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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白骨精,却爱上了金蝉子(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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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离开,我却羞愤伤心。他的空明,衬出我的痛心。

我知道已有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五百年修为确实伤不到身体,却能伤心。

次日起,他不再看我,他的赤脚轻快而决绝。

远处那树繁花落尽后,我听说一件事:金蝉子因为狂傲不驯、薄鄙天地,被谪贬到人间,需历经磨难,才能得回他那千年修为。经过菩提树下的人眼神更加沉静;而我,则下决心下凡界去找他。

事情总是这么微妙,如果他不被贬谪,我就只能在这菩提树下,度过一日复一日。

可他的贬谪,却让我的希望如死灰燃尽绝处逢生。百花落尽春无尽,我相信那新天新地,金蝉子当有所不同。

他们都劝我,五百年的修为,不要浪费。下界为妖,所有的努力,就付诸流水了。

可五百年修为在他面前不,不过弹指一挥间。

所以我在这里——---白虎岭,他贬谪为人历经磨难必会经过的地方,等了一百年。

落草为妖,尘土满面。世人传说我吃人伤畜,妖精耻笑我食古不化。

却有谁知道,我曾在那菩提树下静坐五百年,遥遥指认远处的繁花。

这天,不过是个平常日子。

我在山中落寞而坐,不远处有马蹄声入耳。振身而起,我的心被某种莫名的东西牵动。

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可这马蹄声却渺远而又亲近。

我站在洞口遥望,缓缓而来坐早马车上的身影——象牙般皎洁的脸庞,秋水般的眼睛……我突然腿发软,双眼涌上泪来——是他。等了一百年的金蝉子。

他的身边却围绕了三人,形状各异,神色恭谨。其中一个一双锐目,让我惧怕。

好在他们停下,那人交待几句,转身离去。只剩余两人围绕着他倚树而坐。

微风轻拂,他的裟衣宽大而飘逸。恍惚间,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还等什么呢?我摇身一变,回到当年模样,翠黛柳眉,银星杏眼。

再一想,不敢莽撞,手上变了提篮,款步而出,手心渗汗。

金蝉子,你可还记得我?

走到近处,他却不看我,反而那面目狰狞的身边人过来搭讪:“姑娘这是往哪里去?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我从篮中捧出瓦罐,直送到他面前:“这是米饭面筋,送来给您的。”捧着罐子,我的手在发抖,簌簌。

他终于抬眼,清透的眼睛,只一眼,我已经知道,他认得我。那目光如同一百年前一样,清凉而悲悯,却也让我心骤然沉到谷底。

瓦罐被他身边捧去狼吞虎咽,我站着手足无措。

原以为是段水到渠成的因果,却不料他还是这样的神色,与一百年前并无不同。

“你仍未从魔障中出来。”他叹息。

未及答话,突然一阵劲风自上而下。我慌忙闪避,才发现先前离去那人竟又回来拿了棍棒要打死我。

“妖精。”他喝。

我心里一酸,不,我不是妖精。摇身离去,地上是幻化的肉身,我在空中,俯眼可以望见金蝉子的目光随着无形无状的我,仿佛仍能看见。

回到山洞,我惊魂未定,更深处是痛。一百年前他踏露而来的样子出现在眼前,那双眼睛。

一百年后,他仍是他。

一成不变的绝望。

但我不甘心,第二次我幻作妇人、第三次幻作老者,仍到他面前。

我等了一百年,我在菩提树下见他回眸而笑,我要他正眼看我,没有悲悯,只有爱情。

我放弃了一切做妖精,只为了那卑微的爱情。

金蝉子,菩提树下踏露而来的金蝉子。

可我失望了,在三次他看我的目光澄明如镜后,在三次他说我陷入魔障难以自拔后。

他身边的人对我越来越防备,我逃离的姿势越来越仓促。终于第三次,他对我多说了一句话。

“你还是不识本心,纠缠过去。”

我看他:“你呢?你识得本心了?”

他敛目:“是,我已经知道心如虚空。”

“可是金蝉子,”我注视他,“我的本心,不过是为你。”

身后又是劲风,第三次了。摇身躲过,对我本是轻而易举。

可我不。一百年的等待,到现在,我的心已如槁木死灰。

我倒在地上,却并不痛苦,甚至听见他凄厉的喝声:“你何以下这样重手!你明知她不是妖精!”他俯身看我,眼里清亮的那些,可是泪吗?我知道我要死了,死后回到原来的样子,一截小小晶莹的骨头。

“你怎样?”他握我的手。

他的手冰凉柔软,我摇头:“并不比你踩我的那下更痛。”

我第一次握紧那手,相隔一百年在碰触到的,有细长手指的手。

在他清凉而悲悯的目光中,我渐渐感到疲累,元神寂灭。这就是死了么?我不知道。

我所不知道的,是这之后,白虎岭渐渐开始又有人烟。迁居的人都搬回来,为除了妖精额手相庆,为打死妖精的英雄欢呼,进而鄙视那个肉眼凡胎不识妖精反而斥责英雄的金蝉子。

还有我不知道的,从那以后他们都叫我白骨精。

若我还能听到,我定要反驳,因为我不是。

(非天使:在网上找金蝉子的资料,想为以后败坏唐长老的名声做些准备,结果发现了这篇文,不知道作者是谁,我跟人家比,真是没脸见人了。转来跟亲们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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