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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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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蓁,你脚怕走不快吧,你过来我背你回去。”

杨蓁听闻咬了唇,“你……你就扶着就行。”

牛娃一时没感觉有什么异样,看杨蓁别扭他也察觉到了不对。

她可是杨家的宝贝疙瘩,本就到了该出嫁年纪可还没出阁,他再笨也该想到这些——人家黄花大闺女,他这不是明着占便宜嘛。

他想了一下,从路边寻了一根两指粗的树枝递给她当拐杖,自己也拿了一根防野物,跟在杨蓁后面慢慢走。

朗月清风,头伏还没到,晚风就不像那么黏腻炙热,两边笔直的白杨树上有蝉一声短一声长在叫,油子虫躲在草丛里,那声音活像谁摇动了无数的小铁铛一样清脆,晚归的鸟在榆树枝上蹦蹦跳跳,以天空为纸剪出生动的剪影,杨蓁不觉停了步吟出先生教的诗文——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牛娃闷着头在后面走,一没顾上人就撞到杨蓁,杨蓁这下子扑倒在地,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揉着自己摔疼的膝盖和腿,“嘿呀兄弟!你咋回事儿啊!”

牛娃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忙拉起她来,这便不可避免的又握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胳膊,见杨蓁摸着自己的脚不动,他有点紧张地问,“是不是又跌到那了?”

杨蓁强忍着疼摇摇头,膝盖一定碰破了,她曲一曲腿想站起来又摔在牛娃身上,他接住她,几乎是用扛着把她扶起来。

杨蓁手抓着他的腰,胳膊搭在他前胸,他隔着衣服感受到她的体温,牛娃心跳就咚咚弹跳起来,竟然无法看她的眼睛。他支着杨蓁走了几步,杨蓁哎呦一声眼看又要脱力地蹲下去,他急忙又抱住她。

“这回可不行了”,杨蓁抹了一抹额头上的汗,“俺妈俺爸肯定要急死了。”

她突然一把把他推开,牛娃被惊了一下呆在原地,杨蓁指着他脸上红了一片,“你……”却也没说出别的话来。

风吹过麦子地,叶梗相击形成一片此起彼伏的刷刷声。牛娃心如擂鼓,胸烦气闷,他真想赶紧跑远,摊上这个千金贵小姐,他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杨蓁望了一眼尚在几丈远的村口,心里气怎么附近连个拉牛的都没有。

“牛娃,你听着。你把我背到那棵槐树下,然后你等着我走远了你再走。”

杨蓁几乎毫不客气地下了了命令,那棵老槐树是涧河村的地标,过了槐树就算是进村了。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别让人看见她孤身一人跟个男子走在一块儿。

“牛娃?你应不应?牛娃?”

天色晦暗,杨蓁看不清他的神色。牛娃朝着左右瞧了瞧,像是定下什么决心似的,“算咧算咧,我背你就是了。”

说着放下篓子蹲下腰身,杨蓁除了小时爬在她爹背上玩之外,还没有如此亲密地接触过任何一个男子。她有点磨蹭地爬到他背上,即闻到汗味和一股子淡淡的来自马号牛棚的腥臊气,牛娃赶了二十里路,衣服早就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一欠身起步,感觉到身上人的重量,只感觉落下去的汗似乎又扑簌簌地流了。

他想起李相王相每天黑间讲的那些笑话和故事,不知怎的就羞的起来,李相王相一看他不顺眼就喊他瓜蛋,他为此有点难为情,可真是背着女人一步步走回去吧,他就感觉手也发颤腿也在抖,果真还是个瓜蛋无疑。

他有点后悔碰见她,碰见她还不得不把她安安全全送到家,背后绵软的身体压着他,两条胳膊圈着他,两条腿也勾缠着他的腰不松,明明她轻得比麦秸还轻,可他觉得胸口就像压了两石麦子一样滞闷紧张。

杨蓁安安静静地趴着不说话,走了十几步,她也不由得心里发闷发慌,她脸靠着他的脖子,没话找话说,“赵相……你在俺家有半年了哇?”

牛娃不自在地嗯一声,“你那篓子菜我一会儿再来拿……”

“……我肩上磨了俩血泡,现在还疼着。”

“你平时不干这些。正常的很。”

杨蓁听他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就再也不说,自己就也闭上了嘴巴。

他不是没话说,而是身体上的感受太难熬,杨蓁说话时那气息就喷吐在他脖子里,轻轻地像是一根稻草在挠脚心,她两只胳膊圈着他行走时胳膊上的银镯就叮叮互击作响,他还没娶媳妇,但是从小到大听到的酸段子也够多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裸毫无遮掩的顺口溜“男人的牛牛女人揉……”,他一想背上就似乎顶了三伏的日头,烧得他要化了。

“赵相……你不能说出去……”杨蓁吞吞吐吐。

牛娃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到了那颗大槐树下他放下杨蓁,自己握着拐杖一头,将另一头递给杨蓁,“我去拿菜,你慢慢走吧。”

说完看也不看她,朝回路疾走了几大步,那种胸憋气闷才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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