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回 凤凰山四将被困 兴隆镇金山逢友（1/2）
南唐先锋林文豹和花庆祥败走凤凰山。杨家三杰和郑印随后追来，拐了两个山环，也没看见林文豹。杨延平心中生疑，左顾右盼怕出意外，又走出一里多地，道路越来越窄，山风阵阵，荒草乱摆，马蹄声碎，周围很静，越走心里越慌。猛然抬头：“啊！”四员将不约而同惊叫一声，前边无路可行，走进牛犄角了。
杨延平说：“不好！此路不通，快按原路回去。”
四个人打马如飞往回走，走了没有一箭地，突然，山崩地裂一声巨响，乱石翻飞，灰尘四起，树干横道，归路被堵死。四将被吓得连连后退，“吁！”接着几声炮响，野鸟惊飞，人喊马嘶，两边山坡出现伏兵，约有两三千人，个个手擎弓箭，箭头冲向四员将。
左边山坡有人狂笑，犹如夜猫子叫：“郑印小孺子！杨家小辈，你们身逢绝地，还不下马受绑？”
四员将手打凉棚看了看说话之人，三十多岁，长得像根竹竿子，又细又高，小脑袋，细长脖，窄肩膀，没胯骨，上下一般细，烧饼脸儿，母狗眼，趴鼻子，不大点，尖尖嘴，薄嘴片儿，招风耳，缺一点儿，黄胡须，打着卷儿，长得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丈母娘见了用脚踹。他是谁呀？这个人就是自称赛毛遂的索天启。身旁站着林文豹和花庆祥、花解玉等人。
杨大郎后悔，不该进凤凰山。现在身陷重围，怎么能离开险地？郑印还不知危险，冲上边骂：“林文豹，有种儿的你下来，郑老子和你大战三百合！”
林文豹说：“黑小子，某家能怕你吗？你们以多胜少，不是英雄所为。你上来，咱俩分上下。”
“你等着，我上去！”
郑印催马奔山坡，没走几步，山上梆子乱点，“??！??！??！”接着箭似飞蝗，“嗖！嗖！”迎面射过来。郑印用蛇矛枪拨打羽箭，还想往上冲，一支狼牙箭射在战马的前腿子上，这匹马痛得“咴咴”暴叫，抹头跑下山坡。战马退回原地，山上也不放箭了。
林文豹说：“你上来呀！”
郑印说：“上就上！”
还要往上冲，被杨大郎拦住：“郑王千岁，别打嘴仗了！我们四人命在旦夕，看看有无岔路逃走，君子斗智不斗口呀！”
“对呀！”这四匹马在山谷中转，寻找退路。
赛毛遂索天启一阵冷笑：“你们四人下马投降是条生路；不降，我手指一动要你们命！”他转身对林文豹说：“这四人被困，扬子关城内空虚，趁此机会不复夺关城，等待何时？”
“对呀！我和花老将军去抢关，这四个人怎么办？”
索天启说：“我劝几句，能降为佳，不降就用乱箭射死，交给我吧！”
“好！”林文豹和花庆祥下了凤凰山，调齐三百人，飞奔扬子关。来到城下命军兵叫阵。这三百人气焰嚣张，一个个腆胸叠肚，喊号叫阵：“哎，扬子关的反贼速献关投降，不然杀进城内，把尔等斩尽诛绝！”
此时，城里早已得信，知道郑印等人被困凤凰山。原来金台御史潘仁美和扬子关的副将，为了救肖升和郁文，也去追赶林文豹，怎奈他们的战马跑得太慢，杨氏哥仨和郑印进了凤凰山，他们还没到呢。等他们到山口，听见里边炮响，知道林文豹已经把四将困在山内。依着副将王凤、王祥、朱言、孙启就要冲进去救人，潘仁美不让，他久在疆场有经验，他说：“我们五个人不如杨家哥仨，他们被困，我们更白给。尤其扬子关空虚，倘若失守，肖升、郁文和众将的家眷就得遭难被俘，还是先回去帮助肖引凤、郁生香守城，然后想法救人。”
就这样，潘仁美把四员副将带回扬子关，来到大帅府，派人请来了肖引凤、郁生香和曹金山。
今天众人出马临敌，曹金山没去，因为肖家和郁家投降归宋，准备奔寿州，肖升叫曹金山帮助两家，安顿家丁，散去浮财，准备车辆，所以没上疆场。曹金山认为有杨家哥仨，战场上万无一失。
潘仁美把肖升和郁文被擒、四将被困在凤凰山的事一说，三个人可吓坏了，准备要带兵救人。就在这时，守城的军卒进帅府送信：“林文豹在城外讨敌要阵。”
