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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刘大奈试才招婿 高君保夜奔躲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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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联金定的上句是:“鼓架鼓架陈皮半夏。”高君保下句对的是:“灯笼灯笼白纸(芷)防风。”也是四味中药。刘大奈哪能不高兴?心想:这个人博学多读,知多见广,还懂得医道。

书中暗表;后边这副对联是高君保碰上的。他不懂医学,也不会抓药。那为什么能对上呢?这是因为他母亲赵美容经常和宫中太后、王妃在一起饮酒观花,赏月听琴,出诗对对。有一次太医的女儿被请来做陪,出了这么副对联,和刘金定出的这副一字不差,皇太后杜氏对上了。赵美容经常在家里念叨。高君保记住了,想不到今天正用上。刘大奈不知道呀!把对联交给春兰,春兰看了看,对得真好!心想:我家小姐不输了吗?不行!我替小姐出一个。想罢冲君保飘飘下拜,说道:“高少爷,奴婢也认识几个字,说出来请少爷指教。”

君保说:“丫鬟姐,请讲。”

春兰说:“汴梁无花独具鸡冠篱下绽。”

高君保一听生气了。小丫鬟羞臊我骂我呢,我成鸡冠子花啦!好吧,给你一句:“双锁有草犹留狗尾墙上摇。”

春兰听完,脸上绯红:“哟,我的妈呀!”春兰噔噔跑出去了。刘金定在窗外“扑哧”一笑,转身回楼。

刘大奈连忙说:“高少爷叫你见笑,小丫鬟淘气,回头叫金定好好管教她。”

君保说:“逢场作戏,信手拈来,脱口而出,老人家请原谅。”

刘大奈一想到火候了,该提亲了。忙说:“高少爷,咱爷俩见面,这是前世有缘,今有一事出口,高少爷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可不许卷我的面子。”

君保说:“老人家,只要我能办到,万死不辞。”

刘大奈手拈胡须说道:“这话还得从招夫牌谈起。老夫小女刘金定,.今年二九一十八岁。自幼上山跟梨山老母学艺,不是老夫夸女,这丫头读兵书习战策,文武双全。下山时她的恩师命她扶保宋主,嘱咐她说:圣上赵匡胤被困南唐数年,叫她速到前敌解围立功。她回家一年有余,总无机会去南唐,她自己又不能去,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不好毛遂自荐抛头露面。尤其老夫乃北汉的亡国之臣,和赵匡胤打过仗,怕人家不信任,当成细作。故此隐居在深山。金定立下招夫牌,一来是为择选佳婿,二来是找个投宋的机会。想不到高少爷你来到双锁山,我有意将金定许给高少爷为妻,帮你前敌立功,共破南唐,不知少将军意下如何?”

高君保听说提亲二字,脸蛋腾地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手脚都没地方放,不知说啥好了!

刘大奈见他低头不语,哈哈大笑问道:“高少爷你这算答应了?”

君保连忙解释:“不……不……老将军,此亲做不得!”

“怎么,难道嫌我女儿容貌丑陋?”

“不,刘小姐才貌双全,绝世佳人。”“哦,我明白了,是你看不上占山的姑娘?”

“也不是,出身无贵贱之分。”

“那是为何?”

“我尚在年幼,文武二技功底不深,正在长进,不能招亲。”

“那么,招亲不成婚有何不可?”

“儿女亲事,父母做主,我怎敢私自应允。”

“金定这边有老夫做主。你那边也好办。你单骑匹马去寿州解围,人单势孤,不如叫金定和你同行,破了敌兵救出万岁,请万岁主婚。当今圣上乃是你的娘舅。常言说娘亲舅大,有他做主,也就是了。”

“哎呀不成!”

刘大奈见君保百般推辞,脸一沉:“怎么还不行?你无故上双锁山砸牌,我女儿抛头露面,同你比武,刚才又出诗对对儿,难道你无半点情意?难道你要笑我的女儿?老夫大仁大义,不记当初你父伤我之仇,将女儿许你,变仇人为亲家,化戈干为玉帛。你左五右六,再三推脱,可对不起老夫!老夫方才要报一锏之仇,恐怕你的小命休矣。想不到好心无有好报,你是衣冠楚楚的负心人薄情汉,真真气死老夫!”刘大奈气得跺足捶胸。

高君保害怕了。细一想:这事是我不对,人家女儿挂牌招夫,你不想相亲,跑山上来于什么?你不招亲还搅别人,把牌子给砸了,说不过去。君保自觉有愧,急得他汗珠往下直滚,忙说:“老人家息怒,容君保思之!”

