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另类教育（2/2）

方明澈道：“路已经给你指出来了，只要好好读书，以后就能自己做主。想要什么，都有能力自己去获取。”

方健点头不已。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先想办法把那5块钱的奖学金拿到吧。”

“嗯嗯。”

回去之后，方明澈把书交接给村支部办公室的人就没管了。他要带着几个孩子回去吃午饭。

听方母说韩平和方明成之前来过，还说等他回来了要再来。他点点头，“哦。”

方母道：“看他们好像找你有什么正事的样子。”

“应该是想跟我去首都发展。”

“村里那么多人，你可管不过来啊！”

方明澈道：“肯定管不过来，所以我说旅行社要求懂英语或者驾驶。他们有心，带去也无妨。旅行社里，我也得多些自己人。”

方母听到这里点点头，“这样啊，这样倒是可以。唉，你大哥”

“先让他种几年田吧，如今外头也乱。过几年好些了再说。”

这几年，其实大哥这样的老实人留在村里消消停停的种田是最稳妥的。而且，十里八乡都知道他有个能干的弟弟在首都，也就不会有什么人针对他了。

关键就是老头子和大哥种了这么多年的田，现在包产到户，不让他们体会一下大丰收，他们肯定不甘心。

方母想了想，外人都管，总不可能不管他亲哥。于是道：“好，都听你的。”

老头子说明澈站得高、看得远，大方向上听他的没错。

吃过午饭，韩平和方明成果然又来了。得到方明澈的准话他们道：“我们这就去想办法学开拖拉机。”

这个不麻烦，支书那里只要给钱，就可以借用拖拉机和拖拉机手。他们两个凑钱，在空地上跟着拖拉机手学。

村里很多人也看到了，他们就明说，“我们想跟明澈去首都。但他那里只要懂外语或者懂开车的人。我俩就想学学开拖拉机。”

像他们这样舍得离乡背井，离开父母妻儿的人还是不多的。

譬如拖拉机手，他其实也是方明澈远房的堂弟。但他是村里的的拖拉机手，这是仅限于大车司机的好工作。而且，他只跑跑县城，安全极了。他就不愿意千里迢迢的去当盲流。

还有，马保国也不愿意去。他是很稀罕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后头这个虽然不像吴丹读书识字，但对他是一心一意的。不会能回京了，就立即离婚甩了他。他儿子就快出生了！

而且，吴丹能按月寄10块钱回来，现在过得应当相当好。他肯定不愿意去见到她。

还有另外一些人舍不得掏钱学拖拉机。支书收钱可不便宜！而且，就是学了，方明澈又没给他们许过什么话。他那里就是需要司机，也要不了多的。

他亲哥都没去首都呢，去了也未必就全是好事。

之后方明澈就很闲适在家待着，颜颜每天和康康一起到阅览室看书。方健和方芳还需要帮忙摘茉莉之类的，他俩是成天没事的人。

阅览室里最多的就是他们这种幼童。大家进去排排坐的看小人书。反倒讲农事等类别的书籍，暂时还没什么人问津。

大家伙儿都在田里忙着呢。唯一的出借记录是一本讲养鱼的，被承包了村里池塘的人家借走了。

嗯，方明澈成天不下地干农活，不过大家对此都挺习惯的，也没人说什么闲话。他从读书的时候就不用干活。如今不管是给家里还是给村里都是出了大钱的，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故乡的山水很美，等太阳下山了，他就带着颜颜和康康去屋后山坡上坐着、躺着。看白云悠悠、听流水潺潺。有时候方健和方芳也会一起来。

袁淑芬做好饭，对着屋后山坡上喊一声，大家就回家吃饭。

方健将来想过的日子具象化了，他就想过他幺爸这样的日子。要过这样的日子，幺爸给他指的明路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天，又有人来找方明澈。来人自我介绍，“我叫徐盛，是方老师从前的学生。”

方明澈这会儿不在家，带着女儿和侄儿、侄女河沟里用撮箕撮泥鳅去了。

颜颜回来这几天，玩疯了！她觉得乡下好好玩哦。

方父听着徐盛这个名字挺耳熟，然后看对方穿得体体面面、还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明澈出手电子表的那个学生。

“哦，你进来坐吧。你们方老师带着几个孩子撮泥鳅去了。”

徐盛失笑，想不到方老师如今还有这样的童趣。

方父觉得这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人家在黑市做生意的，估计也挺忙。就招呼隔壁的小娃子帮他去喊一下人。

