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回 走线锤锤打佘表 晋阳城城外观阵（1/2）

佘赛花进城，劝父亲弃关逃走，老佘表不听劝，当着女儿的面大骂杨衮。正这时，守城军卒来报：“火山王在城外叫阵，叫您老火速出马交战！”

余令公一听，气贯斗牛，带着佘龙、佘虎，点齐人马，响炮出城。

自从余赛花离开营盘，进城以后，杨衮坐卧不安，就怕佘表翻脸把儿媳妇给扣下，不让回来。杨继业身上带伤，哼唉不止，更是火上浇油，冰上加霜。高怀亮还在一旁煽风吹火，杨衮实在等不了啦，要过链子锤，带杨继康、杨继凯、高怀亮到佘塘关下叫阵。

佘表来到城外，两个亲家见面，比仇人还凶。杨衮问：“佘表，我儿媳赛花呢？”

“在我家里，她被我留下，不回火塘寨了。”

“凭什么留我杨家媳妇？”

“她是我女儿。”

“你女儿已嫁到杨家，是我家人。”

“她是我闺女，女儿我留下你管不着！”

“佘表，我看你是横不讲理，欺人太甚！我儿子杨继业再不好，他是晚辈，打狗还得看主人！”

“你好？教子有方，叫儿子打老丈人！”

“他是偷着来的，老夫不知道。你一点面子也不顾！”

“对！就是不顾。人也打了，佘赛花我也留下了。你能怎么样？”

“我要为我儿报这一鞭之仇。”

“杨衮老儿，杨继业帮大周打我佘塘关，你不但不责备他，还要纵子行凶。别人怕你我不怕，单找你这有棱儿有刃儿的碰。”

说完，举起合扇板门刀，奔杨衮劈来。杨衮双手阴阳把，抓住刀的两头，用力去封，“当啷”一声，把刀磕出去。二马盘旋，打在一起。两员老将一交手，疆场可热闹了。佘氏弟兄替父着急，怕不是杨衮对手；高怀亮倒乐了：总也没看见过我爹打仗，今天可开眼了。火山王这口刀，舞动如飞，运用自如。别看这口刀分量挺重，在杨衮手里，像使切菜刀那样容易。

赵匡胤领全营众将也来助阵。他来干什么呢？就等杨衮赢了，好叫众将冲过去，得下佘塘关。

那位说：杨衮来了，赵匡胤怎么不过去拜见呢？因为杨衮到这儿，自己单扎营盘。派杨喜把继业、怀亮找走，不来见周营众将，赵匡胤就明白了，杨衮是刘崇大臣，人家不愿保周，不进周营也是避免口舌。如果我们去找人家，容易给火山王添麻烦，叫刘崇知道，再生疑心，杨衮能招来杀身之祸呢！你想呀，佘表和杨衮是同殿称臣，杨衮到周营，就等于投降。叫余表告一状，杨衮也受不了。那就等于吃王莽饭给刘秀干活，还不抄家呀！所以，赵匡胤不去见杨衮。但是心里有数：杨衮跟自己挺近，汜水关铜锤换玉带，那柄锤，我派人送东京去了。杨衮为儿子打佘表，实际也是为周营帮忙。何必把事情都说出来呢？所以，赵匡胤在一旁等待良机，好夺下佘塘关。

再说两员老将交战，真拼命了。都是成名的老将，谁也不服谁，谁都怕输，当众打脸栽跟头，这才叫“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战了八九个回合，不分胜败。

佘表心想：别看杨衮年纪大，精神不减，刀法比我高，光用刀法赢不了他，使我的走线鞭吧！输赢胜败，在此一举。打主意，佘表找机会，二马错镫，佘表一看够了步数，刀交左手，右手取鞭。使暗器关键在“取”上，佘表半遮身取鞭，一般人看不出来；可是瞒了别人瞒不了杨衮，因为杨衮久使暗器打人，今天他看佘表拧身，要拿鞭了，也急忙把刀横担在马鞍鞒上，伸手从鹿皮囊内取出链子锤。鹿皮挽手套好，抓住锤头，那佘表拿出链子鞭，一回身，“唰！”把鞭扔出去了。