“嘿!岂有此理。”说完,老头甩袖出去了。屋里只剩君保独坐桌前。

这时,高君保隐约约听见窗外有叹息之声。“唉!”

君保忙问:“窗外何人?”

外边回答:“刘金定!”

“啊!”高君保吓了一跳,刚才我们说话她都听着了。“小姐可有话要讲?”

刘金定启帘栊迈步走进书房,吓得高君保急忙站起来,低着头:“小姐,我打扰你家,多有冒昧。”

“将军不用客气,请坐。”

“谢坐。”

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了,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谁也不吱声,屋里静悄悄,只有蜡花跳跃,灯光闪动。高君保呆坐半天,心里核计,我是对不起刘小姐。他偷眼望去,见金定脱掉盔铠甲胄,换上翠袖罗裙,坐在灯前,更添几分姿色。刘金定回眸相望,两人眼光碰在一起,又都低下头来,呆坐良久。高君保长这么大,没经过软玉温香,今天初会佳人,酸、甜、苦、辣、麻,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由自主多看金定几眼。

见金定青丝高挽盘龙髻儿,上插金丝打造的双凤白玉簪,末根扎着粉头绳,左鬓边插了一串海棠花,耳带赤金灯笼坠,身穿鹅黄色小袄,上绣百花,下穿葱心绿的八幅罗裙,环佩叮当,轻纱飘渺,脸上不擦官粉,天然的秀丽,自然的端庄。眉锁春山,面带愁容,更显得庄重、沉稳,好一位国色天姿风流袅娜的佳人。

高君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丽人,就是白天把自己擒住的那个女将,这姑娘还会舞文弄墨出诗对对儿。真是一位女中魁元、巾帼英雄呀!想着想着,他把头拾起来,望着刘金定。

刘金定被看得抬不起头:“高将军!方才你与我父所言,我已经听见,我非是攀龙附凤之人,只爱将军才华,所以奴得遇将军万分高兴,愿结连理,生死与共。可惜高攀不上,奴不强求,将军前程似锦好自为之。奴愿在高山遥祝将军一路平安,去到寿州解围,凯歌还朝。将军,请下山吧!”说完,站起要走。

高君保急忙拦住:“小姐止步,千错万错是我之错,错把凤凰当山鸡,错把美女当刁妇。我高君保无才少德,得遇小姐三生有幸,愿与你比翼双飞,白头到老。小姐,小生赔礼了。”说完,一躬到地。

刘金定破涕为笑:“将军少礼。”说着急忙用手相搀。

这时,刘大奈走进屋内,哈哈大笑:“高将军,想好了吗?”

君保面红耳赤:“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有礼。”

“贤婿免礼。”

春兰重整杯箸,几人重新入席。酒至半酣,君保说:“岳父大人,小婿有言相告。”

“咱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我不能在这久留。前敌上我皇舅舅被困,盼救兵两眼望穿,我要到寿州去。老人家,我要告辞。”

刘大奈说:“那可不成,话没说完怎么能走。再说,事情再急也不差这半夜,天亮赶路也不迟。另外,定亲是件终身大事,不可草率,你应留下信物。不然,将来找你完婚以何为凭?”

君保说:“老人家,我是背母私逃,手中没什么值钱东西。”

刘大奈说:“不管什么东西,留一样就可以。”

春兰在一旁出主意说:“高少爷,上山时我见你背着四楞银装锏,你就拿它做定亲礼物最合适。”

“这……银装锏叫喽兵拿去了!”

“我替你收着呢,马匹和大枪也在。我就把锏给你取来。”

“银装锏是我防身兵刃,去南唐闯营不可缺少,哪能做定亲礼物!”

春兰说:“你太小气了,连锏都舍不得!我有好办法,我们小姐有打将银鞭,将银鞭赠给你,四楞锏赠给小姐,互相换个兵器多好!”高君保点头。

简短截说,将鞭、锏取来互相交换,把大枪也扛来,放在门后,又换了庚帖,又请来刘虎、刘龙,高君保认亲见札,重整酒宴二次入座,喝到二更之后才撤掉残席。

刘大奈对君保说:“从今日起,金定就是你高家人了,你何日迎亲?”

