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白骨精,却爱上了金蝉子(转)(1/2)
我住在白虎岭,方圆百里都无人烟,因为他们说,我是妖精。
山间苍翠满目,芳草连天,洞里却是寂寞无边。
我常常很就久不出洞口,看自己手臂上青青的颜色,脉络分明,隐隐然而的白骨森森。
不记得从哪一年起,远近的乡民各自奔走相告,说山里有个我,是只妖精。
每到夜晚,阴气弥漫,有凄厉的叹息声随风而走,让人心惊胆寒。于是渐渐地都搬绝了。
我的座下本来有些小妖精,却因为我禁止伤害人畜,本性被受缚,也都纷纷背着我逃走,所以如今偌大的白虎岭,只剩下了我一个,
做妖精,我是寂寞的。座下那些刚集些灵气的小小妖物也敢弃我而去,我把种种不许伤人,不嗜人命的怪癖传了出去,天下的妖精都笑着我的怪异莫名。
可人,人也都惧怕了我,莫须有的恶名从此跟随着我。
但是,惊扰他们的那些凄厉的叹息声,确是来自我。
每到夜里,我会任由胸臆间的戾气和怨气四散而出,在这峰岩见召云布雨的山洞里。
那是因为我痛苦。
我在等人,等他经过这里。
已经等了一百年。
我是个失败的妖精,从一百年前看见他那时起。
一百年前,当时的我还只是天地间一个具备人形的灵物,修行成女体后,漫满天地灵气。
带着五百年的修为,进一步成为了神,退一步却为了妖。神仙们巍峨的目光让我敬畏,我在一棵菩提树下发愿,但求能像他们一样,慈悲而宽大。
那是段清朗的日子,天空澄明,大地广阔,我在溪水中看见自己的容色,欣欣然微笑。美吗?
这就是美吧。可依旧是转过身坐在菩提树下,做我今天的功课。
美于我,不过是给予自己简单的欢喜。
我羡慕那些已有大修为的人。常常看见他们的目光如镜,明亮却不见一丝波澜,脚底仿佛有莲花,
脸上的笑容高贵又疏离。每天的清晨,他们会从一棵棵菩提树下经过,只觉敬慕。
慢慢我注意到他们中间最年轻的一个,清瘦颀长,有娟秀的眉骨和细长的手指。
他的眼睛也很明亮,却如同秋水;他的笑容也高贵,却如春花。
每天朝露出现时,他夹在他们之中,来到我身边,物品便匍匐放在地下等他们翩翩经过。
我识得美字,我知道他比我更美。
原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那一天,他不小心踩到了我手指,只听轻轻地一声响。
他的裟衣抚过,我抬头看着他。他突然也停下,俯身看我。
“踩痛你了吗?”他关切地问。
“没。”我轻笑。修行了五百年的身体,不会这样不堪一击的。
与他同行的弟子们突然叫他:“金蝉子,快些罢。”
“马上就来。”他回应。
金蝉子。我抬头看他象牙般皎洁的脸。
“你在这修行了多久?”他问,目光里有好奇。
“五百年。”我轻声的答道。
“不算短的时间。”金蝉子轻轻叹息,“在这之前,你是什么呢?是一朵花?还是一只虫?”
我回忆良久,五百年前?那么久的一段时间。
“我是一段骨头。”我不在意的回道。
他先是惊异,继而轻柔的笑了,淡水色的嘴唇弯出好看的弧度。
“你呢?修行了多久?”我喜欢他这样的笑容,之前的五百年里,寂静的生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笑过。
“我?”他陷入沉默,“总有一千年了吧。“
我羡慕道。“一千年的修为,那该是什么样的境界。?
便看他静静看我一眼:“漫长,而且寂寞。”
他转身离去时,我看见裟衣下露出他同样是象牙色的脚,赤足。
所以刚才他踩到我,我并不觉得痛。
这之后,我天天都会等着他踏朝露而来,走到我身边,停下身和我说几句话。
有时候问我修为的进益,有时候指点我看远处的一树花。
我一日比一日盼着这一刻到来看着金蝉子颀长的身体裹在宽大的裟衣中,含笑向我走来。
这样我便会充满欢喜。
可为什么,我渐渐觉得神思沉滞,往日修行时空明心志消失不见,只觉得郁郁辗转?
答案在心底蠢蠢欲动仿佛怀揣着最矜持的一朵花。
这样的变化,明敏的金蝉子自然发现了。站在菩提树下,他轻轻开口:“你已镜陷入了魔障。”
一语被他道破,我索性破釜沉舟:“既然你那一千年也只是寂寞且漫长,那么金蝉子……”我停住不说。
“我觉得寂寞,是对无常的未知;我觉得漫长,是不识本心。"
他的目光清凉而悲悯,“不要枉费了五百年的修为,我的心中更没别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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