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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高君保只身闯营 刘金定力杀三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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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儿的?”

“双锁山的,我叫刘金定。”

军卒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认识。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和主帅什么关系。有个牙将过来说:“女将军,营中规矩你该懂,不能擅闯营门,不管是谁,有什么事,你在门口等着,我们进去回禀一声,问问主将叫不叫进去。”

金定说:“不用问,有人着急。”

“谁着急?”

“就是它!”

说着刘金定手疾眼快,拾腿摘下绣绒大刀,“它”字刚说出来,这口刀也举起来了,照定那个牙将的脖子,“刷”就一刀,这口刀也太快了,“咔嚓!”“咕噜!”牙将的脑袋掉了。刀太快,脑袋掉了,神经没死,“轱辘辘”滚在一个军卒的脚下,张嘴“咔嚓”咬了一口,把这当兵的吓得“哎呀我的妈呀!”趴在地上。死尸没倒,营门军兵吓得忘了抓人。“呼啦!”往里就跑。

刘金定用刀纂一扫马的三叉骨,这匹马四蹄蹬开,蹿进营门,也不管是不是营道,遇哪儿走哪儿,也不拐弯,连蹿带蹦,从人的头顶上飞过去,把马棚都撞翻个儿了。守门军卒一见此情,如梦方醒,哎呀!不好,是闯营的进来了,这还了得!冲里边大喊:“了不得了!有人闯营,是个女的,叫刘金定,快截住呀!”

东营从来没人闯营,守了好几年,主将不练兵,当兵的特别懒,大白天不去守营,都在帐篷里睡觉。因为天热,睡觉时还把衣服脱了。营门口军卒这一喊,非同小可,睡觉的兵卒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爬起来,这个忘戴帽子,那个穿错了衣服;有的拿起裤子往脑袋上套,套上找不着脸儿了;有的把鞋顶在头上,光着脚跑出来。这真是牛犊子拉车——乱套了!

书中交待:守在东边的主将名叫李重进。前文书说过,李重进乃周主郭威的外甥,柴荣的表兄,一心扶周灭宋打赵匡胤。这场战争挑起,有他的因素。

赵匡胤一出兵,李重进用哭丧计在半路设下伏兵要抓赵匡胤,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抓住赵匡胤,反死了孙言、吕武两员将。自己落在赵匡胤手里,赵匡胤大仁大义,放他逃走,保住他一条老命,投到南唐。越合计越对不起赵匡胤,自己做得不对,赵匡胤对自己有救命之恩。战争起来了,他想不打也不行了,后悔药没地方买。所以总想明保南唐,暗助赵匡胤,报了不杀之恩就离开南唐。

他守在东营,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赵匡胤在寿州被围没有咸盐吃,派人出城抢盐,多半是从李重进这边营中抢走的。来抢盐时,李重进也不抵抗,有时候还故意弄两筐盐半夜送到城下。城里出来人取走,可不知道是谁放的。

李重进这样办,背着南唐元帅林文善和军师于洪。

素日他对军队要求不严,所以刘金定闯营不费劲儿,很快闯过三道营。有人给李重进报信,李重进心想:守了好几年,头一回有人从我这闯营,出去就得打,伤着他我对不起赵匡胤,他伤我更不合算,我别出去,放他过去吧!李重进翻个身假装又睡了。旗牌官喊他,才慢慢腾腾起来,整盔挂甲,拾枪备马,点齐队伍出来一看,刘金定早杀过去了。

副将陈子南守在后营门,见刘金定冲过来,陈子南摆刀就剁,金定绣绒刀刀头冲前,刀纂在后,举火烧天立起,用刀盘往外一架,“当啷”一声,架出陈子南的大铁刀,没等他把刀抽回去,刘金定绣绒大刀顺水推舟“唰”劈胸一刀,陈子南没躲开,被砍为两段,当场废命。将官阵亡,军卒如无王之蜂,各自逃命。

刘金定英姿勃勃,冲出敌营,来到寿州东城外的护城河边上。城头上的宋兵高呼:“什么人?别往前进。再往前来,我们要开弓放箭了!”刘金定带住桃花马,挂上大刀,往城头观看:城上站了好几十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城上有没有高君保。