肖引凤闻听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众位将军，请出城给我站脚助威，奴要抓住林文豹，救回众将。”
曹金山说：“小姐不可造次，杨家弟兄英勇善战，郑千岁勇猛异常，都不是对手，怕小姐出去往返徒劳。”
肖引凤说：“我的父亲和未婚夫，一个被擒，一个被困，我能不管吗？打不赢，我就以死相报，咱们全家死活在一块儿，曹将军不要拦我，我有龟背驼龙爪，不怕林文豹。”
曹金山无奈，安慰她说：“咱们一块去，城中不可一日无主将，肖姑娘为临时大帅，我等助战，到城外决一胜负。”众人点头，亮队出战。
一千名扬子关的军卒，反穿军衣号坎来到疆场，帅旗下，引凤小姐带住桃红马，左右相随，有郁生香、曹金山、潘仁美和众位副将。林文豹在疆场兜着圈子狂呼乱叫。
肖引凤说：“我去打头一阵，能胜更好；如打了败仗，你们千万别过去，回城另想良策。”
曹金山说：“怎么能叫你打头阵，你是主帅，我去！”
两人争执的时候，旁边早有人冲到了疆场。谁呀？郁金豹。这个人是个血性汉子，热心肠儿，心想：我爹和肖元帅被俘，我不上阵谁上阵呀？凭我这点力气，能差不多。他也不说话，催马提棍到了疆场，冲着林文豹喊：“姓林的小子！爷爷要你的命。”说着抡起大棍，来个“泰山压顶”，往下就砸。
林文豹知道使棍者都有点力气，他双手握住大刀，用力往外一崩，刀棍相碰，“当啷”一声，直冒火星子，再看郁金豹两手一乍撒，齐眉大棍，飞上天了。只一招就兵刃出手，郁金豹一言不发拨马就走，去得急，回来得快，到了队前高喊：“妹夫呀，那个小子厉害。”
曹金山一看郁金豹虎口震裂，出血了。曹金山大吃一惊，都说他力气大，和林文豹比差太多了。是呀，林文豹的刀杆比郁金豹的齐眉棍还粗，再加上刀头、刀纂分量重得太多，郁金豹白给。副将王凤和王祥哥俩上阵双战林文豹，没走五个回合，兵刃出手，二将带轻伤败阵归来。
肖引凤催马奔疆场，来在林文豹马前扣住马镫，摘下绣绒刀，来个“丹凤朝阳”，叫道：“姓林的过来受死！”
林文豹见是员女将，忙问：“来的丫头为谁？”
“肖升之女肖引凤。”
“噢！”在金陵我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会打暗器。丫头，南唐我主万岁，对你父女不薄，你们不该倒反扬子关，投降归宋，今天某家抓住你，去金陵邀功请赏。”
说完，抡起象鼻大刀往下就劈，肖引凤不敢去磕，用刀头一挑，顺刀杆滑下来，就这样也觉得两膀子发麻，险些把刀扔了。心里说：哎呀！林文豹好力气。越怕兵刃相碰，林文豹专找肖引凤的大刀去撞，他不想一刀结果肖引凤的性命，想看这员女将的功夫，故此在马上来回周旋。
肖引凤明白，凭功夫我不行，还是用飞爪抓他，能赢更好，赢不了我有一条命搭上够了。所以二马错镫，镫韂相磨，肖引凤急忙挂刀，在百宝囊内取出飞爪，将挽手套好，马上回身一抖手，来个“白鹤亮翅”，“唰”扔出龟背驼龙爪，奔林文豹的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飞爪正落在林文豹顶梁，五爪往回一收，肖引凤用力，飞爪的铁爪很尖锐，抓透头盔，把牛心发髻抓住。肖引凤见成功了，往怀里收鹿筋绳。那林文豹吓一跳，急忙在马上一回身，和肖引凤来个对面，用象鼻子大刀，一缠飞爪上的锁链，绕了两扣，缠住之后，用力往回夺。肖引凤两手用力，绷紧鹿筋绳。
前文讲过，这飞爪，是五金之精所打造，带着七八尺长的铁链，铁链后边是鹿筋绳，有两丈来长，末端挽个圈，名曰挽手。使用时把挽手套在手腕上，飞爪像一只铁手，掌心带崩簧，扔出去，五指张开，碰见东西，掌心崩簧一动，五指合上，抓住之后，一收鹿筋绳，越收越紧，把敌将抓下马。
今天特殊，肖引凤把林文豹抓住，以为大功告成，往回收绳，没想到林文豹用刀杆缠住那头的铁链，也往回收。两个人把这根绳子绷得紧紧地，林文豹猛然往怀里一带，肖引凤再也坐不住了，想把挽手摘下来，来不及了，被林文豹从马上拉下来。挽手把手脖子勒成深深一道沟，肖引凤摔在地下，没站起来，因为有盔甲太笨重，手腕子用绳拴着，抖不下来。