对方这段时间吃了不少颜颜分享的首都带回来的零食，麻利的就跑去了。

方明澈他们五个，这会儿都打着光脚板，裤脚高挽着在河沟里，脚趾缝里都全是稀泥。颜颜一开始还稍微淑女些，还戴着带回来的遮阳帽，基本不下水。

后来帽子也懒得戴，这会儿快太阳快下山了。农田里的人都不戴，她就不肯自己戴了。至于下河沟，如今也成了家常便饭。

这会儿方明澈听说有他的学生骑着摩托车来找，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能是徐盛。如今乡下人能买得起自行车的都少。他知道的、有摩托车的就是徐盛了。

回来一看果然是他，方明澈高兴地道：“怎么想起来看我啊”

徐盛站起来，“听说老师能开到介绍信，想跟着去一趟首都。”

他要去打通北方的进货渠道。原本正要托人搞介绍信，听说方明澈回来了，便找上门来。

去年卖电子表的事，方明澈其实是要承徐盛一个情的。

第一趟，可以说是徐盛报答他当初给徐妈妈垫钱治病的人情；但第二趟在年后，电子表其实不太好卖了，还是都给他接收下来。这就占了人家的流动资金。原本这些钱可以用来进一些更好卖的货的。

不过那些货，方明澈就不太好带了。只有电子表，又贵又不占地方。电子表刚出来的时候很受追捧，价格都快和普通手表相当了。是过了些年头价格才被打下去的。

所以这回，徐盛找上门来，方明澈肯定是一口答应下来。

所以等7月22号方明澈离开的时候，就有如下人员要跟着他走：方健、方芳、二伯母、方明惠、韩平、方明成、徐盛。

支书给所有人开的都是探亲的介绍信。但韩平其实是访友，不是探亲。

支书说‘介绍信没有访友这个选项，就说你是表亲好了。那么一群人，也不至于非得让你证明这一点。’对徐盛也干脆这么处理的。

嗯，支书开的这个介绍信是方便众人在首都待着的。买卧铺票嘛，是方明澈拿他带回来的、盖了公章的空白介绍信自己填写了去买的。

方明澈买了四张卧铺票，他带方健、方明惠带颜颜、二伯母带方芳，徐盛自己一个人。四张票在一处，二伯母和方明惠都是下铺，他和徐盛中铺。

至于韩平和方明成，他们的路费肯定自掏腰包。所以，哪怕有机会买卧铺，他们也选择的是同一辆车次的硬座。只不过东西都在卧铺这边，这边安全许多。

一共有九个人，方明澈通过二伯的关系在县城包了个12座的面包车送他们上去。多出来的两个位置就用来放行李。这样就方便多了。

硬座的两个是年轻人，不用管。卧铺这边一老三小，但好在有明惠和徐盛。所以一路上还是挺轻松的。

等火车抵达首都已经是7月24号下午四点多。

这会儿旅行社的商务车还在接送游客，还是只有皮卡来接。前头五个位置，孩子放腿上、挤一挤。不过韩平和方明成还是只有去车厢里。

等车子开到小偏院，大伙儿下了车。

林嫣抱着儿子迎出来，“二伯母、明惠、明成、韩平，还有我们颜颜、畅畅的哥哥、姐姐，都快里头请。”

林母已经回家了，外孙这都满两个月了。林嫣一个不上班、不做饭的妈妈自己带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林嫣还是只能抱着儿子，小家伙白天还是离不了人抱着。

方明澈搁下行李箱，便去拿脸盆打了热水端出来，让众人拿自己的毛巾洗把热水脸。

这会儿还早，明峰哥和嫂子应该要等方桐放学一起过来。

韩平和方明成之前在路上就表态他们不怕，可以住正房西屋。

韩平是真不怕。他小时候挨着奶奶睡，结果奶奶半夜走了。他早上起来也没怕，还跑去喊爸爸、妈妈。方明成也说没事儿，老房子哪个没死过人

所以方明澈就给林嫣打电话，让她安排人把给西屋添了张大床，先安顿这俩住下。

至于方健，他就住颜颜的房间。颜颜则和方芳一起住父母以前的房间。方明澈以后就搬到正房东屋住了。

徐盛，方明澈肯定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去住招待所啊。他安排徐盛住高翔旁边的房间。

那个房间不是前些天空出来了么。但是吧，高妈妈那里确实不同意现在就把小谢的妹妹接来照顾自己。等小谢怀孕了，这么操作她没意见。

但现在小谢想把妹妹接来顶自己那一角，自己去旅行社上班，高妈妈没同意。

哪怕是高翔说了又说，她也不同意。当初能让小谢进京，不就是为了照顾自己么。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嫌自己啦