书中暗表:自从郑印搬兵走后,赵匡胤在城内度日如年。临时大帅高怀亮伤势很重,又没有好药调治,伤口恶化,卧床不起,昏睡在床上。军中帅权交给赵匡胤,每日皇上和军师坐在帅堂,屈指算日子,盼救兵到来。刚才有人送信,说城外东、北两面杀声大作。赵匡胤龙颜大悦,想救兵到了,急忙带人到北城头观望。离城很远,光听见杀声,看不清是谁,等半天,还在原地厮杀。

军师苗从善说:“看样子不像是大队人马闯营,可能是敌军内讧。即使是我们的人闯营,也是单人独骑,赶紧派人到各城门守候,必要时好出城打接应。”赵匡胤听了点头。

君臣下城,回帅府派将:乐元福、马全义守南城,苗从善守北城,张光远守西城,罗延西守东城。因为城中无有上将,这些老将虽然身上带伤,也得上阵守城。

罗延西心粗性耿,人虽好,头脑简单,心里没数。他领人守在城头之上,两眼盯着南唐大营。突然,看见星光之下,由远而近,来了一匹战马。罗延西挺高兴,可能是京城来闯营报号之人。所以,到了切近,军卒才答话询问来的是什么人?刘金定急忙回答:“城上军爷不要放箭,奴家到这儿有要事!”

这一说话,罗延西听清楚了,原来是一员女将。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子,不是救兵,当时觉得泄气了。又一想:这个女人能杀透重围来在城下,也非是等闲之辈,不可小看。想到这儿,手打凉棚拢足眼神往下看。天太黑,相隔又远,看了半天也瞧不清模样,只得放开嗓子朝下喊:“哎!那一女子,贵姓大名,家住哪里,来到城下有什么事情?”

刘金定听了他这一连串的问话,心中为难了。暗想:我该怎么回答好呢?说找亲戚吧,和城里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高攀不上;说投大宋营又没有引荐人;说找未婚夫高君保吧,高君保又退婚了。要说立牌招夫和高君保定婚的事,女孩家脸皮薄,难以启齿。不说吧!我干什么来了?怎么回答好呢?刘金定娥眉紧皱,计上心来。眼望城头说道:“城上的军爷,我乃双锁山刘家庄的人,名叫刘金定,到寿州找人。”

罗延西问:“你找谁?”

“此人是位武生公子,名叫高君保。听说他到寿州报号,不知他可进城否?”

罗延西问巡城的军卒和手下卫士:“哎,谁叫高君保?刚才有人进城吗?”

众人回答:“没有,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位问了:军卒不知道高君保的名字,罗延西应该知道呀。高君保是高怀德之子,罗延西和高怀德同殿称臣,谁家孩子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吗?

对!不知道。因为他们临出征离京城的时候,高君保还是个孩子,不引人注意。再说赵美容是公主,和罗延西有君臣之分,不能没事闲串门,哪能像老百姓一样,闲着没活干,东家走,西家串,张家长,李家短,借点油,要点盐,说闲话,扯闲白。罗延西和高家不常来往,所以不知道高君保是谁。再说了,不是营中战将,谁能想到他是高家后代呀!所以刘金定打听时,罗延西摇摇头说:“营中无有此人!”

刘金定闻听心里冰凉,失望地看了看罗延西说:“这位军爷,方才可有一位白袍将军闯过敌营,进了寿州?”

罗延西回答:“没有。”

刘金定无奈拨马要走,罗延西想起点事儿,冲下边高喊:“哎!那位姑娘!我是从北城上过来的,我看北边南唐营内有人打仗,你是不是找那个人?你是干啥的?”

