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回 刘大奈设巧计偷营 高怀德白沙滩救驾(1/2)
赵匡胤和高怀德正在帐篷里说话,外边有人喊:“好哇!赵匡胤,你敢蒙君作弊,窝藏国家罪犯,还想逃走,我看你往哪儿跑?”
就这几句话,吓得赵匡胤魂飞天外,抽出防身宝剑,准备要和来人拼命。高怀德吓得紧握双拳,要以死相拼。赵匡胤指指床底下,使了个眼色,高怀德钻了进去。
这时,帐篷门一开,从外边走进一人:四十多岁,中上等身材,面似冠玉,眉清目秀,三绺长须,头戴诸葛巾,身穿青道袍,腰系水火丝绦,青中衣,水袜云鞋,手拿羽扇。赵匡胤一看:“是你?”谁呀?正是护国军师老道苗光义。
苗光义说:“赵元帅,你拔剑要干什么?”
“不做什么!”
“你屋子里的人呢?”
“没别人呀!”
“别装了。隔墙有耳,你们说话我全听着了,你别跟我转圈子、玩门子,我是干什么的你还不知道,半辈子净糊弄人了。你窝藏天子的仇人高怀德,明杀暗放!走,见万岁去!”
赵匡胤心想:怪呀!高怀德在屋中谁也不知道呀!苗光义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准是打的诈语。“军师别开玩笑了,高怀德不是死了么?”
“他死了,你妹妹怎么办?”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得了吧,赵元帅!你别跟我转圈子、绕脖子,我是干什么的?跑江湖、算灵卦,专门糊弄人,你还糊弄我?你这是如来佛手心里栽跟斗!”
“军师你——”
“赵匡胤,我拿你当知己,你把我当成外人,你瞒别人去,可瞒不了我。在暗中我给你帮了多少忙?高怀德在校场,不是我给他讲情,早叫柴王杀了。高怀德当马夫,几次叫柴荣碰上,都是我从中打马虎眼才没露。方才在主公面前,我拿话点你,你还不明白,你还不说实话。走,咱们面君去。”
赵匡胤一看人家都知道了,瞒着也没用了:“军师!我不是和您隔心,我也不知道哪头炕热,叫你知道好,不知道好?我藏高怀德有蒙君之罪,可我们是亲戚,我认可;再把军师连累上就不好了。”
“别说了,你想把他藏到哪天呀!早晚得露馅。一旦露了,柴王非杀不可!应及早想良策。”
“我一点主意也没有,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今天我来就是为这个事。天井关你不用犯愁,你有高怀德这个撒手锏怕什么?”
“他的能耐倒不小,可万岁记恨前仇,高怀德要一露面,我和他都活不了呀!”
“这么办,你把他交给我,跟我几天,我就有法叫他拨云见日,白蛇变金龙!”
“我多谢了。”
“快把他请出来吧!”
赵匡胤冲床底下喊:“妹夫,是自己人,出来吧!”高怀德从床底下钻出来,赵匡胤给引见:“妹夫!这就是我常说的能掐会算、足智多谋的苗军师!苗先生有未卜先知之能,善晓过去未来,不亚于三国诸葛武侯,敢比周朝姜尚,校场上你能脱险,多亏他呀!”
“多谢军师救命之恩。
“无量天尊,免了!高将军这几个月叫你委屈了。”
赵匡胤说:“妹夫,军师要给你帮忙,你跟他去吗?”
“我听兄长的。”
“去吧!”
苗光义说:“你给他准备一副盔甲,备一匹战马和吃的用的!”
“他的马和枪、锏我都带来了。”说完取出来,又叫中军准备粮袋、水袋、酒袋,牵过马,挂上枪,带着锏。苗光义说:“跟我走吧!”
赵匡胤说:“军师!你说清楚,把他带哪儿去,干什么?”
“天机不可泄漏。得了,你是不放心,我可不带了。”
“放心,放心!”就这样,苗光义把高怀德带走了。
等他们走后,赵匡胤可真不放心了,暗想:说了半天,苗光义也没说怎么打天井关呀!事情没说清,还把高怀德带走了,真出点错可怎么办?他翻来覆去地合计,派人到苗光义帐篷去找,帐内没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凭天由命吧!直到二更后,赵匡胤把诸事安排好,才休息。这一天太累了,他和衣而卧,倒下就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工夫,猛然被炮声惊醒。赵匡胤连忙坐起来,侧耳细听,就听外边人喊马嘶,炮声不断。“杀呀!”“拿呀!”“别叫柴荣跑了!”赵匡胤吓坏了,下了地蹬上靴子,伺候他的两个当兵的跑进来:“元帅,可了不得了!外边火光冲天,咱的粮垛帐篷都起火了,天井关兵马偷营劫寨,杀进连营。”
“唉呀,这可糟了,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呀!万岁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快!给我准备马,抬兵刃!”
赵匡胤顶盔挂甲、罩袍束带,浑身收拾好,来到帐外,纫镫上马,往营里一看,四周围杀声震耳,火光冲天,前边乱成一锅粥了。
怎么回事呀?白天花刀令公刘大奈和金叉天王丁贵打了胜仗,回城后把张光远、罗延西掐监入狱,然后犒赏军兵,喝庆功酒,城里是一片欢腾;杀猪宰羊,击牛棰马。天至掌灯时分,酒至半酣,刘大奈把丁贵找到书房说:“周兵远路行军,不打自乏。白天咱们打了胜仗,周营士气低落,咱何不乘他兵力不足、军心惶惶,今晚来个偷营劫寨,杀他个片甲不留?要能活捉柴荣岂不是奇功一件?既能免去干戈,又可在刘王面前请功受赏。”
“他要有防备怎么办呢?”
“不会的,他们太狂了,到这里没歇兵就开仗,说明他没把我们弟兄放在眼里,咱们趁他不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啊!真能成功,咱弟兄可露了脸了。”
“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腿上有伤怕什么,坐在马上不要紧。”
“叫军兵别喝酒了,免得误事,现在睡觉,三更天出城。”
命令传下去,军兵准备偷营用的东西,这哥俩也休息一会儿,二更过后,把队伍召集在一起,一万五千人,余者守城。偷营的准备好草把子、火柴、无头箭,人要衔枚,马要摘铃,不响号,不放炮,马蹄子用布都包上,不出动静,偃旗息鼓,放火箭为令,一齐冲杀。开开南城,队伍出城后,直奔周军大营。
刘大奈把这一万五千人分为三路:左右各三千是从两侧进去,专管放火,惑乱军心;当中队伍直奔中营杀去,丁贵抵挡赵匡胤,刘大奈对柴荣,都安排好了。刘大奈和丁贵走在最前边,一共相隔二十里,等到走出十里了,往前看去,周营营门,灯笼高挂,在风中摇晃,忽明忽暗,营门有三三五五兵丁把守,一无巡逻走筹之人,二无梆锣之声,里边静悄悄的。原来周营无有戒备,军卒正在熟睡之时。
刘大奈喜出望外,叫左右翼的副将从两侧过去,周营还没有动静,刘大奈传令:“出兵!”一支带响的信号腾空而起,天井关兵马一齐冲向周营:前队的挑翻丫杈鹿角,翻过壕沟,冲下营门;左右军卒,从两侧冲过去,往营里扔草把子,上边都带着松香,然后把带有火柴的无头箭,射向草把子,只要射中,“噗”地就起火,两边六千人都放火那还了得,立刻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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