就在他一回身，杨衮一抬手把锤打出去，这招叫喜鹊登枝，走线锤和走线鞭在空中就碰在一起，就听“仓啷”一声，赵匡胤等人吓得一闭眼睛，心说：这两个人真够厉害，人和人打，兵刃和兵刃撞，能怎么样？

佘表和杨衮各收链子，老佘表把鞭收回来一看，“啊？”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九节鞭在第四节上折了，叫走线锤给磕断了，剩半截了。“啊！”佘表心痛东西，二目发直：我这辈子功夫叫他破了！老佘表也糊涂了，东西坏了，你倒是快收回去呀！不，站在那块抖搂鞭：“呜呼呀，哎呀。”

他正哎呀呢，杨衮一甩手走线锤到了，“啪！”正打佘表的左肩头，余表的膀子快要被砸折了，他这回顾不得走线鞭了，拨马往回跑：“儿呀，快跟为父逃命去吧！”佘龙、余虎调头跟着跑。

赵匡胤一看杨衮赢了，高喊：“三军儿郎，随本帅杀进佘塘关！”

“冲呀！”周朝兵将奔佘塘关冲过去。

兵败如山倒，佘表看关城保不住，弃关逃走，父子三人金命水命不顾命，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地，回头看看关城掉下了眼泪，摘盔卸甲包好，挂在得胜钩上，家也不能回了，怎么办？奔晋阳吧。

书要简短。这一天父子三人到在晋阳城外，佘表带住缰绳：“儿呀，别进城了。你们俩远遁他乡，逃命去吧！”

“爹，这是为什么？”

“为父乃汉朝老臣，为国忠则尽命，佘塘关失守，就该与关同休。现在为父逃到晋阳，刘王爷非杀我不可，你们俩跟我去，也得项上餐刀，不如逃走，好接续佘家香烟后代。”

佘虎说：“不！我们哥俩不能走，跟您一块进城见王爷，城池怎么丢的？不是倒卖，不是没守住。是杨衮吃里扒外，带他儿子打佘塘关，你的走线鞭叫杨衮给破了，才丢失关城。咱到晋阳状告杨衮，卖国投敌，保了大周，刘王爷不会怪的。”

佘表想了想说：“也对！这口气真没法出。刘王要把杨衮抓住，也算报了仇啦。”

佘虎说：“咱家全扔城里，能不能被害？”

佘表说：“有赛花在家，不会出错。即使有危险，着急也没有用，先顾燃眉之急吧。”拉马进城，也没休息，直接奔午门外，将马拴好。整整衣襟，来见守门的王官：“众位，请转奏王驾千岁，就说佘家父子求见。”

“请余令公等一会。”说完殿头官奔银安殿。

今天，北汉王刘崇正在银安殿议事。刘崇是后汉刘知远的叔伯兄弟，刘知远封他为王，守在河东。这个人文武全行，治国有方，又会用人。他手下有三十六座山，四十八座寨，十二家令公，文官大丞相欧阳芳足智多谋，武将河东大元帅白从辉、镇京帅呼延凤。河东兵精粮足，治理很好。他错就错在他无故地要叔报侄仇。他侄子刘承佑一死，江山归给大周，刘崇就不服这口气，向大周打去战表，要灭周兴汉，替他侄子刘承佑报仇。结果，失去天井关和汜水关。如今佘塘关失守，白从辉要复夺天井关，不但没成功，反而损兵折将。现在这些败将全回到晋阳，君臣正在银安殿商量退兵之计。

正这时，殿头官来到银安殿；“启奏王驾千岁，今有佘塘关令公佘表父子三人，要上殿见驾，现在午门外候旨。”

刘崇说：“宣他上殿！”

“是！”殿头官往下传旨：“王爷旨意下，宣佘表父子见驾！”

“臣，遵旨。”佘表答应一声，领两个儿子来到银安殿，头都没敢抬，跪在丹墀：“罪臣告见王驾千岁、千千岁！”

刘崇一看佘表，二目无神，满面灰尘，胡须全打卷了，眼窝深陷，哥俩趴在地上不敢拾头。就知道佘塘关完了。“老爱卿你老何罪？”

“千岁，臣将余塘关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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