这思想工作没做通，方明澈就干脆让林嫣去把那个空间先租下来了。他的本意是给韩平和方明成住。现在嘛，就让徐盛先住着。那里也是让刘青峰他们帮着打理好了。

这会儿大家洗了脸，就先坐着歇歇。颜颜他们三兄妹先轮着去洗澡，然后才是几个大人。

二伯母和明惠就准备等吃了晚饭，去明峰哥那边再洗。这会儿先擦擦就好。

方明峰他们一家三口五点半到的，然后就准备去吃晚饭了。

林嫣告诉方明澈，“这半个月，王德显天天回来他妈这边吃晚饭，杨梅两个周日也过来了。”

街坊邻居肯定都知道王德显平常没回来得这么勤，肯定是受方明澈所托。

大杂院众人是一股力量，王德显代表的又是一股力量。

今天方明澈回来，王德显也过来了，总要交接一下。

“喏，你的妻儿完好无事的交到里手上。”

方明澈笑笑，“谢了。”

“你到底防着谁啊”

“人家没做什么，我就是个预防。就不要讲出来了。”

王德显也不是完全没数，“算了，你不讲就不讲吧。这就要吃饭了是吧，我去叫一声秦华。”

秦华尤其喜欢参加这样的聚餐活动。他虽然嘴上嫌弃她十处打锣九处有，但还是挺疼这个妹子的。

等秦华跟着出来，立即和颜颜凑到了一块儿。

方明澈戏言，“她俩是忘年交。”

一个五岁还差点，一个快十三岁了。这都跨越儿童和少年的界限了，完全可以算忘年交。

颜颜给秦华介绍方芳，“秦华姐姐，这是我堂姐方芳。”

方芳便也大大方方跟着唤了‘秦华姐姐’。

去年回家，方明澈都给侄儿、侄女各置办了两身衣裳。今年还要带他们来bj，肯定更不必多说。

方芳这会儿穿的就是和颜颜一套的、用透气的布料做的短袖和到膝盖的短裤。是方明澈在裁缝范驼儿那里扯布给她们姐妹做的。

颜颜带回去的衣服，不分男女那种，好多都留给康康穿了。她明年夏天就穿不了，但康康比她矮一截，还可以穿。

秦华笑道：“方芳，你好。你长得好像明澈哥啊！”

周围大多数人管方明澈喊‘方老师’，她一直是喊的‘明澈哥’。方明澈跟她哥的关系好嘛。

方芳听得一愣，你喊我幺爸喊哥啊

颜颜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我们大人、小孩是分开论的。”

王德显也在和方健说话，“小伙子长得不错嘛。其实你们家的人长得都不错，之前那个叫康康的小家伙也是。”

方明澈道：“我们家族基因好，遗传的。”

说到这里又有些觉得王德显真是没有继承到他妈的美貌。

不过他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姨妈好像长得也不咋地。那他妈就纯是基因彩票了啊。

就上回嘛，听说王德显的这几位长辈来了，方明澈就忍不住站在胡同口瞅了瞅。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所以，好像王德显没继承到基因彩票也不算奇怪。但人家秦华就长得挺好的，关键人家爸爸也长得好。

大家伙一起去吃晚饭，把高翔和玲子也叫来了。

“发往东京的那批货，昨天就发出去了。这会儿应该吴明举都快收到了。他说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了，问是家里派个人过去还是在那边现招人。我想着你给下头的人许的，做得好的有机会驻外，就说这边派过去。是派谁”等菜的时候王德显道。

隔壁桌的韩梅竖起了耳朵。日语组的人少啊，而且吴明举已经派往东京了，崔英奇无论如何不能再过去。

于私，人家都准备要结婚了。肯定不好这时候派人家出去；于公，旅行社日语组需要一个挑大梁的组长。不然怎么继续教人日语，发展新人

所以，剩下竟然只有秦天和韩梅了。韩梅的心砰砰的跳。

方明澈道：“我明天和秦天谈一谈，看他愿不愿意过去。”

旁人估计是愿意去挣这个高工资的，但秦天还需要说服他家爷爷才信。

韩梅有些失望，但想想自己才入职无事多天，甚至还拿着30一个月的基本工资，也确实是只能排秦天后面。

不过，虽然基本工资不高，但这回发往东京那批货只要能顺利收到尾款，姐夫许诺了会论功行赏的。而且往后如果这样的生意能源源不断，那可就太好了。一直会有一份奖金拿的，比当初进了英语组还强。毕竟邱音那边还没有订单传回来。

吃过晚饭散了，王德显道：“行，我功德圆满要回去了。”

方明澈道：“我再过半个月，还不是又要去东京了。秦天那里，办护照、签证来得及么”

王德显道：“半个月可以的，你们一起过去正好。”

方明澈对司机组的组长小沈道：“接到吴明举收到货的电话，就赶紧过来说一声。”

三个司机差不多是前后脚来的，小胡其实要早一些。大家表现差不多，但小沈过年值班了，所以升职上头有倾向性。就是小沈先升上去。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