君保说:“此事禀明父母,等征服南唐,得胜还朝再来迎亲。”

刘大奈说:“那可不行。打仗十年八年胜负难定,我女儿还等你十年八年?你们打了败仗,我女儿就不嫁人了吗?这么办吧!明天你和金定带五百名喽兵同去寿州,金定是你的好帮手,到前敌杀退敌兵,奏明圣上,你们奉旨完婚。”

君保说:“还是我自去南唐为好,刘小姐留在双锁山堂前尽孝,女儿家去前敌多有不便。”

“你小瞧人了!我女儿的武艺比你胜强百倍,将来你成名露脸得借金定之力!”

高君保听这话不高兴,刘大奈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说话欠思考:“贤婿你还别不服气,你们高家枪虽好,也不如我女儿绣绒刀法精,你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你父高怀德也不行!没有我女儿,休想救出赵匡胤。”

高君保听了这番话,小脸气得铁青。刘金定见事不妙,急忙答茬儿:“爹,你喝多了。高将军人才出众,武艺超群,不用女儿去寿州帮忙,照样能解围。”“不行,不行,明天你和他一块儿走!”

“好吧。爹爹,天色不早,安歇去吧!”

“对!对!明日还得起早,贤婿就在这书房安歇。春兰,去找人把姑老爷的战马喂好,明天准备起程。”说完,众人散去,只剩下高君保和刘金定两个人。

金定想说几句知心话安慰安慰君保,给他消消气:“将军可有事要我做吗?”

高君保冷冷地说:“男女有别,多有不便。天色不早,我要安歇了。”说完,看也不看刘金定,往床上一倒,耍起脾气了。

刘金定想:耍小孩脾气,别理他,明天去寿州的路上,有功夫我再慢慢劝他。刘金定扭身走了。

刘金定一走,高君保更生气了,心想:刘大奈瞧不起我们老高家,说我没能耐可以,谁让我败在刘金定手了,不该把我爹也连累上。你刘金定就该向我赔礼道歉。不但不道歉,你也瞧不起我,将来成亲我得受你一辈子气!你有能耐你呆着,我不高攀。再者说,我父和他爹当初交战,刘大奈不记前仇,我爹能不能忘了当日之恨?如果我爹怀恨在心,不答应这门亲事怎么办?我是背母私逃离开京城的,我在中途收了媳妇;带个女子去寿州,好说不好听。人该说了:没等打仗,半道收个媳妇,真没出息!得了,这个媳妇我不要了。到前敌打完仗再说。又一想,不要不行,明天她要和我一起走怎么办?……有了,我从京城就是偷着走的,今晚还是老办法,偷下双锁山。明天刘氏父女得信,我也走远了。对,就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他到外边见着喽兵,打听战马拴在哪里。喽兵把他领到槽头,看准了地方,又回到书房,熄灭灯光和衣而卧。

再说刘金定,她知道高君保生气了,也不放心,派春兰到书房看了两次,回来报信说高少爷睡着了,金定这才放心。想到明天就要离开父兄奔前敌,又高兴,又舍不得,叫丫鬟为她准备衣服盔甲和应用的东西。女孩家临出门麻烦事多,这个也带着,那个也带着。春兰要跟着,夏莲也要去。

金定说:“我去打仗,也不是游山玩水,到疆场路途遥远太辛苦,别去了。”

“不行!你跟高少爷走了,就不要我们了?我们离不开你,你上哪儿我们跟到那儿!”

金定说:“好,都去吧!到前敌受罪可不许后悔。你们赶快收拾东西。”

“哎!”四个丫鬟高兴,到外边叫喽兵套车辆,连夜装车。女孩家脸向外,要到婆家去,从娘家往外拿可舍得了,就差没把房子搬走,装了十辆大车,其中有五车粮草。他们从二更忙到四更半才算收拾完。

刘金定休息一会儿,天色大亮。刘大奈和刘虎在大厅设酒宴为小夫妻饯行。刘金定满面春风到前厅和众头目辞行。等了一会儿,不见高君保,刘金定沉不住气了,叫刘凯到书房看看。刘凯去了好大功夫,满头是汗跑回来报信:“小姐!可不得了,高少爷不见了,马匹兵刃全没了,我打听守寨的人,不到四更,高少爷出去,他说睡不着觉,下山压压马,出去一直没回来。我到书房看看,没留字柬,只找到小姐您的这根银鞭,这鞭物归原主吧!”说完把鞭递过去。

刘金定接鞭在手,又气又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银牙咬得“咯嘣嘣”直响:“高君保!负义贼!你是假意应亲,欺骗于我,留下银鞭,退掉婚约,要笑我刘金定!你家姑娘不是好惹的,我要赶奔前敌,找到你高君保报受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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