林文豹哈哈大笑，右手抓住铁链不松，左手把飞爪摘下来，然后往怀中倒链子，把肖引凤在地下拖着拉出多远，越拉越近。肖引凤征袍也刮破了，乍撒着左手想起起不来，想摘绳套摘不下去，任凭林文豹拉来拉去，像拉一只小鸡一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金山往下一哈腰，撒开飞毛腿，来到切近，抽出胁下宝剑，手腕一抬，“唰”将鹿筋绳斩断。林文豹没有防备，绳子一断，往后一失身，差点从马后鞧摔下去，急忙拨马躲出很远，扔掉飞爪锁链，闪开观看。
这时肖引凤被拖得骨软筋酥了，四肢疼痛难忍，绳子断了，趴在地下起不来。曹金山哈腰把她拉起，扛在身上往回跑。林文豹看明白了，气得哇哇喊叫，催马冲上来追杀曹金山。郁生香和潘仁美一齐上阵，抵住林文豹，打在一起。花庆祥上来帮忙，扬子关的副将孙启、朱言双战花庆祥，疆场上打乱套了。
再说曹金山把肖引凤扛到队前，交给女兵：“快把肖姑娘送进城内。”
“是！”女兵把肖引凤扶到马上，回扬子关。
曹金山抬头一看，郁生香和潘仁美被林文豹战得团团转，再有两个也不是林文豹的敌手，我上去也不行，不能再打，如伤着一位两位，这座城就得丢失，要避开锋芒。想到这叫军卒鸣金！锣声响亮，郁生香、潘仁美和两员副将往回就跑，林文豹紧追不放：“尔等留下性命再走，今天某家要杀进关城。”
扬子关军兵吓得如退潮一样往下败。曹金山见势不妙：这边败，林文豹追，一前一后，林文豹就能乘机追进城里。有心关城门，郁生香和潘仁美就会被扔在城外送死。他急中生智忙喊：“弓箭手排开，快射林文豹。”
林文豹勇不可当，弓箭手又心慌意乱，雕翎箭全射天上去了。曹金山无奈取弓搭箭，照着林文豹的面门连发三箭。这三箭还真起作用，吓得他带住征驹，用刀拨打。刚打落三支箭，曹金山又发三支，林文豹不敢前进，舞动大刀，拨打雕翎，生怕中箭落马。
这个功夫，扬子关的男女将官上了吊桥，曹金山最后一个催马跑过吊桥。箭一停，林文豹又追上来，刚要上吊桥，吊桥已经扯起，隔着护城河，林文豹急得直跺脚，过不去河，林文豹束手无策，只有隔河骂阵。
曹金山不理他，带众人进城，城门关闭，曹金山上城头叫孙启、朱言守住城池。然后，下城回到帅府，来到帅堂上一瞧，众人都在，肖引凤已脱掉盔甲在堂上等候。
曹金山进来，肖引凤惭愧地上前施礼：“奴不听将军之言，打了败仗，险些丧命。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曹金山连连还礼：“肖姑娘把话说远了，我们到这给你们添了麻烦，为了归宋，肖老将军被俘，金山心里难过，快想办法救出老将军要紧。”
“奴现在心乱如麻，还请大家献计！”
潘仁美说：“咱们这些人打不过林文豹，得请人帮忙，战败敌将才能去凤凰山救人。”
肖引凤说：“请谁呢？我是一筹莫展。”
郁生香说：“不如去寿州给陶王妃送信，就说郑千岁被困，叫他速派援兵。”
曹金山摇头：“不行！我听师兄讲，寿州战势很不利，新收的女将艾银屏双目被打伤，老将受伤尚未痊愈，寿州城危在旦夕，才叫郑印搬请杨家将，想不到金刀令公没来，三位公子到扬子关被困，怕寿州分不出兵将来呀！”
潘仁美说：“不管前敌战事如何，也得给万岁送信，因为杨氏弟兄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出了闪错对不起杨令公。你在这儿守城，我回去搬兵。”
曹金山说：“你是马上将，行动不方便，我是步下将，翻山越岭，抄近路，来得快，求你写封信，再带上扬子关的官印书信，我这就起程。”
潘仁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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