”

果然是因为另一个她,她才愿意亲近她的。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世上大概没有自己嫉妒自己的先例吧。

虞祈言想说什么，手方举起来才发现自己背对着她，她看不见自己写的字，便也作罢了，背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进了屋。

水流还满心欢喜的等着她们手拉手进屋呢，结果等来等去就看见虞祈言一个人神色淡漠的走了进来，她往她身后瞅了好几眼，“咦，煜照殿大人没有和你一块儿进来吗？”

她说完，眼尖瞥见虞祈言冷漠的神色，明智的选择闭嘴。

她是弄不明白这两个人的逻辑的，按理说，虽然性子不一样，不过身子不都是一个人吗？虞祈言倒罢了，怎么凌舜就能分得那么清的？

她不明白，倒不至于傻到真要去问这两个人。看看这俩神色不对，赶紧噤声，扯出抹笑道，“问清楚了，咱们可以回城了？”

没人答她，也就变相说明了她的提议是可以的，水流缩了缩脖子，咳了一声，“那咱们走吧。”

告别那对父子，三人沉默着回了火裘城，水流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回城后就一溜烟没了人影，凌舜一如既往地去寻教导柴莘的掌事，虞祈言则回去后就闭门不出，也不知她在做些什么。

在火裘城呆了两月，凌舜觉着可以让城中的掌事单独教导柴莘了，便放心的交代了一些事后离开，几人动身前往衍城。

衍城盛产金铜矿，不过一直由御金阁执掌，所以水流与凌舜并未来过。

待一路走下来，看见许许多多的商队，他们牛车上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些铜铁与城中人交换贩卖的粮食种子和酒，才明白衍城盛产金铜矿的名声不虚。

“听说这位衍城的城主，是个男人。”又望见一队急匆匆赶路的商队从她们面前走过，水流兴致缺缺的喝了口用一匹丝绢和那些商队换来的竹叶烧酒，叹了口气。“还是个不好看的男人。”

听她这么说，凌舜就想起来非要跟在她们车队后的繁乐，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怕是又要因为一张脸被水流这不着调的祸害了，遂无奈道，“你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改得掉看人容貌论断人的毛病。”

“啧，食，色，性也。本尊才不像你们一般没有情趣，及时行乐才是本尊想要的生活。”

水流摇头晃脑的说完一堆大道理，又幽幽的呷了口酒，“不过说真的。本尊并未见过这位衍城城主。就连天承门祭典时都不见他来过。这位城主，委实神秘莫测啊，言儿，你见过他么？”

虞祈言似乎正在神思，她唤了好几声，她才慢慢的回过神。目光在她们身上浅淡飘了一圈儿后淡淡写，“怎么？”

“本尊问你，见没见过衍城的城主。”

听见这话，虞祈言一张冷面轻动，以手扣在牛车帘扉上，沉吟道，“说起来，本尊确实没见过这位城主。”

“那可是奇了。”水流听说，蹙眉道，“按理说，衍城，不是该由御金阁所辖么？你如何没有见过他的？他这么多年，莫不是都未曾给你请安过？”

虞祈言慢慢颔首，这下水流就更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没去问过？”

凌舜凉凉出声，“衍城的金铜矿，明里是御金阁在管，其实都是掌首在统筹，那些人有了事，也只报予掌首知道，她不过一个掌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咦？”水流听她这么说，顿时嬉皮笑脸道，“怎的煜照殿大人比清玉殿还要了解她阁内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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