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鸹村魔咒（2/2）

李福甜被五花大绑地押了回来。山本次郎一听说这就金昌盛，马上对他进行审讯，可任凭小鬼子软硬兼施喊破了嗓子，他就是一声不吭；恼羞成怒的小鬼子又让群众指认八路军，不说就用枪托子往死里打；李福甜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小日本。灭绝人性的鬼子兵竟对李福甜开始了酷刑：“压杠子”、“灌凉水”……不一会儿，就把李福甜的肚子灌得象鼓一样，这还不算完，一个鬼子兵还站在他的肚子上使劲地踩，一米多高的水溜不时从他的嘴里、鼻子里窜出来，李福甜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一时间，整个空场上鸦雀无声。金大成、李金莲和在场的每一位群众都亲眼目睹了日本鬼子这令人发指的暴行，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却敢怒不敢言，不忍再看，也不敢再看；只能用愤怒的心记下日寇惨无人道的罪行……

此时，李福甜早已人事不省，奄奄一息。

山本次郎的翻译官山田太郎摆了摆手，鬼子兵终于停下手来。随后，他俩领着几个鬼子兵举着松油火把走向人群，逐一观察大家的表情，想从胆小怕事的人身上打开缺口。

金大成的心里没底，觉得一阵阵发虚。一个鬼子兵过来了，又一个鬼子兵过来了，他们打量着这个发如乱草、脸似火燎、肩扛破鞋、身穿破袄、腰系麻绳，穷困潦倒的“东亚病夫”，觉得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能、目光呆痴的疯“老头儿”，不仅不会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而且简直是个难得的笑料、是个新鲜奇怪的玩物。两个鬼子兵彼此递了个眼神儿，大加“赞赏”的、笑嘻嘻的、不约而同的在兜里掏出糖果递给金大成，像对待动物园的猩猩和猴子一样热情高涨。然后，他们就避开金大成，继续察看其他人的表情。

金大成和王金花的打扮自然躲过了小鬼子的视线，他们在心里不得不佩服金昌盛的神机妙算。

最终，小鬼子们劳而无获，山本次郎恼羞成怒，“机枪的开火，预备……”

“慢！太君，不如这样……”陈麻子冲着山本次郎再次耳语。山本次郎一边点头，一边冲着山田太郎和那些鬼子兵打手势，“嗨，你们的，把他们统统地撵到老鸹坑里去，说出土八路下落的上岸，说不出来的统统的死掉！”

鬼子兵用刀枪和军犬逼迫着被他们拉出来的几十个青壮年，向着老鸹坑走去。

“嗨，刚才皇军说啦，你们谁能说出土八路的下落，皇军就饶谁不死，不然的话，你们就都死定啦！”陈麻子提高了嗓门儿，“皇军的问话你们听到了吗，你们都他娘的哑巴了吗？”

几十条汉子谁也不知道八路军的下落，只有金大成知道。可是，他更加明白，即使自己挺身而出，结果也会和李福甜一样，小鬼子、狗汉奸也不会相信，更不会手下留情，弄不好还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在鬼子兵的威逼和军犬的恐吓下，几十名青壮年被赶进了老鸹坑。愤怒的群众向着老鸹坑这边奔跑，被鬼子兵明晃晃的刺刀挡在了在后边。

老鸹坑里的水最深的地方达到几人深，而这些青壮年有的会凫水有的不会凫水。十几个不会凫水的青壮年没折腾几下就一个一个的沉到了坑底。会凫水的青壮年见状，一个个被吓破了胆，都拼命地往坑边上游去。可是，他们一爬上岸来就被小鬼子的刺刀和吃人的军犬撵回坑去。

“反正横竖都是死，冲啊，咱们和小鬼子儿拼啦！”活着的青壮年人人呐喊，纷纷地爬上岸来和小鬼子拼命。

这可惹怒了鬼子兵，他们疯狂地追杀这些手无寸铁的青壮年。有的被小鬼子用刺刀挑死在当场；有的被小鬼子用铁丝穿住胸膛挂在了树上；有的脑袋上被浇上汽油熬了天灯，有的被剁成了肉酱。有一个青年，被吃人的军犬活活的撕成了碎片。血淋淋的场面，是何等的凄惨。

被鬼子兵拖出来的漂亮姑娘媳妇，一个个被糟蹋了。

山本次郎在老鸹村烧杀淫掠，狼子野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和发泄。但不知何故，他们从汽车上扔下的一个大木箱子，得意忘形的离开了老鸹村。

然而，金昌盛和王队长带领的游击队员早已埋伏在山本次郎返回的路上。我游击队员打了一个痛快的伏击战，全歼山本次郎带领的小鬼子小分队，活捉了陈麻子。

五年前，金昌盛与陈麻子奇遇，买了陈麻子的德国马刀。此后不久，我八路军骑兵团与白吉会展开激战，正在放马的金昌盛遭到白吉会徒陈麻子的纠缠，于是双方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打斗中，金昌盛刀劈了陈麻子，得到了八路军的赏识。从此，金昌盛参加了八路军，当了一名斥候兵。之后，他多次与陈麻子相遇。究竟有几个陈麻子？在金昌盛的心里越来越纠结成一个不解的谜团。这次，金昌盛终于敲开了陈麻子的嘴巴。

原来，被金昌盛活捉的这个陈麻子的名字叫陈福禄，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叫陈寿喜。当年，陈福禄在祝循安逃跑时秘密脱离部队，典当马刀时遭到土匪跟踪，他落荒而逃，稀里糊涂逃到了梧桐庄，由于不慎丢了随身携带的军饷，无奈之下做出卖刀之举。然而，阴差阳错，他的那口德国马刀被金昌盛买了去。不久，小鬼子进犯冀中南平原，陈福禄却沦为走狗汉奸。陈寿喜也是一脸的麻子，曾经是白吉会的会徒。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金昌盛用陈福禄的马刀劈死了陈福禄的孪生兄弟陈寿喜。

陈麻子陈福禄的供述，终于解开了金昌盛的心中之谜。