刘金定说:“我乃占山之人。”

罗延西心想:要是给我们解围的,就放进来。一听占山的,烦了;是占山的都反对朝廷,死对头!没再多问。刘金定就怕人家瞧不起占山的,也没往下多说。听说北边有人闯营,刘金定担心了:会不会是高君保被困重围?我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不能不管,不能见死不救。也罢,我到北门看看去。想到此,打马如飞奔北营。

别看东营把守得不严,到了北营可就不同了。有两名偏将拦住刘金定,前后夹攻,拼命厮杀。刘金定摆刀迎战,没费多大力气,将二人打伤。听到远处传来阵阵杀声,刘金定瞧准了方向,往里冲杀。

刘金定摆动大刀,上砍下砸,里削外拉,劈哧扑哧,爱吃不吃,杀死敌兵不计其数。她左冲右撞,杀得南唐兵人仰马翻,血水成渠。真像虎入羊群一般,很快就杀到了高君保的重围外边。

此时天色已黑,敌营掌上灯光,刁祖虎和高君保正在交战,刘金定到了,人太多,也看不见里边是谁打仗,准知道有事,往里冲吧!刘金定大喊一声:“南唐兵闪开了,刘金定来也!”说完,舞动大刀往里冲杀。围高君保的敌兵脸冲里,金定从身后杀过来,很快冲进人群,南唐兵卒一阵骚动,刁祖虎急忙带马观看。

高君保趁机这才缓过一口气。“哎呀,我的妈呀!差点把我累死,是谁救了我?”

高君保扭头观看:“啊!”是刘金定!当时头如麦斗,面红耳赤,又羞又愧,心里像打翻五味瓶子,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暗想:在双锁山,他父亲说我不行,说刘金定比我强,我不服气,跑下双锁山。我以为斩断情丝,各奔前程,没想到她有情有谊,来到南唐救我一命,此恩此德终身难报,我应该和她言归于好。怎奈我要到寿州从军听差,眼下不能招亲。“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写得清楚:临阵收妻,杀头之罪。军令大如山,没有半点含糊!我要一死,岂不误了刘金定的青春?所以临下山时,放下定亲信物——银鞭,为的是不误她终身,可嫁夫找主。现在她为我,冒死闯营,这该如何是好?

高君保一时不知怎么办为好。刘金定见高君保累得筋疲力尽,是又心痛又生气。心想:等我把敌将打败,冲出敌营,再质问他为何冷酷无情,偷下双锁山。想到这说道:“高将军休息片刻,我打这阵。”

君保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刘金定听了这句话,别提多顺溜了,就好像三伏天吃块凉冰,三九天喝碗热糖姜水,甜丝丝地好受:“将军不必客气,替我助战。”

金定来到刁祖虎的马前,二人互通姓名打在一起。刘金定看出刁祖虎不但力气大,招数也不错,难怪高君保打不过他,就是我出马交战,硬碰硬也很难取胜。得用我的银鞭胜他。想到这虚砍一刀,拨马就走:“姓刁的,姑奶奶不是对手,败阵去了。”

刁祖虎得理不让人,又欺负她是个女的,随后就追。刘金定是诈败,战马缓步而行,刁祖虎很快追上刘金定,马头相连马尾。刁祖虎金镗往下一砸,金定的桃红马一打横,躲了过去,同时左手抽出打将银鞭,照定刁祖虎反手打去,正打在刁祖虎的头颅上,天灵盖砸个粉碎,死尸晃几晃,坠落马下,战马落荒,敌兵一阵大乱。

刘金定刚要和高君保说话,身后过来一员敌将,手使齐眉棍:“丫头休走,梅声远到了。”

话到马到人也到,刘金定急忙挂上大刀,取下画眉弓,抽出两支雕翎箭,认扣添弦,听见马蹄声急,知道敌将已来到切近,刘金定在马上来个“犀牛望月”,“嗖、嗖”两箭。梅声远正摆棍高呼,没有准备,两支箭,一射眼睛,二射咽喉。梅声远大叫数声,从马上掉下来,被南唐兵救走,拔下雕翎箭,血流如柱,气绝身亡。

刘金定鞭打刁祖虎,箭射梅声远,敌兵一阵骚动,马上明白过来,“呼啦”冲上来,把刘金定和高君保,分隔包围,各举枪刀,群殴乱战,高君保想和刘金定说话也来不及了。有几个敌兵抡起斩马刀乱砍乱剁,专门往战马身上砍,高君保手擎大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一时没照顾到,战马后胯上挨了一刀,半尺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这匹马一哆嗦,后腿又挨一刀。战马疼得“唏溜溜”暴叫,发疯一样,往人群外撞,连踢带咬,尥蹶子跑。战马受惊了,敌兵再也拦不住,马跑如飞,冲出重围。

高君保想把马拢住往寿州城去,不行,受惊的马,精神错乱,不听摆弄。高君保没法儿,只好趴在马背上,扣住马鞍子,信马由缰,随便跑吧!

刘金定打着打着听见马叫,偷眼观看,见高君保战马惊了,往西边跑下去。心里着急:这可太危险了,应该奔营门跑往寿州。这匹马还往敌营里冲,遇上敌将,高将军性命难保。不行,我得去救他。想到这,她不敢恋战,杀出一条血路随后就追。

高君保的惊马,跑得太快了,金定追不上。越追不上越着急,敌兵倒了霉了!小两口一前一后,一走一追,竞从敌兵脑袋顶上飞过去,连蹬带踹,死伤无数。刘金定的马越追越慢,两人距离越拉越大,不知不觉已到西营。高君保的马快,敌兵追不上,便来围刘金定。

有人大喊:“黄毛丫头别走了!立地金刀白杰在此,尔通名受死!”

“吁!”金定带马一瞧,迎面一员大将拦路。刘金定火大了,心想:南唐将无故犯宋,经常骚扰我宋境百姓。今天我打上几阵给老百姓出出气,也给赵匡胤解围。立下功劳,我和高将军双投寿州,也算是见面礼了。想至此,抖擞精神答道:“我乃双锁山的女寨主刘金定,来你营中找个人,你要知时达务,让条道路放我过去。”

守西营的两员主将,一个是原朱叉关主帅刘孝,另一个是原寿州大帅立地金刀白杰。那白杰叫刘孝观敌了阵,摘下金刀高喊:“丫头,你闯我西营,伤我军卒,分明小瞧我白杰,拿命来,看刀!”说完,搂头就剁。

刘金定也不答言,摆绣绒刀接架相还。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刘金定心中惦记君保,不敢恋战,心想:给敌将点厉害!想到此,虚砍一刀,拨马败走,趁机把刀交到左手,伸右手从鹿皮囊内抽出高君保的四楞银装锏。这时白杰已催马追上来,刘金定甩手一铜,吓得白杰缩颈藏头,一弓身,脑袋躲开,正打在后背上,打得白杰栽两栽、晃两晃,趴在鞍鞒上,心里发热,嗓子发咸,血往上撞,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战马败下去。军卒一阵骚乱。刘孝见状大惊,急忙去救白杰。刘金定趁军卒骚动,策马冲出重围。

刘金定力杀三门,汗水湿透征袍,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又困又乏。不用说是人,就是桃红马也累得浑身“突突”直哆嗦。刘金定抬头看了看四周没有高君保的影子,心想:他可能冲出西营,奔寿州去了,我杀出去看看。想到这,催马奔营门杀来。常言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南唐大将受伤,军卒吓破了胆,败兵不可再战,刘金定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冲出来,撒马直奔寿州城,

离城门还有五六里远的时候,勒住战马,抬头观看,见城头之上灯光闪灼,城下黑洞洞鸦雀无声,没有人进城。心想:坏了!大概高君保没杀出来,还在敌营被困。他人困马乏,战马带伤,怎能抵住敌将?真有个好歹的,国家失去栋梁,高家失去后代,奴家失去如意的郎君。不行!我回去找他。

想至此,刘金定振作精神,催马抡刀从西营杀回去,找了半圈,也没有高君保。金定又奔南营。说书的一句话就过去了,显得容易,其实刘金定每走一步,都有敌兵拦截,每走一步要付出很大代价。

好不容易来到中营,只听号炮连天,人喊马叫,当中冲出几百人,高挑灯球火把松明子。为首有十几员大将,中间之人五十多岁,头带镔铁荷叶帅字盔,高扎十三曲簪缨,身挂乌金甲,外罩大红袍,胯下战马青鬃兽,手拿巨齿飞镰大砍刀,声若洪钟,又如牛吼,高喊:“丫头休走!你家大帅无敌将林文善在此。”

才引出一段:刘金定力杀四门,大战林文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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